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雅克的樣子,一直被雅克煩得兩眼冒火的凱貝琳真的是滿意極了,也許是為了表達對師少鷹的認可,也許是想要幹得更狠一點永絕後患,她手臂向師少鷹的臂彎裡一挽,把自己半邊身體都小鳥依人般的緊貼到師少鷹身上。.org兩個人就用這種一般而言只有情侶才會採用的親密姿態,和全身僵硬就象是中了石化魔法般的雅克擦肩而過。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用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交談著。

師少鷹:“你能不能別靠著我這麼近?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象是一對母子,你是母,我是子!”

凱貝琳:“你一個男人個子長得比女人還低,怪誰呢?”

師少鷹:“拜託,你能不能別把身體重量都壓到我身上,我還是病號呢!還有,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胸部真的很豐滿,衣服的料子又少,現在我身體的血液已經開始向某個位置集中了……啊喲!!!”

凱貝琳一臉的溫柔,“怎麼了,我只是用兩根手指掐住了你肋部玉米粒那麼小的一塊肉,又輕輕扭了一圈罷了,你至於叫得這麼慘嗎?而且,我想現在你身體的血液應該已經不再往某一個位置集中了吧?”

師少鷹咬著牙,切著齒,“你狠!”

可能是樂隊也得到了指示,那喜氣洋洋的樂曲聲終於也停了。

師少鷹和凱貝琳的背後傳來了雅克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聲:“凱貝琳,你違反‘中央委員會’的指令私自出海,我父親已經準備動手制裁你了!你不要後悔!!!”

凱貝琳的身體微微一頓,但是她快就恢復過來,她用一種近乎驕傲的姿態昂起了自己的頭,和師少鷹相偎依著繼續向前走。就象師少鷹說的那樣,凱貝琳是一隻雌虎,而雅克卻在用對付棉羊的方法試圖征服她,所以凱貝琳始終沒有回頭。

暴戾的氣息從雅克臉上湧出來,在這個時候他整個人的表情已經近乎猙獰。

他的父親可是阿卜杜希爾,是這個城市最富有最有權力的人!雅克這幾年跟在自己的父親身邊,已經習慣了周圍人對他的阿諛奉迎,已經習慣了只要勾勾手就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更習慣了用橫行霸道的姿態予取予求。

他可以“容忍”凱貝琳的拒絕,因為他把這種拒絕與求婚當成了一場展示自己財富與浪漫的舞臺,可是他不會容忍自己看中的女人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當眾用最直接的方式,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扯掉身上那虛偽的紳士風度,甩掉一錢不值的藝術氣息,伸出一隻氣得不停發顫的手,雅克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的發出一聲猶如公雞打鳴般的嘶叫:“攔住他們!!!”

隨著雅克一聲令下,至少有二十枝槍對準了師少鷹,不可否認,雅克的父親在這個城市裡真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就連他兒子狐假虎威都能展現出如此強勢的一面!

凱貝琳的身體微微僵住了,她知道師少鷹從中間橫插一槓很可能會惹禍上身,她也做好了轉手就把師少鷹送出埃勒,一直送到一百公裡外的邦特蘭省首府加韋羅,再想辦法為他在博薩索定上一張飛往肯亞的機票的準備,到了那個時候天高皇帝遠,就算雅克想要發狠報復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頭嘆息。

可是她真的低估了一個幾乎沒有受過教育,從小就被寵壞了的二世祖身上那種驕橫與目空一切。

師少鷹伸手在凱貝琳的手腕上輕輕一拍,低聲道:“放心,哥哥我在中國時,也是一個紅三代,雖然級別不算太高,但是捏他這種貨色,就跟玩似的。”

凱貝琳真的是又氣又急,在這個脫離政府控制已經變成海盜大本營的城市裡,雅克的父親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就連她這個海盜團的頭領都要受到雅克父親阿卜杜希爾的控制,更何況師少鷹只是一個來自中國的陌生人?

雖然中國對索馬利亞進行了半個世紀的無償援助,索馬裡人一提起中國人就會說諸如“粽鍋人,碰右”之類的話,但是在海上遇到中國人的船他們該搶還是要搶,如果船東態度太惡劣拒不支付贖金,為了給船東施壓該殺人質時一樣也會殺。

如果雅克真的是急紅了眼,不顧一切下令當場打死師少鷹,在場這麼多人,大概除了凱貝琳之外也不會有人能再站出來為師少鷹鳴冤!

師少鷹在這個時候已經轉過了頭,正面迎向了雅克。

雅克看著師少鷹現在還叨在嘴裡的半截香菸,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絕不正常的笑容,“那煙只是招待普通人用的,既然你和凱貝琳的關係這麼好,來,吸一支我最喜歡的煙吧。”

雅克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隻金質的煙盒,從裡面取出一支帶著過濾嘴的香菸,把它遞到了師少鷹面前。然後又取出了一隻打火機,看樣子似乎想要主動替師少鷹點菸似的。

一個一直緊跟在雅克身邊,身上還穿著伴郎西裝的翻譯立刻用中文把雅克說的話,一字不拉的翻譯給師少鷹聽。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著雅克那雙因為憤怒過度充血,已經象兔子一樣紅的眼睛,師少鷹卻一臉坦然,隨意吐掉了嘴裡剩下的那半支香菸,把雅克遞過來的香菸送進了嘴裡,在雅克點燃香菸後,師少鷹甚至還伸手在雅克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用這種屬於中國的菸民文化對雅克“道”了一聲謝。

師少鷹大大咧咧的吸了一口,然後用手指輕彈著自己的臉頰,一個個小小的菸圈隨之從他撮成“O”型的嘴裡噴出來。

“真棒,真棒!”

