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力和蘭兒於我來說,與左右臂膀無疑,而白琉璃在下人面前絲毫不給我臉面地將白力與蘭兒處置,無疑是在掰斷我的左右臂膀,若是她心中沒有知道些什麼,她絕不會這麼做。"白珍珠愈說聲音愈冷,眼神也愈沉,"白琉璃一向視我如親生姐姐,可我卻在她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疏離。"

是事實,還是她的錯覺?

"白琉璃...的確給我極為陌生的感覺,正如你所說,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個披著白琉璃皮囊的陌生人。"禹世然擰眉沉思,"可她又的的確確是白琉璃,難道天下真有脫胎換骨之事?"

"依眼下情況看,無論白琉璃是否真的脫胎換骨,我們都必須小心行事。"白珍珠道,"畢竟從前她是獨自一人,如今卻要考慮那相助她的人。"

"不管她是否發現了什麼,如今她的存在於我們來說都是不利。"禹世然抬手撫上岔長在身旁的枯枝,微微垂眸,"那麼,就在聖上返回溯城前,將她——"

"咔——"枯枝被禹世然倏地折斷,清脆的斷枝聲淹沒了他聲音低冷的話。

白珍珠看了一眼禹世然手中那被他折斷的枯枝後,兩人交談的聲音壓低得只有他二人能聽到,良久,兩人才不約而同地微微頷首,白珍珠轉身走出了竹亭。

"這一次,你不可再急著動白越,白琉璃可是疼這個沒用的老頭疼得緊,就算你再怎麼恨他,也先忍著為好。"而白珍珠才堪堪走出竹亭,禹世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些許不悅與警示的味道,"你我都覺得白琉璃已不像是從前的白琉璃,凡事都需謹慎些。"

"嗯。"白珍珠沉沉應了一聲,拉起風帽,在頭上重新戴上之後,腳步未停地離開了花亭,那一直候在轉角的中年婦人待白珍珠走過轉角後,遠遠對著禹世然福了福身,連忙跟著白珍珠離開了。

"福媽。"白珍珠往前走著,淡淡地喚了跟在她身後的婦人一聲,婦人連忙走到她身側,卻仍是將頭垂得低低的,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模樣,畢恭畢敬道,"老奴在。"

"白力和蘭兒突然就不在我身邊了,突然失去了左右手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不安。"白珍珠的臉膛攏在風帽下,大片的陰影讓人看不清此刻她面上的神情,只聽得她一向溫和的聲音有些黯然有些頹唐。

福媽抬起頭,看了白珍珠的側臉一眼後,沉然的目光猛地顫了顫,而後又低下頭,語氣雖然仍是恭敬謙卑,卻多了幾分心疼,"姑娘,你若是覺得累了,就放手吧,小姐她..."

然,福媽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珍珠冷冷打斷了,"不,我絕不會放手,他們欠我的永遠還不起,我只不過是取回本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可是姑娘,若是小姐九泉之下知道你過得如此不開心,定也不希望您這般...這般苦了自己..."福媽說著,面露心疼之色。

"不要和我提我娘!"白珍珠在聽了婦人的話後情緒陡然變化,"若不是她執意要你告訴我事實,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可她既然選擇讓我知道事實,不就是要我為這個事實做些什麼?而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事實,又怎會再裝作一事不知?我既已選擇走了她給我的路,不是成就是死,如今這路我走到了一半,你卻讓我中途放手,你認為我還能放得了手嗎?"

白珍珠忽然低低笑了,冷冷的笑聲裡含著濃濃的自嘲,"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走到了她想見到的這一步,我怎能就此放手?我豈能就此放手?"

"不,不是這樣的姑娘,小姐並不是要你去爭去搶去報復什麼,她只是——"聽了白珍珠自嘲的冷笑,福媽面露心疼焦急之色,連忙解釋,卻再一次被白珍珠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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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白珍珠冷笑轉為低喝,"你認為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這些話你要是早幾年說,或許還有用,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呢?"

福媽的臉色頓時變白,張口想辯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微張著嘴啞口無言,最後慚愧地重新低下了頭。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了大門外,原先退下的轎伕已在門前等候。

"事已至此,我絕不會放手。"白珍珠拉拉頭上的風帽,躬下身走進了軟轎,聲音依然恢復了尋日裡的溫和,"福媽,回府吧。"

"是,姑娘。"福媽無聲嘆息,尾隨著軟轎走了。

青衣小廝目送著白珍珠的軟轎離開,正欲關上大門時,一道淡藍色的人影急急衝了過來,青衣小廝猛地一愣,將來人讓進院子裡後,迅速關上了大門。

白琉璃坐在白珍珠小院的園子裡,悠閒地品著茶,沙木站在她的身後,忽的一陣涼風掃過,沙木恭謹地小聲道:"大小姐,秋日涼,您要不要到屋裡等著?"

"這可是珍珠姐姐的園子,如今珍珠姐姐不在園中,我怎能在沒有主人在的情況下擅闖別人的屋房,這樣豈不是又給了別人亂嚼我舌根的機會?"白琉璃背倚著太師椅,微微歪著頭,一手撐著額,一手一下一下地敲著椅把,一副閒然自得得好似在自己院中的模樣,哪裡有絲毫"客"的模樣,只聽她不冷不熱道,"你們就沒人知道你們的主子去了哪兒的?"

自白琉璃踏入白珍珠這所院子時,這院子裡統共五個婢子無不戰戰兢兢,此刻五人更是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惹怒了這個似乎比以前更不好惹的大小姐,要知道蘭兒和白力大管事的下場是有多慘,他們可是在白府裡幹了那麼多年的事,她們不過才進府一年半載而已...

聽到白琉璃的問話,其中一名婢子立刻上前回話,將頭埋得低低的,生怕一抬頭就會被白琉璃吃了一樣,聲音也有些因控制不住害怕的顫抖,"回,回大小姐,奴婢們真的不知道珍珠小姐去了哪兒,許是出府去了,今兒是福媽伺候的珍珠小姐。"

"福媽,是嗎?"白琉璃在記憶裡搜尋著福媽這個人,福媽可謂是白府的老人了,不過她似乎一直呆在白珍珠的蘭苑幾乎很少在人前出現,聽說是身體不好,之前的白琉璃一向不管府中事,記憶裡關於這個福媽的記憶少得可憐,甚至連她長什麼模樣都沒有印象,只隱約記得她是父親白致親自找來照顧白珍珠的下人,"若說珍珠姐姐出門去了,可方才我一直在前院,怎的就沒看見她出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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