荊襄王宮,別殿。

“父王,遵照您頒佈的徵兵旨令,從荊襄國所有的世家、門派,抽調五百名築基期之上的修者,進入仙朝軍。”楚宗烈報告道,“國內二十三城治下的世家、門派,對於仙朝戰事,不敢怠慢。預計這五百名築基期之上的修者,不日就能集齊荊都城,交付十四伯。”

“一個千人校尉營的徵兵任務,還缺五百人,只能從軍隊和宮衛中調派了。”楚昭南一陣頭大,臉色有些不自然,從世家門派抽調高手,一則可以削弱國內各大世家門派的實力,二則也是無奈之舉,荊襄國雖然擁有百萬大軍,但是築基期之上,不過區區千餘人,如何抽出一校千人的築基期?總不能讓養氣期去做將軍吧!

“另外,由荊襄學宮什都榜上的學子為主力,組建一個百人都尉營,跟著前往,便讓那個戰勝柳千條的王若離為都尉。”楚昭南想了想,決定道,“想來十四哥也聽說了我荊襄學子的戰力,應該不會在修為等級上多做為難。”

湊個百名荊襄學子,可遠比從軍中抽調百名校尉以上的軍官來得容易。

“啊?讓荊襄學子前去西隴戰場?父王,那裡可是三朝開戰之地。”楚宗烈聞言,心內震動,“豈不是充當炮灰?”

“練氣三期又如何,基田三道又如何,就算是丹元三化的修者,到了三朝大戰之地,哪一個不是炮灰?”楚昭南冷漠的話語中帶著絲絲涼薄,“老三,你也不想想,從荊襄學宮多出一個百人都尉營,可以緩解我荊襄軍隊多大的壓力。”

“父王所言極是。”楚宗烈滿臉謙遜,話頭有些猶豫,“只是……那個王若離……凌老和兒子對他都頗為看中。”

“哼!老三,你是身在局中,分不清東西了。”楚昭南微有不滿,“若他連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能指望,他將來可以擔當重任呢!”

“父王教訓的是。”楚宗烈低著眉頭,不敢多言。

荊都城,謝家內宅。

“父親,據最新消息,王若離在荊襄學宮萬人校場,技壓全場,驚豔四座,先後擊敗了兩名從仙朝過來的雛鷹衛青年天才,其中一個修為更是高達化元期。”謝玄機說出這道訊息,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王若離何時變得這般厲害?連化元期的仙朝天才都被他打敗,那以自己堪堪突破化丹期的修為,豈非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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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王家族比大會之時,初露鋒芒,老夫便知他絕非池中之物,只是沒想到,還是大大低估了他。”謝安石捋著鬍鬚,感慨良深,“此子的天資,竟然更勝其父,只怕荊襄國年輕一輩,再無人可與之比肩了。”

“還是父親深謀遠慮,當初答應了王天洋的求親,如此東床佳婿,打著燈籠沒處找。”謝玄機的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向著謝安石問詢道,“父親,現下王若離和靈韞,已從荊襄學宮結業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儘早將他倆的婚事給辦了?”

“如此天才之姿,確是萬里挑一的良婿。”謝安石讚許的同時,又帶著幾分猶豫,“只是,軍方傳出訊息,王若離恐怕不日將被任命為仙朝軍都尉,趕赴三朝大戰的戰場。”

“如此正好!以王若離的實力手段,說不定可以闖出一番功業。”謝玄機帶著幾分期待。

“幼稚!那裡可是三朝開戰的地方,是神元大陸三個龐然大物之間相互角力的所在,是那麼容易建功立業的嗎?”謝安石眼裡閃過幾分擔憂,“一旦被派上前線作戰,能不能活著回來,實在難說。”

“父親說的是,兒子考慮不周。”謝玄機聽完,思慮著道,“要不,他們二人的婚事,還是往後拖一拖,萬一王若離死在了三朝大戰之地,豈不是讓靈韞剛新婚就守寡。”

“此道雖然中庸。”謝安石點了點頭道,“倒不失為穩妥之法。”

忽然,緊閉的房門被人大力開啟,一個苗條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們總是這樣,成天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謝靈韞臉有慍色,“才會讓偌大的謝家,一直在走下坡路。”

“靈韞,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謝玄機聞言,忍不住呵斥道,“這是你跟長輩說話該有的態度?”