雅克帶頭鼓掌,發現其他人還傻傻的站在那裡,他目光四下一掃,“還愣著幹什麼,這位朋友帶來了這麼有趣的節目,大家鼓掌啊!”

所有人都愣了三秒鐘後,猶如潮水般的掌聲突然從街道上響起。就在同時雅克突然一拳狠狠砸在師少鷹的小腹部位,面對這種重擊,師少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蜷曲起來。

看到這一幕凱貝琳就象一隻獵豹般猛撲過來,可是她只衝出幾步就猛然停住了。

雅克將一支掌心雷型的微型手槍頂到師少鷹的太陽穴上,他盯著凱貝琳嘶聲道:“來啊,來啊,你上來救他啊!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是如果你想讓他活命,就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看著!否則的話你就準備給他收屍吧!”

雅克一把抓住師少鷹的頭髮,硬揪著師少鷹揚起了臉,“凱貝琳你看看你的男人,他現在的樣子象不象是一陀屎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種我隨隨便便就能踩得永世不能翻身的垃圾憑什麼能獲得你的喜歡?

說到這裡雅克揮起手中的袖珍手槍,用堅硬的槍把狠狠砸到師少鷹的頭上,鮮血很快就從師少鷹的額頭上流出來。

“疼不疼,你疼不疼啊?”看到鮮血雅克的眼睛裡露出了快意的光芒,他用槍柄又連續在師少鷹的頭上連砸了幾下,他一邊砸一邊叫道:“剛才我給你吸的煙裡可是摻了大麻的,它能止疼啊,怎麼樣,我對你夠好的吧,怕把你疼壞了,還提前想辦法給你止疼。你怎麼感謝我,你說啊,說啊,說啊!!!”

槍托一下下砸在師少鷹的頭上,發出一連串“啪啪啪”的聲響,鮮血不停從師少鷹被砸破的傷口裡甩出來,一連砸了十幾下,雅克才終於氣喘吁吁的停止了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師少鷹嘴裡竟然還叨著那支雅克幫他點著的香菸,他伸手甩掉了幾乎要流到眼角的血珠,漫不在乎的又深深吸了一口摻雜了大麻的香菸,然後伸手指著站在雅克身後的翻譯,輕輕勾了勾手指。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師少鷹還敢用這種態度去挑釁雅克,翻譯看了一眼雅克,略一猶豫還是走到師少鷹面前,任由師少鷹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翻譯的臉色變了。他再次看了師少鷹一眼,快步走回到雅克身邊,在他耳邊又急又快的說著什麼。在這個城市裡橫行霸道慣了,天天耀武揚威的雅克臉上那種不以為然,那種趾高氣昂突然都消失了。

“我知道一個男人喜歡了很久的女人被搶走,一定會很生氣;我也知道為了這次求婚,你一定做了相當長時間的準備,所以我一動不動讓你揍了這麼多下來出氣,怎麼樣,現在舒服多了吧。”

師少鷹走到雅克面前,當著所有人面,他對著雅克大大方方伸出右手,微笑道:“男人之間就應該一笑泯恩仇,畢竟我們以後相處的日子長著呢。”

最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雅克竟然真的伸出手,和師少鷹握了握,然後什麼也沒說,帶著身為翻譯的伴郎調頭就走。

兩個人坐到了巨幅相片後面那輛嶄新的保時捷跑車上,雅克發洩式的狠狠一踩汽車油門,這輛車身上點綴著鮮花,車首部位還裝了一對身穿婚紗和西裝人偶,明顯是用來當接新娘喜車的名牌跑車發出沉悶的發動機轟鳴,以驚人的加速度沿著街道直衝出去。

師少鷹靜靜站在原地目送著法拉利跑車離開,在跑車轉出街道即將脫離他的視線時,師少鷹突然揚起自己的右手,對著法拉利跑車的尾燈揮了揮手,在他這時候他的聲音很輕,很輕:“BYE~BYE~”

“吱啦……”

在短時間內就已經完成百公裡加速,衝到到另外一條街道上的法拉利跑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失控,雅克在第一時間拼命緊急制動,可是高速行駛的汽車在慣性的推動下仍然被狠狠甩出去,玩出了一記絕對稱不上妙到毫巔的飄移,車輪隨之在地面上發出刺耳到極點的尖銳磨擦聲。

