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急需彈藥。

食物和衣服可以從城市裡慢慢搜尋,營地附近的田裡已經收穫了不少蘿蔔和白菜。囤積在倉庫裡的土豆和麥子還有很多,足夠整個團隊吃到明年秋天。

拎起一箱沉重的5。8毫米步槍彈,蘇浩散發出強烈男ìng魅力的眼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把觀察筆記交給武國光的時候,他從未想過會冒出肖琳這個特殊因素。

按照蘇浩最初的想法,軍方應該會給予自己某個低階軍銜當做獎勵。那個貪婪的女人顯然是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這才算計著壓下自己的軍方晉升令,換成級別更低的研究員身份。

在旁人眼裡,少尉軍銜的確要比D研究員強得多。

蘇浩卻很清楚:區區一個尉官軍銜其實不代表什麼。

比如武國光,雖然是昆明城內的監察站長,能夠指揮的士兵卻只有二十餘人。沒有人事任免權,對超過一定數量的武器和物資沒有分配權,僅僅只是佔據jǐng備司令部,給城內的倖存者注shè免疫藥劑。

未來世界的相關檔案顯示:因為不瞭解喪屍之類變異生物的特ìng,在病毒爆發之後的十多年時間裡,軍方總共損失了六十多萬部隊。其中戰損率最高的軍官,就是分派在各地的監察站長。

D級研究員的對應職位雖然比少尉低得多,卻不會被軍方直接掌控。這意味著蘇浩不需要像真正的軍人那樣執行必死命令,反而可以利用這種微妙的身份,從中謀取足夠的好處。

未來世界的蘇浩,在科學院呆了近四十年。

他對那裡的規章制度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他很清楚院方和軍方的矛盾。

他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從中謀取收益。

相比軍方,蘇浩對科學院有著任何集團都無法取代的認同感。那裡有他的朋友,有很多值得相交的熟人。還有王啟年,那個脾氣火爆,滿嘴髒話,學識和兇悍程度均無人能比,像守寡母雞一樣極其護短的老胖子。

“動作都快兒!把這些武器和彈藥都裝上車,爭取能夠早兒回城。”

武國光扛著幾隻“95式”自動步槍,遞給站在卡車後廂上負責擺放的士兵,絮絮叨叨地叮囑。

十六輛卡車都必須裝滿。

其中,有十二輛卡車裝載的物資屬於蘇浩。

蘇浩並不知道院長王啟年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他只是按照自己熟悉的歷史記憶,在適當的時候用筆記交換資源。

即便是病毒爆發後的混亂局面,軍方對武器方面的管制措施仍然嚴格。不過,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四個多月。隨著各地監察站不斷發回對喪屍的戰鬥記錄,軍方高層逐漸意識到:現有單兵裝備已經無法滿足戰爭需求。

5。8毫米口徑子彈威力太,沒有命中頭部的情況下,它們對喪屍無法產生任何效果。迫不得已,軍方高層只能啟動7。6毫米口徑輕武器換裝計劃。

喪屍不是人類,它們沒有痛覺。

5。8毫米彈頭shè入人體會產生劇烈疼痛和破壞ìng肌肉傷害,但這種程度的身體損傷對喪屍無效。

蘇浩從未來世界傳送過來的槍械,均使用5。56毫米彈頭。這種子彈威力更弱,卻可以在容積有限的傳送箱裡裝運更多的數量。那個時候,蘇浩無法預測自己是否能夠得到原型藥劑,也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他只能儘可能多的攜帶彈藥。

畢竟,沒有絕對把握命中目標的情況下,一發威力巨大的9毫米子彈遠遠不及兩發5。56毫米彈頭。

病毒爆發前,所有國家的武器均以人類士兵當做傷害參照物。喪屍的出現,使各**方不得不重新設計威力更大的單兵武器。更換7。6毫米槍械只是其中的過渡期。至於換裝後留下的舊式口徑武器,也將於兩個星期以後發放給倖存者。

作為世界上人口數量最多的國家,軍方積存的單兵武器數量非常龐大。即便是蘇浩原來所在的時空,仍然有人在數十年後使用舊式口徑的槍彈。

因此,蘇浩極其大膽的提出,需要一次ìng補充十萬發5。8毫米步槍彈。

這種在和平時期根本不可能被批准的要求,在忙於更換7。6毫米槍械的軍方高層看來已經不算什麼問題。

這世界到處都是喪屍,一群倖存者過於貪婪的要求和變得合乎情理。經過王啟年從中干預,被女中校夜影轉達給成都基地集團軍司令部之後,獲得批准,由KD0基地發放的物資數量已經增加了整整三倍。

蘇浩不是一個人。

未來世界慘痛的教訓使他意識到個人力量的渺。即便是比強化人階位更高的進化人,也無法對抗那些手握權力的大人物。想要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安全,就必須擁有更多同伴。

包括武國光在內,沒有人發現蘇浩團隊的異常。強化人和普通人外表差不多,單憑肉眼根本無法判斷。

幾個鐘頭以後,滿載的車隊離開軍事管制區,朝著城市方向開去。

..