“尤其是父親你,枉負玄機之名,做事畏首畏尾,盲目聽從。”謝靈韞一臉沉靜地看著兩人,“祖父讓你往東,你從來不敢往西,哪有一丁點兒家主的樣子,更加沒有家主該有的果決和魄力。”

“你住口!”謝玄機大怒,“還反了你,竟敢指責起為父了。”

“玄機,讓她說下去。”謝安石一臉的謹重,定定地看向謝靈韞。

“這些年來,祖父雖然讓位於父親,卻又不肯退居幕後。”謝靈韞毫不畏懼,娓娓道出,“謝家一直在參照學習司馬家和王家的行事做法,可卻兩邊都不得精髓,最後是畫虎類犬。而且處理家族事務,長期是利益至上,嫉賢妒能,導致整個謝家嫡系都沒有什麼傑出人才,就連安斌族叔公,都忍不住跑去軍方了。”

謝靈韞眼見著謝安石和謝玄機兩人,臉色鐵青,心下一緩,試探地道:“更何況,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可以。”謝安石慎思過後,同意道,“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祖父絕不再干預。”

“多謝祖父!”謝靈韞眉梢一喜,小心翼翼地退到門口。

“父親?”謝玄機不解地看向謝安石,心裡還堵著一口怒氣,“靈韞這麼沒大沒小,還敢數落我們父子,實在是大逆不道。”

“靈韞心中,已有決斷,我們何不順著她一次呢!”謝安石搖了搖頭,有些感喟,“她說的這些話,或許,也有一些道理。”

說著,謝安石陷入了一陣深思。

荊襄學宮,藏書閣二樓。

“國主最新的旨令已經下達,以衛將軍呂淵率領荊襄國的千人校尉營,前往西隴戰場。”佝僂老者眉角抬起,看著王若離道,“其中,荊襄學宮的百人都尉營,將會由你就任都尉。”

“小子明白!”王若離端重道,“國主這般決策,自有他的一番深意。”

“到了三朝大戰之地,你小子準備如何處事?”佝僂老者微微頷首,繼而問道。

“小子定當盡力而為,為我大楚仙朝貢獻綿薄之力。”王若離穩穩地道來。

“呵呵,以你如今不過氣境中檔的修為水平,想要叱吒戰場,還是遠遠不夠。”佝僂老者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如果老夫告訴你,那日你戰勝的柳千條,他的實力在雛鷹衛中,連前二十都排不進去,你又作何感想?”

“什麼?”王若離聞言心驚,臉色大訝,“這……”

“不用這麼大驚小怪,雛鷹衛乃是大楚仙朝軍將強者的搖籃之地,說是臥虎藏龍,一點也不為過。”佝僂老者緩聲道,“更何況,大楚仙朝之大,最不缺的,就是所謂的天才。”

“多謝前輩告誡,是小子坐井觀天了。”王若離有些汗顏。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佝僂老者望著窗外,似乎大有感觸,“那些百戰歸來的將士,你以為他們比死去的同袍更厲害?更聰明?不,他們只是更懂得怎樣活著。”

“小子謹記前輩教誨。”王若離虛心地聽取佝僂老者的勸誡。

“你可以離開了。”佝僂老者右手一揮。

王若離看著眼前藏書閣二樓裡的一切,連同佝僂老者的身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了。自己此時正坐在藏書閣一樓的坐墊上,再也找不到那段原本熟悉的通向二樓的樓梯了。

深巷裡的一間小酒館。

三個青年正在一邊推杯,一邊閒敘。

“離哥兒,經綸,你們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戰場了。”胖胖的黃金裕舉著酒杯,“我先幹為敬,預祝你倆鵬程萬里,大展宏圖!”

“哈哈,三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跟個娘兒們似的。”阮經綸酒氣上臉,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半睜著眼睛嘲笑道。

“是啊!”王若離也有些喝多了,“我們之間,哪用得著這麼客氣。”

“是我矯情了。”黃金裕訕訕地笑道,“我自罰一杯。”

“一杯哪夠!”阮經綸酒勁上來,一拳錘在桌上,“至少三杯。”

“三杯就三杯!”黃金裕仰頭連灌三杯,放下酒杯,“不過話說回來,離哥兒實在太強了,竟然連化元期的雛鷹衛天才都給打敗了。”

“就是,離哥兒,能不能指點指點俺,讓俺也耍耍威風。”阮經綸湊著道。

“你還嫌不夠威風?”王若離假裝著一臉的吃驚,“你自己看一看,桌上的八壇酒,已經被你喝了六壇。”

“這怪不得俺。”阮經綸一副打死不認賬的表情,“要怪只能怪這些陳年花雕,太過香醇,俺實在忍不住。”

“離哥兒,最後那精絕的一劍,可有名堂?”黃金裕忍不住再次問道。

“佛曰,不可說。”王若離露著神秘的笑容,藉著酒勁,朗聲吟笑道,“有道是,秋風起,落葉飄,楓不是楓,道沒有道,唯有一片紅楓破萬道,哈哈哈……”

“一片紅楓破萬道?”黃金裕嘴裡唸叨著,眼珠閃了一閃,臉上盡是羨慕之色,“真想和離哥兒你們一起,仗劍逍遙,行走天下。可惜我的資質,實在不堪,無論怎麼努力,連凝氣期都進不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王若離振振有詞,“比如經商理財,娶妻生子,我和經綸,都不如你。”

“今夜,俺們不醉不歸!”已經醉得趴到桌上的阮經綸,突然挺身站起,高喊一聲。

“好!不醉不歸!”其他兩人拍腿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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