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數日時間裡,集結完畢的同盟國艦隊便向北方派出了大量戰機,意圖偵察到那支南下美國艦隊的蹤跡。戰列艦和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也悉數出動,在插補漏缺之餘,也能讓航母將更多的艦載機作為機動力量保留下來,以備戰鬥之需。相比於狂濤怒湧的北大西洋,這片臨近加勒比的海區卻是波瀾不驚:除了一片迄今仍籠罩在重重迷霧當中的百慕大三角區域之外,其他海域的天氣都是以風和日麗為主,即便是水上飛機也能從容收放,特別適合航空力量的發揮。對於德國飛行員們而言,這片友好的海域無疑讓他們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而駕駛戰機翱翔在碧天白雲中,本身也是一次令人心曠神怡的旅行。

旗艦威廉大帝號的航海室中,鬚髮花白的舍爾平心靜氣地等待著偵察飛機的報告傳來。他絲毫不擔心美國艦隊此次出擊會是虛晃一槍,意在打草驚蛇、讓自己的海軍機器在缺乏理想基地的海外加速磨損:在己方的陸軍和空軍已經侵入了加勒比海諸島的情況下,美國海軍絕不會坐視不顧,否則就是同時放棄太平洋和通向美國本土的南大門。如果美國人當真怯弱至斯,那麼自己也可以指揮艦隊順勢掃蕩加勒比海:憑藉航母上眾多艦載機的集中使用,以及戰列艦隊的恐怖炮群,至少配合傘兵和陸軍部隊佔領整個多明尼加都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經過大量戰機的不懈搜尋,11月4日上午,一架Ar196水上飛機終於在距離艦隊400km外的北方海域中發現了美國艦載戰鬥機F6F的身影。雖然速度緩慢的Ar196毫無疑問沒有逃過對方的追捕,但在被擊落之前,恪守職責的通訊員卻是將這一至為重要的資訊傳回了後方的母艦。舍爾當即下令偵查力量集中轉向這一區域,並讓臨近的另一支航母戰鬥群也派出偵察飛機進行搜尋:雖然同盟國的14艘航母被分在了兩支分隊當中,但彼此間的距離卻只隔開了百餘公裡之遠;一旦一方艦隊有警,另一支艦隊中的航母也能在第一時間派出力量予以支援。

在德國水上飛機發現美國艦載機的同時,後者也將遇敵的訊息傳回了埃塞克斯號上的金上將手中。如出一轍的命令從他口中下達出來,4艘黃蜂級航母當即放飛了大量F6F戰鬥機前去進一步覓敵。由於其飛行甲板只有180多米長,釋放攻擊機的能力極為有限,這級標準排水量1.7萬噸的航母便只有大量攜帶戰鬥機、並在海空戰鬥中肩負起搜尋和建立空中保護傘的任務了。

與此同時,5艘埃塞克斯級大型航母則開始在甲板上整備戰機,準備在確定對方所在地之後實施先發制人的突擊。它們都是美國在條約作廢後建造的新式大型艦隊航母,標準排水量達到2.72萬噸;雖然其噸位與2艘在太平洋艦隊中服役的約克城級處於同一級別,但憑藉著超過260米長的飛行甲板和91架的載機量,它們的航空戰力較誤入歧途的前輩無疑有著雲泥之別。經過曲折的探索,美國人終於在埃塞克斯級上領悟到了航母的真正價值,不過之前已經建造的條約型航母,卻是再也無法改成與之相同的設計思路了。

由於戰鬥機的飛行速度極快,即便是在巡航狀態也能以將近400lm/h的速度疾衝飛掠,僅僅過了一個小時,從各自航母上起飛的雙方戰鬥機就在不斷的擴充套件偵察中發生了交火。不過,由於雙方的首要目標是發現對方艦隊的位置,因此這一空戰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激烈,大多數德美兩軍飛行員都沒有選擇與對方進行纏鬥,而是繼續向前方偵察而去。上午11時,一小隊德國Ta-152艦載戰鬥機率先在開合的雲層中發現了下方海面的美國艦隊;雖然四周有數倍於自己的敵方戰鬥機在圍住堵截,但這絲毫不能改變德軍飛行員對偵察到敵方艦隊的喜悅!

“該死的美國人,他們竟然也學會了在艦隊上空部署大量戰鬥機來趕走觀察者!”接到己方飛行員發回的電報之後,舍爾半是喜悅半是驚怒的說道。這幫山姆們終於出來了,而麻煩的卻是自己派去盯梢的戰鬥機卻遭到了對方的強力空中攔截,不得不放棄對美國艦隊的追蹤選擇返回。由於對方艦隊時刻都在移動,這就使得盯梢飛機的存在變得尤為重要,如果不能掌握對方艦隊的實時方位,自己派出的攻擊機就會不可避免的撲空。而滿載炸彈和魚雷的攻擊機在海面上漫無目的的搜尋,則無疑是每一個航母指揮官都要竭力避免的情況!

