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濤的話音剛落,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他迅速拿起聽筒,裡面傳來楊德明的聲音:“濤子,你馬上帶著相關材料到我這裡,歷局、秦局和林局三位局長都在我這裡等著聽你的彙報。(/吞噬小說網 www.tsxsw.com)”

五樓,支隊長楊德明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三位局長一位支隊長圍坐在沙發上。

閻濤一進門,差點被嗆出眼淚。

局長歷程把菸蒂按滅在菸灰缸裡,笑著指了指臨近門口的單個沙發說:“閻濤,你年齡最小,級別最低,只能坐在門口了,我們幾個老家夥專程趕過來聽你彙報的,怎麼樣,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閻濤雙腳併攏向四位局長敬了個禮之後,才端端正正的坐下,看了一下表說:“四位領導,再過五分鐘所有結果都會出來了,現在,我先把前期工作情況向各位領導簡單做一下彙報。”

說完,他起身把四份石樹德教授的遺囑復印件和技術部門剛剛送過來的對湯佳的測謊結論分別擺放在領導面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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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把圍繞石教授死因的調查,簡單的歸納了幾點做了彙報,每個步驟都有相關的證據支援,因為證據太多,他沒有一一影印,重要的筆錄只是給領導們傳閱了一下。

大約過了十分鐘,閻濤彙報完畢。

歷程看了看三位刑偵出身的部下,笑著說:“怎麼樣?夥計們,小閻的結論似乎已經出來了,就等我們幾個拍板了,你們這幾位刑偵專家有什麼意見?”

秦學理欣慰的看了一眼閻濤,點了點頭,說:“不錯,這麼複雜的一件案子,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拿出了結論,讓我這做師父的臉上有光啊,老林、德明,你們看呢?”

林山和楊德明互相看了一眼,相視而笑,林山把手中的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裡笑著說:“你們一二把手的意見都統一了,我們還能有啥意見,不錯,濤子,幹得漂亮。

“我看出來了,你是做了兩手準備啊,就算是沒有這份遺囑,你的結論也完全可以站得住腳了,尤其這臨門一腳,你把母校的專家都請過來了,排除了湯佳的蓄意謀殺,結論就顯而易見了——排除他殺。”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歷程和秦學理,神情嚴肅的說:“不過,我的意見不易定為自殺,從石教授的遺書上看,我認為,石教授雖然有厭世的傾向但沒有必死的打算,不知道兩位領導有什麼意見?”

林山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又是閻濤的親師父,這個指導性或者說引導性的意見必須由他來拿。

因為這幾位領導也都知道這位年青部下的脾氣,在案件的問題上向來不會輕易讓步,這種排除自殺的結論顯然有些牽強,按照過去對這位小閻隊長的瞭解,他堅持原則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

歷程微微點點頭,看了看閻濤,問道:“小閻大隊長,按照程式是不是應該你先拿出初步意見,然後再交給德明支隊長,然後再上報局裡啊?

“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時間又很緊迫,所以特事特辦,在沒有正式行文之前,我們三級主要領導都在這裡,先口頭履行一下程式怎麼樣?”

這就是歷程這個資深公安局長的老謀深算了,雖然幾位領導事先不可能直接定調子,但是林山已經點明了自己的觀點,實際上,聰明的部下應該清楚,那就是局領導的態度,但是,為了不給下屬一個以上壓下的感覺,讓閻濤自己主動說出來更順理成章。

閻濤坐直了身體大聲說:“是,局長,按程序我們一線辦案單位應該先拿出初步結論,重案大隊四位大隊長,一位教導員,有兩位大隊長外出辦案,一位正在路上,我和教導員臨時開會研究,初步得出結論如下:

“一,石樹德教授的死因排除他殺;二,從石教授的遺囑和所有證據材料顯示,不足以認定為自殺;三、石教授年事已高,生前患有較嚴重的心臟病。

“根據法醫鑑定結論,石教授近期因受遺產問題與子女發生爭執,情緒激動,從而誘發心臟病,死在家中,應定為自然死亡,請領導審批。”

閻濤的結論就是辦案單位的結論,但是,他的回報也很巧妙,把他和黃苗的意見說成大隊集體得出的結論,這樣就更能讓整件事看起來更合乎規範。

聽完閻濤的口頭報告,楊德明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三位局領導。

歷程看了看秦學理和林山,微微一笑,用手指點著閻濤說:“嗯,小閻不錯,老秦他們幾位老刑警還是頗有眼光啊,不但案子辦得好,也有全局觀念。

“不過,琢磨一下,最好不要把責任推到家屬身上,這樣各方面就都容易接受了。

“閻濤,你還年輕,也很正直,開始我還怕你轉不過彎子呢,我們辦案也要講政治,考慮社會影響和方方面面的因素。

“就比如現在這個案子,在查清基本事實的基礎上,如何定性就很關鍵,當然,如果不能排除他殺,那我們作為警察,必須要千方百計的查明兇手,給被害人一個交代。

“然而,現在我們已經排除了他殺,就要考慮社會影響了,定自殺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可是也很牽強,那樣對整個社會來說消極影響太大了,石教授不是普通人,他是知名學者,一直受人景仰,大家都不希望破壞他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我們要在這方面多動腦筋,好,這個問題我們都達成了共識,接著研究下一個問題,這個案子不是還涉及到盜竊麼,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閻濤看了看身邊的楊德明,悄聲說:“楊支,我剛才手機震動了,應該是樓下發來的最新消息,我可以看看麼?”