陸濤站在一輛橫攔在道路zhōng yāng的轎車旁邊,,端著突擊步槍,依託車身,瞄準數十米外遊蕩在綠化帶附近的幾頭喪屍。

“呯————”

槍聲,在死寂的城市背景映襯下顯得很是突兀。距離最近的喪屍頭部立刻多出了一個清晰的彈洞。黃綠sè的腐液從中淅淅瀝瀝流淌出來,散發著令人yù嘔的腥臭。聲音和氣味立即引起旁邊的喪屍注意。它們紛紛轉移目標,朝著廢棄轎車所在的方向慢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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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濤略微改變槍口shè擊角度,把另外一頭喪屍套入瞄準鏡孔。不等他扣動扳機,喪屍已經隨著來自旁邊的槍聲,眼窩部位爆開一團暗褐sè的膿漿。

是盧糯兒。

她站在距離陸濤十多米遠的行道樹背後,很是得意地舉起左手大拇指。

這種炫耀ìng的動作讓陸濤感覺不太愉快。

他暗自搖搖頭,yīn沉著臉,將右眼湊近瞄準鏡,另外尋找新的目標。

很快,十三頭喪屍被逐一擊中要害,躺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

陸濤和盧糯兒離開各自的掩體,走近喪屍遺骸。前者抽出斜插在揹包上的工兵楸,走進早就沒有什麼植物的綠化帶,用力挖著泥土。後者手裡握著一把鋼斧,重重劈向喪屍臀部。

兩個月前,曹蕊和杜天豪各自帶領三十名團隊成員,按照蘇浩在地圖上劃出的區域,在城市南面和西面建立了兩個新的營地。

這座城市裡到處都散落著有利用價值的物資。銀行樓的輻shè範圍有限,要找到更多的物資,就必須在城市裡佔據更大的勢力範圍。

這附近屬於曹蕊管轄的二號營地jǐng戒區。

從這裡一直往東,繞過十字路口,大約三百米外的一幢辦公大樓,就是隊成員駐紮的地方。

這附近沒有大規模的屍群,被槍聲吸引過來的喪屍不會太多。即便出現無法應對的危險,陸濤也能發shè煙霧信號彈,通知營地jǐng戒者迅速趕過來支援。

之所以來這裡,不光是為了收集銀骨。

早在夏天的時候,蘇浩就已經選定第二、第三營地的駐紮區域。為了緩解補給壓力,老宋當時就帶人挖掉了附近綠化帶裡的灌木。他在這些清理過的土壤裡種下不少蘿蔔,現在,已經到了收獲期。

盧糯兒裝好收集到的銀骨顆粒,從揹包裡取出兩隻很大的編織袋,拉開封口,擺在綠化帶旁的石階上。做完這一切,她蹲在人行道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陸濤翻土、挖蘿蔔。

“別站在那兒光看不動,過來幫幫忙。”

雖然天氣寒冷,劇烈運動仍使陸濤覺得熱,額頭和身上不斷冒出熱汗。

“我得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不定什麼時候就跑出幾百頭喪屍。呵呵!我可以保護你。”

盧糯兒穿著從商店里弄來的黑絨打底褲和牛仔外套,手裡抱著突擊步槍。她嘴裡滿不在乎地嚼著泡泡糖,不時嘟起腮幫,吹出一個尺度驚人的大泡泡。

十幾個手臂粗細的白蘿蔔從泥坑裡被刨出來,堆在路邊。它們很新鮮,表面沾滿cháo溼的泥土,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很有食yù。

整個團隊實行兩人分組的編成模式。不知道曹蕊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把自己隊的所有成員按照男女搭配的方式進行組合。盧糯兒ìng格活潑,陸濤沉穩善於思考。在和平時期,前者美貌且善於交際,完全符合大多數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後者英俊冷漠,思維慎密,屬於喜歡鑽研問題的學者。

盧糯兒話很多,往往會冒出很多天馬行空的幻想。

陸濤比較沉悶,應對問題很冷靜,非常理智。

這條綠化帶面積不大,土壤肥力有限,老宋播種以後就很少進行過管養。以至於現在挖出來的蘿蔔雖然有一百多個,卻不是很大,勉強可以填充兩個編織袋的大半部分容積。

陸濤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抓起兩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扛在肩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盧糯兒,平靜地:“走吧!該回去了。”

整個團隊從未停止過獵殺喪屍,大多數成員都擁有三階強化實力。幾十公斤重的編織袋對於陸濤來其實不算什麼。之所以一個人獨扛兩袋蘿蔔,只是覺得這種體力活由男人來做比較合適。

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陸濤不喜歡斤斤計較。

就像剛才,既然盧糯兒不願意下來挖蘿蔔,那就隨便她好了。

何況,她的話也有一定道理————這座城市到處都充滿危險。留一個人負責jǐng戒,總比兩個人死得莫名其妙好。

看著走在前面一聲不吭的陸濤,盧糯兒微微晃動著細長的睫毛,嫵媚的眼睛裡閃爍出複雜的目光。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沉默寡言的男人————不會像巧嘴鸚鵡一樣逗女孩子開心,也不會用豬八戒那種非常誇張的方式獻殷勤。不會主動顯示力量,不會用財物之類的東西討好。偶爾有矛盾,每次都是主動退讓,讓自己佔盡上風。