沉吟片刻之後,舍爾下令再行放飛戰鬥機前去偵尋。不過,鑑於對方艦隊上空可能會擁有強力的空中保護傘,舍爾便頗為明智的沒有派出大量戰鬥機前去和對方硬拼制空:如此不僅會浪費大量航空戰力,更會使得飛行員的損失變得難以接受。由於戰鬥地點發生在美國艦隊上空,美國跳傘的飛行員可以被驅逐艦所搭救,而德國飛行員則只能當俘虜!舍爾的應對之策,是讓戰鬥機以小隊為單位分批次行動,憑藉在速度上的優勢執行突入-偵察-返回的任務。而與此同時,己方航母則繼續按部就班的放飛攻擊機群,沿著大致的方向朝作戰海域飛去;每當執行偵察任務的戰鬥機小隊傳回一次敵方艦隊的所在海域,攻擊機群就根據雙方位置做一次航向修正,並最終以數段折線的路徑飛抵目標上空。如此一來,德國艦隊就能在節省大量航空兵力的同時,仍舊保證對攻擊機群的有效引導。

馬達轟鳴,槳葉呼嘯,伴隨著舍爾命令的下達,由5艘興登堡級航母領銜的航空戰隊便開始快速放飛戰機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充足整備,德國地勤人員已經在那270米長的飛行甲板上佈置出了整整14排的航空隊伍,這意味著光一艘航母就能在單輪放出56架飛機。而在這些德國海軍最精銳的海上堡壘們的旁邊,2艘奧匈航母的表現也是不遑多讓:13排戰機整齊排列在它們的後部甲板上,並開始迎著超過30節的甲板風一架架快速升空。這兩艘“施瓦岑貝格”級航母是以德國齊柏林級為藍本建造,其艦載機也全面裝備了德國海軍的機型。對於奧匈這個最主要的衛星國,德國始終都是在鼎力扶持其能為自己所用的武裝力量。

45分鐘後,7艘航母的首輪攻擊波便全數釋放完畢。除了實施間斷偵察的一個中隊戰鬥機先行之外,該批攻擊機群仍有372架的恐怖陣容。先行的戰鬥機既是攻擊機的護衛,同時也是它們的導航人;當同僚有偵察報告傳來時,戰鬥機便會改變航向,繼而引導後方的攻擊機群也隨之進行微調。而在上百公裡開外,5艘齊柏林級和2艘義大利航母也開始陸續釋放自己的攻擊力量。相較於始終站在德國一方的奧匈航空兵的成熟,意大利人則無疑要顯得青澀不少,引領了炮艦航母潮流的他們直到30年代初才開始真正涉足這一領域,其新建的2艘“安齊奧”級航母無論是在航母本身還是艦載機效能上,都較德國同行有巨大差距。不過,本著聊勝於無的心態,舍爾仍是將其留用了下來。退一步講,這些意大利人至少還可以幫自己分擔火力,並由此增加自己戰勝敵方的機會。

由於美國戰鬥機也在之前的偵察中發現了自己的存在,舍爾便下令讓空出甲板的航母整備戰鬥機,以便抵禦即將到來的空襲了。艦隊也開始實施機動,以增加對方機群發現本方艦隊的難度。一切都在按照海空戰鬥的程式井然有序的進行,舍爾完全有理由期待自己引以為傲的艦載航空兵能夠再創奇蹟。

陽光刺目,雲彩飄舞,午後13時07分,德國攻擊機群率先在幾次折線航行中逼近了美國艦隊。由於戰機全部從航母上起飛本身就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加之這一次的隊伍中有了掛滿負載的攻擊機,其飛行速度和戰鬥機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德國攻擊機群的抵達時間,便較單純只有戰鬥機時的偵查要晚上不少了。讓負責護航的德軍戰鬥機大隊指揮官拉爾感到驚怒交集的是,對方竟然出動了數量尤甚自己的眾多戰鬥機前來攔截自己。當前自己麾下為攻擊機護航的Ta-152有14個中隊共168架,這已經是基於上次北大西洋海戰中和美國艦載戰鬥機的交手經驗,而特意加強後的比例。而當前出現在遠方天際中的那一大片黑壓壓的敵方機群,則少說都在200架以上!

“現在就只能看經過改進之後的攻擊機們能否扛住這波攻擊了。”拉爾咬了咬牙,驀地在通話機中大聲道,“各戰鬥機中隊,準備迎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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