這輛在城市裡都敢以超過一百公裡時速飛奔的名牌跑車,在旁人尖聲驚叫中在地上連翻了兩三個跟頭,它一邊翻滾一邊彈跳,發出噼裡叭啦的聲響,什麼擋泥板、碎玻璃、遮陽帽之類的雞零狗碎,更是不斷被飛甩出去。這輛已經被碰得體無完膚的玩藝兒,最終狠狠撞到一根一米多高的水泥柱上,在付出發動機都被撞得飛出來的代價後,才終於停止了翻滾,只剩下倒翻起來的底盤上面,兩隻後輪依然在那裡轉個不停。

三十秒鐘後,巨大的轟鳴混合著一團火焰,猛然從這堆廢鐵中間揚起,將一團濃重的黑煙猛然推送到十幾米的高空。

望著那片黑色的濃煙,師少鷹回過頭望著一臉怪異的凱貝琳,溫和的道:“記住,以後在城市裡千萬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要開快車更不要玩什麼飛車。不管是撞到人還是撞翻了車,都會要了人命,就算是沒撞到人也沒撞翻車,壓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看到凱貝琳依然神色呆滯的站在原地,師少鷹施施然的走過去,伸手在凱貝琳肩膀上用力一拍,“前面正在有好戲上場,一起過去欣賞欣賞吧。”

兩個人沿著計程車的軌跡一路走過去,當他們走出小衚衕時,可以看到手裡拎著水桶和滅火器的人來回奔跑,在他們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平時的慵懶與散漫,還有一些人取出手機,可能是已經撥通了這個城市的急救中心或者是消防中心,正在對著話筒用師少鷹聽不懂的方言,在飛快著說著些什麼。

至於這個由海盜們控制的城市裡有沒有急救中心和消防中心,那師少鷹就不敢輕易判斷了。

一陣勁風突然從這個城市的上空掠過,帶著他們身邊的大樹枝葉烈烈作響,滿地的花瓣在勁風的席捲下直衝上藍天。勁風如刀落花似血,一時間風起雲湧,似乎就連那輛汽車上的火焰也變得擁有生命般,開始不斷搖拽,將熾熱的溫度一**向四周擴散,為四周那滿地的狼藉與鮮血,蒙上了一層唯美而殘酷的玫瑰質感。

緊跟在師少鷹身後的凱貝琳緩緩停了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師少鷹和眼前的這片血與火,竟然有著難以言喻的合拍,看著他放下身上的揹包,一步步走向那輛正在燃燒的汽車,女性敏銳的直覺,還有身為海盜慢慢培養出來的職業本能都在無聲無息的提醒著凱貝琳……也許這才是師少鷹,一個習慣了鐵與火,更習慣了面對死亡的男人!

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焦臭味,不知道有多少人剛才還拿著滅火器,突然就轉過頭急衝幾步,然後趴在地上用力嘔吐。車裡並不止一個人,可是只有雅克在汽車完全失控即將翻滾的時候開啟車門提前跳車。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翻譯在汽車翻倒後,也曾經伸出手向路人呼救,只可惜他的身體被車廂卡住,周圍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把他拖出來汽車就已經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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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無法忍受空氣中那濃重得彷彿再也無法化開的焦臭味道。

師少鷹卻在深深的吸著氣,他先看了看四周確定附近沒有監視器和攝像頭,也沒有自動提款機之類的設施後,他走到雅克面前,先是對著雅克露出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然後蹲下身體,慢慢從雅克上衣右口袋裡取出那只黃金煙盒從裡面挑出一支,“這支煙裡可是摻了大麻的,它能止疼啊,怎麼樣,我對你夠好的吧,怕把你疼壞了,還要想辦法給你止疼。”

看到雅克一臉茫然,師少鷹歉然一笑,對著呆立在一旁的凱貝琳揮了揮手,“麻煩你過來給我和雅克當一下翻譯。”

總算是及時跳車沒有被燒成焦炭的雅克這個時候全身是血,他甚至連放聲大叫的力量都沒有了,他仰躺在地上看著師少鷹和送到他嘴邊的香菸,在他的臉上流露出來的,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面對死亡的恐懼,亦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

身邊就有一塊正在燃燒的膠皮,師少鷹把那支香菸湊過去,等到香菸被點燃後,他把香菸送到了雅克的嘴邊。

雖然心裡清楚的知道師少鷹絕對不是朋友,在這個要命的時候無故獻殷勤百分之百不懷好意,但是全身不知道受了多少外傷,不知道摔斷了幾根骨頭,已經疼得暈過去兩次,又疼得重新恢復清楚的雅克根本沒有沒有選擇,他含住師少鷹送到嘴邊的香菸,使出吃奶的勁深深吸了一口,因為這個動作太劇烈,他還沒有品嚐到毒品帶來的快感,就先猛的咳嗽起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師少鷹用手臂撐起雅克的上半身,他現在的動作看起來就象是在對待一個相識多年的老朋友,最起碼也是把中國人的雷鋒精神帶到了非洲。在旁人的眼裡看來,師少鷹正在輕聲的安慰這個受了重傷的可憐蟲,“放心,你很快就感受不到痛苦了。我保證,你永遠都不會再感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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