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風狂。

漢莫森和艾布特主僕兩人,躲在海邊一處崖巖下,忍受著風雨的折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去,還是留?雙方爭執不下。

“漢莫森,你走吧。不要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艾布特作為僕人,生平第一次拒絕主人。在漢莫森眼裡,他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乖巧的時候如綿羊,兇猛的時候如虎豹。對於漢莫森而言,兩個字:稱心。

是的。艾布特就是一個很稱心的僕人。

從來沒有受到過拒絕的漢莫森,第一次被拒絕,心裡很不爽。然而,他很清楚艾布特的實力,這傢伙並非真的綿羊。他要是發起狠來,三五個大男人近不了他的身。

漢莫森是個酸腐的學者,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任何可以強迫艾布特去自首的能力。眼見艾布特如此堅決,他只好用哀求的口吻說道:“艾布特,求求你,不要選擇逃亡。”

艾布特冷哼一聲:“誰說我要逃亡?早知道不能嫁禍於他們,我應該直接把他們幹掉!漢莫森,你錯了,就不要再錯。從今往後,我都不會聽從你的錯誤建議。我這就去把他們全都殺了!”

漢莫森還在勉強:“艾布特,別殺人,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你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

然而,艾布特一個轉身,大步向陡坡走去。走過那道坡,下了山崗,有一輛小車停在那裡。他要大搖大擺地開車回到漢莫森酒店。看看警方是否已經來了。

雨還在下。被凍雨打溼的艾布特,比一隻落湯雞還要狼狽。

黑暗裡,艾布特聽到“噗”的一聲,後腦勺一陣錐心的疼痛,一枚毒針深深地射進了他的玉枕穴。決定生死的大穴被毒針所射,艾布特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再也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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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莫森若是具有靈視眼,一定能看到一縷靈魂脫離了艾布特的肉體,緩緩地向天堂飄去。

那枚毒針,正是從漢莫森的菸斗裡射出來的。祖傳的獨門暗器,也是來自遙遠的華夏。傳到他這一代,不知經歷了多少年,也不知使用過多少次。反正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艾布特,對不起,我不想這麼幹,是你逼我這樣幹的!嗚嗚嗚——我不想殺你。這都是你逼的啊!”

坐在泥濘裡哭夠了,漢莫森扛起艾布特的屍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崗,來到懸崖邊。海潮一陣又一陣地撲來。撞擊在礁石上,發出陣陣轟鳴。

“艾布特,願你在天堂裡安好!”

呼——一道黑影凌空而去,瞬間消失得在漢莫森的視野裡。

漢莫森開車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半夜。如果沒有記錯,他已經有六個月零三天,沒有回家了。平時有艾布特在這裡打理,他很放心,一心搞學術研究。尤其是對明清史研究得很深透。只要站在講臺上,他都能滔滔不絕地向學習講述東方文明古國的輝煌和苦難。

今晚,他從漢莫森酒店的板梯間推開一扇暗門,悄然進入地下空間。這裡面的秘密,連艾布特也不知道。

然而,漢莫森走進這個地下空間,總感覺有人來過!

四周漆黑如墨。漢莫森拿著手電筒,向地下空間一步步摸索而來。一直走到牆壁盡頭,一手按向牆壁,那扇活動的門竟然悄然開啟。

這下子,漢莫森更是相信,有人來過了!

但究竟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艾布特曾經來過,而是那兩個從華夏來的年輕人誤打誤撞,走進了這裡,漢莫森沒有任何把握。

現在是凌晨兩點三十一分。漢莫森原路返回,到三樓的一個房間衝了個澡,然後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推開窗外,看見滿天的星星閃耀。看來早已風停雨住。

正和塔!

漢莫森從書架夾層找到一張發黃的地圖,攤開地圖,認真地研究起通往後花園的路徑。這個路徑實在是太複雜。一般要站在那個塔頂,才可以看清整個花園的全貌。就算看清花園的全貌,一旦身陷其中,又十有八九會迷路。小時候,漢莫森曾經做過一個實驗,在一隻狗的屁股後面掛一串長長的鞭炮,點然。狗一旦進入迷宮,便再也找不出來了。

那只狗,或許因迷路而活活餓死。

如果真如祖先所傳,《赤壁賦》真跡在正和塔塔尖,就算把它交給從華夏來的年輕人,又有何不可?

然而,漢莫森一次也沒有見過它的真容。更不知它究竟藏身何處。

懷著什麼忐忑的心情,漢莫森出門了。坐電梯下到一樓大堂,然後推開通向花園的小門,走向那條石徑路。

此時,漢莫森再也顧不得那是不是一條不歸路。

大約用了兩個多小時,漢莫森終於來到正和塔塔底。

晨曦初露,涼風習習。漢莫森沒有一點睡意。好多年沒有進過這個大迷宮了。至於那個塔尖,更是從來沒有爬過。但他推開那扇通向正和塔內部的小門,發現臺階已經靡得發光,顯然有人經常攀爬和跺留。要不然,那臺階應該是佈滿灰塵,或者苔蘚。

板梯很窄,僅容一個人攀爬。漢莫森小心翼翼地一層一層往上爬。到了第九層,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塔內。這時,天真的大亮了。

從窗欞望去,漢莫森看見一條大河銀鏈般繞過城市外圍。大河的兩岸,高樓林立。古樸的歐式建築,彰顯著一個國度的悠久。

“火姐,你說那個漢莫森,真的會把《赤壁賦》真跡放在正和塔塔頂嗎?”

這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很稚嫩。漢莫森聽得渾身一震。

這麼快,他們也找到這裡了?艾布特的冤魂大約還沒升到天堂吧?漢莫森下意識地摸出菸斗。那顆菸斗裡還有五枚毒針。

“噓,火姐,好像有人!”

稚嫩的男聲傳進漢莫森的耳膜。那聲音又輕又遠,大約只在塔底位置。該來的總會來,漢莫森掏出一支煙,點燃,坐在臺階上悠然地抽起煙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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