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對方那個原本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悶頭大睡的悠然青年,抱著綠柳長劍,站在了場邊,興致勃勃地看著場中的比鬥,哪裡還有初時的半分懶怠?

闞一落敗,有些黯然洩氣地走回場邊,然而,他接下來的言行,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

只見闞一竟然朝著場邊觀戰的那個悠然青年行禮:“柳頭兒,闞一無能,敗了。”

王若離心底震撼,難道闞一和來護兒竟然不是這批青年的領頭者,真正的領頭人,莫非是這個原先一直倒頭睡覺的悠然青年?

這個結果,實在太出乎眾人意料了。

場外高臺上的幾個首席導師,原本正在津津有味地討論著王若離的這場大勝,臉上禁不住露著舒心的笑意。

驟聞闞一的話語,幾個首席導師不禁一個個大為動容,臉上寫滿了錯愕。

什麼?領頭的青年,竟然是這個悠然青年?

而且,闞一已是化丹期高層次的修為,那麼,這個悠然青年?

莫非已經突破化元期?

瞧他的年紀,頂多二十,這得是何等妖孽的天才!多麼逆天的資質!

不光是這些首席導師,還有場下的一眾荊襄學子,全都被驚得彷彿定格了一般。

果然,悠然青年接下來的一句話,坐實了在場眾人心裡的那一份驚詫莫名。

“雛鷹衛柳千條!”悠然青年看向王若離,沉靜地說道,“柳某不才,初入化元期,高你兩個境界,本不該下場挑戰,奈何來護兒、闞一先後落敗,柳某沒轍,只好勉為其難地出手,希望可以挽回一點顏面。”

“我也不佔你便宜。”柳千條年輕得有些稚氣的臉龐,透著一股老氣橫秋,“這樣吧,給你一個時辰恢復氣力。”

王若離深深地看了柳千條一眼,也不廢話,直接盤膝坐下,開始恢復氣力,剛才與闞一的那場比鬥,消耗可是不小。

在場眾人,都不願走開,靜靜地等著王若離恢復氣力,生怕錯過接下來的這一場精彩比鬥。

一個時辰之後,王若離睜開眼睛,長身站起,望向等在旁邊,一臉灑脫的柳千條。

“請賜教!”王若離抽出長劍,抱拳道。

“柳某從不客氣。”柳千條說著,緩緩地拔出綠柳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劍者,有出,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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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柳飄揚,有若飛絮,柳千條一式“柳絮飄飛”,飄繞而來。

王若離不敢託大,“楓生”大起,迎著紛飛的絮花,新芽吐翠,萬物復甦。

“好劍招!”柳千條一邊品評,一邊反手,襲將而來,“倒拔垂柳”,有如一棵垂柳拔土而出,聲勢凌人。

隱楓匿,飛楓出,王若離展開身形,繞著垂柳之招,接連刺出,但見柳千條的身法速度也是不相上下,兩人劍法精妙,有來有往,登時打鬥了三四十招。

場下的荊襄學子一個個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他們二人實在太強,這哪裡還是什麼青年一輩之間的較量,恐怕連老一輩的丹元三化的高手,都趕不上這個水平吧?

王若離藉著飛楓之速度,隱楓之藏匿,依然大大落入下風,不免有些著急,“楓落”抬頭,落葉破鏡,盛勢而出。

柳千條的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揚手變化,“千絲萬絛”,密密麻麻,葉落地,鏡破碎,柳千條反擊攻來。

