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沒有開燈,窗戶像是全都被木板釘死了,一點光都沒有,白旭在原地站了一會,才讓自己的眼睛適應這黑暗,所幸他的視力並沒有隨著能力的消失而退化,黑暗中,所有的東西在他眼中都泛著微微的白光,他左右看了看,然後聞到一股輕微的魚腥味。
白旭慢慢循著味道走進餐廳,餐桌上擺著餐盤和餐具,他走近了餐桌,魚腥味更大了,餐盤裡放著一條叫不出名字海魚,完全是生的,這裡就是魚腥味的源頭了。
刀叉胡亂的放在餐盤兩旁,魚也被吃了一半,就像有人的晚餐被訪客所打攪,匆匆離開了座位,白旭眨了眨眼睛,然後順手拿起桌上的叉子,猛地轉身。
一個影子尖叫著從他背後朝撲了上來。
白旭瞪大了眼睛,一排長如尖針的利齒泛出慘白的光,佈滿利齒的嘴長在一個人類的臉上,白旭的左手一把掐住人影的脖子,順勢往餐桌上一帶,那個人被重重的按在餐桌上,白旭將叉子舉起對著那人的臉說道:
“路易斯先生,最近沒有看牙醫嗎?”
尖銳的牙齒縮了回去,路易斯看著白旭,現在他又和常人無異了,他有些害怕的盯著白旭手中的銀叉。
“這是我的家,你給我出去!”
過了幾秒,彷彿鼓起了勇氣,他梗起脖子衝著白旭大聲吼道,利齒又長了出來,像是在恐嚇白旭。
白旭用力一推,將路易斯按了下去,他的頭撞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
“你的家?”
白旭扔掉叉子,拖拽著路易斯經過餐廳,他踢開一扇扇門,直到找到衛生間,他將路易斯推到鏡子前面,指著鏡子問道: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路易斯抗拒著,直到白旭用胳膊箍住他的脖子,掰著他的頭,讓他看著鏡子,路易斯只是瞥了鏡子一眼,立刻就軟癱了下來,如同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告訴我!”他在路易斯耳邊大聲吼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饒了我!”路易斯別過頭,不再看鏡子,他像條魚一樣扭動著,想從白旭的胳膊中掙扎出來。
白旭將路易斯推出門,看著他摔倒在地上,“我現在才想起來,從後視鏡裡一直都沒法看到你,我竟然沒發現到,你在後視鏡裡消失了,所有鏡子都照不出你的樣子。”
他彎下腰,居高臨下看著路易斯,“你和我說有怪物,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又到底是什麼?”
路易斯蹬著腿,在地板上挪動著,白旭自顧自說了下去
“我才不信什麼吸血鬼,我也不相信你會怕太陽,這一定是有其他的解釋,你從那個博士那裡得到了一枚硬幣,不是嗎,你最後用它換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路易斯停了下來,看著白旭。
白旭伸出手,他的動作讓路易斯哆嗦了一下,直到白旭張開手掌,兩枚硬幣躺在白旭的手心裡。
“說實話吧,只有我能幫你了。”
“我什麼都沒換!”
路易斯看了一眼那兩枚硬幣,伸出手想觸碰它們,他的手慢慢靠近硬幣,但是又縮了回去,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一樣,路易斯移開了目光,大口呼吸了幾開,然後開始說話。
“我原來在費城。”他頓了一頓,“所有人都以為我大學畢業後留在了費城。”
“說重點。”白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其實我沒有畢業,第二年我就被開除了——因為某些原因。”,路易斯抽了抽鼻子,用手撫摸著手臂,撫摸著已經不存在的針孔和傷疤。
“我不太想知道原因。”白旭冷冷的看著他。
“我不想回來,也還不起大學貸款,後來我朋友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幫人跑腿,送點小包裹什麼的。”路易斯放下手,繼續說道。
“小包裹?”白旭嘆了口氣。
“大麻。”路易斯揉了揉鼻子。
又是這個,白旭翻了翻白眼,“只有大麻?”
“也許還有點別的什麼。”路易斯尷尬的咧開嘴,想裝出一個笑容。
“你如果少認識幾個這樣的朋友,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白旭感到自己也染上了‘唐吉坷德’的臭毛病,開始嘴巴不饒人了,他看著路易斯,“繼續說,我在等著呢。”
“我就這麼混了幾年,然後有一天,就在兩三個月前,他們他們開始讓我留意街上的訊息,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人。”路易斯開始平靜下來。
“我一開始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直到有一天,給我供貨的那個傢伙說漏嘴了。”
“供貨?”白旭將手放在嘴邊。
路易斯縮著脖子,“我也在夜店裡賣點貨,你知道的,他們都需要夠勁的東西。”
“就像你一樣?”白旭放下手,他冷笑了一下,又想起了‘唐吉坷德’,還有另外一些人,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很久,有些人的樣子,在記憶裡變得模糊不清。
“就像我一樣。”路易斯喃喃自語,慢慢沉浸到回憶裡,“他們在找的東西非常值錢,是一種鑰匙,每一把的黑市價格是120萬美元,120萬!”
“所以你弄到了一把?怎麼搞來的?”白旭追問,他感到有點不耐煩了。
“我撿到的,我那條街發生了一次槍戰,死了很多人,我在一條小巷子裡撿到的這玩意,從一個死人手裡,但是我不敢賣掉它,那些老大們如果發現是我拿了,肯定會宰了我。”
路易斯的表情開始扭曲。
“所以我開始研究這東西為什麼那麼值錢,然後,好不容易,我打聽到了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