盧糯兒下意識地想起以前在夜店裡賣酒認識的那些傢伙————他們英俊瀟灑、多金張狂、身上總是帶著各種為女人準備的禮物,嘴上不停地著甜言蜜語,卻從未有人在自己疲憊睏乏的時候,主動伸手接過裝滿啤酒的沉重紙箱。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路口,從側面轉角位置忽然走出四個男人。

陸濤立刻停下腳步,與盧糯兒幾乎同時端平手裡的槍。

這裡距離營地很近,兩個人各有心思,都忘記了放開思維意識進行搜尋。不過,對方的反應跟他們差不多,臉上同樣滿是驚訝和戒備。這表明並非早有預謀,而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偶遇。

顯然,這是一群倖存者————都揹著大不一的包,手裡握著棍棒之類的武器,眼睛裡放shè出jǐng惕和敵意的目光。

陸濤默默看著對面這些人,手指緊扣扳機,保持隨時準備shè擊的狀態。

他們不是陌生人,甚至可以是跟自己很熟。

“嘿!大學生,你怎麼在這兒?”

對方同樣認出了陸濤————蠍子站在人群zhōng yāng,沒有話,面sè有些yīn沉。李順發臉上滿是髒兮兮的汙泥,看上去似乎很高興。另外一個男人是以前在居民樓時候蠍子的手下。至於最後一個正衝著他打招呼的,則是“豹子頭”。

盧糯兒略微放低槍口,上前幾步,湊近陸濤耳邊聲問:“他們是你的朋友?”

陸濤緩緩搖搖頭,眯著眼睛注視對面,槍管隨著他的眼神而移動。

他沒有搭腔,“豹子頭”也沒有再問第二句話,空氣變得有些沉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呵呵!這妞挺漂亮的,你女朋友?”

“豹子頭”似乎有著在這種尷尬時候出來打圓場的特殊技能。他把手裡的鋼管塞給站在旁邊的李順發,舉起雙手,貪婪的目光飛快掃過盧糯兒高挺的胸脯,迅速落到陸濤手裡握著的突擊步槍上,很是羨慕地問:“我!你們從哪兒搞到的槍?”

陸濤槍口微微下移,指著“豹子頭”朝前邁出的腳,冷冷地:“退回去,不要過來。”

雖未明,話語裡卻充滿顯而易見的jǐng告和威脅。

“別這樣,我,我沒別的意思。”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豹子頭”感覺不太適應。印象中,陸濤屬於那種很好話的年輕人,態度和話口吻很溫和,從不與人發生糾紛。

幾個男人臉sè都有些難看,卻沒有開口或者動手。誰也不是傻瓜,也沒有人認為陸濤和盧糯兒手裡的槍是玩具。

沉默了幾秒鐘,陸濤再次開口:“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這一帶距離居民樓很遠,已經超出了搜尋食物和資源的正常範圍。

“我們已經不住在原來的地方。從這裡往東走,在出城的高架橋旁邊,有一個實力不錯的團隊。他們跟你一樣,有槍。另外..還有這個。”

“豹子頭”顯然是想儘量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他從衣袋裡摸出一隻注shè器,炫耀地捏在手裡晃了晃:“我們都打過這種針水,這玩意兒可以讓你用不著懼怕該死的喪屍。我試著被那些傢伙咬了一口,你猜怎麼著?我居然沒有感染,比任何時候都要健康。”

“東面?”

盧糯兒喃喃自語,偏過頭,疑惑地看了看陸濤。

在這座城市裡,只有武國光的監察隊在發放免疫藥劑。

有些倖存者知道這件事,也有不少人對此一無所知。

沒有報紙和電視,通訊全部中斷,資訊被阻礙其實很正常。

不過,因為D級研究員身份和良好的合作關係,使蘇浩團隊與監察站之間一直保持聯絡。但無論是野外“城堡”還是杜天豪的三號營地,都沒有軍方在城市東面設定站的訊息。

而且,“豹子頭”剛才也了,東面團隊的組織者不是軍人。

陸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注視著人群中間一直沒有開口的蠍子,目光偏轉到“豹子頭”身上,問:“這東西你有很多?”

“豹子頭”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於是心翼翼上前幾步,把注shè器遞過來,眼睛卻緊張地看著盧糯兒手裡的槍,勉強笑道:“這,這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反正,我還有一些。”

陸濤迅速收起免疫藥劑,示意“豹子頭”退回原來的位置,重新站定之後,他再次端平槍口,瞄準蠍子。

這種動作幅度很,也沒有兇狠猙獰的威脅ìng話語。但對面四個男人都感覺到不由自主的渾身發冷。尤其是被瞄準鏡套在zhōng yāng的蠍子,臉sè已是一片鐵青。

陸濤沒有遲疑,重重扣下扳機。

脫膛而出的子彈準確命中蠍子左胸。

他緊緊捂住滲血的傷口,眼睛瞪得斗大,整個人朝後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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