王若離見狀急退,飛楓、隱楓相互配合,仗劍抵擋,可惜還是被柳千條的綠柳長劍擊中肩頭。

王若離肩頭血流,跌跌撞撞地往後退步,忽地靈機一動,往懷裡一掏。

柳千條乘勢再度欺近,抬手一記“二月剪柳”,想要將王若離直接逼出場外,忽然,迎面冒出一團狂烈的炎火,瞬間奔向柳千條。

原來是王若離摸出懷中的陽炎靈符,按著小札所記之法,運用出來。

柳千條眼裡閃過一抹吃驚,身上氣勢一升,越發強盛了幾分,攜力揮劍而出,一式柔中帶烈的綠柳劍意,奔瀉而出。

柳千條藉著綠柳劍意破開的缺口,火速逃出,只見他的頭髮被燒掉了幾簇,臉上卻是更加的鬥志昂揚:“沒想到你還有符籙師的能耐,可惜這種程度的符籙威力,還傷不了我。”

說著,柳千條手中劍招輕舞,再度殺來。

王若離心裡一狠,直接拿出兩張符籙,開運先行,陽炎隨後,但見一股開運之氣,朝著柳千條迎頭衝去。

柳千條見勢不妙,綠柳劍招瘋狂揮起,可惜還是徒勞無功,被開運之氣籠罩周身,緊隨之後,炙熱的陽炎飛速奔來,有如羅網,當頭罩下,柳千條再也無地可逃。

柳千條臉色大變,變得冷峻無比,集聚周身氣力,高喝一聲,奮力一搏,“柳下無柳”,力量縱橫,揮斥方遒。

但見集合開運、陽炎雙符之力的炎火之罩,被長劍破出,柳千條臉面通紅地殺出,身上的衣衫,還有多處在燒著。

“柳下無相”,柳千條一連打出了自己生平最強的劍技,柳下三劍,連連殺招,殺意不絕。

王若離身掌隱楓,手凝飛楓,舉劍相迎,無奈對方劍勢太強,再次被打傷擊飛,眼見著就要掉出場外。

“柳下無衣”,柳千條已經紅眼,再度使出連綿殺招,當頭撲殺而至。

王若離退無可退,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眼見著就要被柳千條斬殺劍下。

無論是場下的荊襄學子,還是高臺上的首席導師,都被柳千條驟然使出的柳下三劍所震撼驚歎,甚至都忘記替王若離擔心,在柳千條這般悍戾的攻勢之下,只怕王若離就要飲恨當場了。

王若離心中大顫,尋思著,若無對策應付,只怕吾命休矣!

手起飛楓,王若離正想御劍相抗,忽地,腦海閃過昔日在藏書閣閱覽的那本劍陣圖冊,冊冊陣圖,彷彿在自己的腦海翻篇而過,沒錯,窮末盡頭,尚留一線生機,這便是窮末出,生機現!

“窮末一劍”,迎著柳劍,直直而上,氣勢煞人,洶湧猙獰,使得條條柳枝盡折腰。

柳千條手中的綠柳長劍,寸寸碎斷,身子倒飛,當空噴出大口鮮血,摔倒在地,直接暈了過去。

一劍使完,王若離只覺得周身倦乏至極,神識黯沉,手腳無力,一骨碌,就要往地上磕去。

場外的阮經綸、胡不休幾人,連忙衝上前來,一把扶住了已經搖搖欲墜的王若離。

只是這一刻,場下之人,徹底驚呆了,震詫之意,無以言表。

今日的比鬥,恐怕所有荊襄國人再也無法忘記,有這麼一個俊俏青年,他那驚為天人的折腰一劍,以及那一場無與倫比的龍戰虎爭!

荊襄學宮,遠處的一幢閣樓。

迎風欄口,站著兩個身影。

“王若離最後使出的那一劍,是什麼功法?”大將軍楚宗烈臉上帶著驚訝,眼裡閃過幾抹羨色和貪婪。

“老夫不知。”佝僂老者眉頭皺起,心裡猶在訝異,難道是那一本劍陣圖冊?

“凌老的眼光,果然毒辣,此子無論修功,還是兵韜,都遠遠勝過席慕楓、司馬悅。”楚宗烈轉身感嘆道,“荊襄國青年一輩,此子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老夫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佝僂老者眉眼半抬,不鹹不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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