楊德明笑了:“想看就看吧,你小子也知道有所忌諱,跟我較勁那本事哪兒去了,歷局也不是特別嚴厲的領導,再說,你不是也得瞭解案件最新進展才能彙報麼?”

歷程擺了擺手說:“沒關係,閻濤,不能影響工作,彙報也是為了案子,破案才是我們的中心工作,你先處理你的事情,我們等你。”

閻濤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一條資訊,一個未接電話,資訊當然是黃苗發過來的,未接電話是趙四海的。

他先看了一下資訊,很簡單:已核對完畢,共少了四張名畫,都是現代大師的。

閻濤苦笑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之所以讓她們抓緊時間核對,他就是怕有問題,現在問題果然來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四位領導,見大家都在互相交流,沒人看他,他把電話給趙四海回撥了過去,悄聲說:“四海,簡單點,我正在向局領導彙報。”

趙四海頓了一下說:“我們審訊了小混混,他供認是下午大約四點左右在臨河區石教授家附近的一個小酒館門口,從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身上偷的這部手機,那人喝多了走路都打晃。

“我們給他看了楊斌的照片,他肯定就是這個人,不過,他沒有注意到楊斌向哪個方向去了。”

“小混混有沒有發現楊斌身上帶著什麼東西?”閻濤追問一句。

“發現了,楊斌懷裡抱著一個帆布包,很長,有些像裝釣魚竿的那種,這小子說那人抱得很死,喝那麼多了,他稍一碰,那人就抱得更緊了。”四海回答說。

閻濤略作思考,說:“馬上調集全大隊所有在家人員,對那個區域的所有賓館、旅店、洗浴中心、按摩房、出租屋進行摸排,同時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影,請交警部門協助,查一下那一時段途經那裡的計程車,有沒有拉乘過這樣一個人,但是要秘密進行,不能讓他發覺。

“我把這一情況馬上向領導彙報,請示領導控制車站、機場,以免他溜掉。”

放下電話,閻濤馬上將這一最新情況作了彙報:“各位領導,根據我們的核對,現在發現石教授的所有藏品之中,還缺少四幅現代著名畫家的名畫作品。

“根據前期偵查結果,我們已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他就是湯佳原來的男友楊斌。

“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破獲了石教授的長子石木子和妻子孫梅,夥同石教授的助理司馬橋以及湯佳盜竊藏品案,石教授的小女石木靄夥同湯佳盜竊藏品案,證據確鑿,贓物已經起獲,我們兩位副大隊長正在押運贓物從西京市和江淮市返回途中。

“另外,還破獲了司馬橋本人盜竊教授藏品案,贓物也找到了,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這四幅畫。

“各位領導,我已經命令重案大隊全體對嫌疑人楊斌最後出沒的地點附近進行地毯式摸排,現在我請求對全市各個路口,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進行布控,防止嫌疑人逃離春城市。”

歷程嚴肅的點了點頭:“很好,閻濤,你的工作很細緻,匯報工作暫時停止,你馬上回到你的崗位上指揮抓捕行動,老林,你親自向指揮中心發布命令,就按閻濤的請求,對所有可能的出口進行布控,不能讓嫌疑人離開春城市。

“同時,要堅決保證在明天天黑以前將嫌疑人抓捕歸案,拿回所有贓物,不惜任何代價保證案件的全勝。”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黃苗和小小、薛紅還在,閻濤向她們點點頭,讓小小把楊斌的照片和資料整理一下,列印出幾百份。

然後,立刻拿起電話把在家的中隊長以上幹部召集過來,重新佈置了抓捕任務,把小小列印的楊斌的資料和照片交給大家,分頭發放下去,每名偵查員人手一份,同時派人給局值班室,把這些資料發放到各警種手中,協助他們堵截。

除了閻濤和黃苗,所有的偵查員都被派出去了,就連薛紅和莊小小也主動請戰,要求下去排查。

出發前閻濤要求大家,排查必須秘密進行,他已經和臨河分局聯絡了,請他們配合,以正常夜查掃黃打非的名義進行。

閻濤看了看時間,才夜裡八點多,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黃苗,說:“你覺得這個楊斌能不能離開春城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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