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俊聽了火狐狸這句話,心裡也是大為震驚。火狐狸屬於秘密戰線的精英,對於事件的處理和把控非常老練,相信她是對的。

“這麼說來,漢莫森酒店隨時會遭到警察的圍捕?”

火狐狸點點頭,並作出聲。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孫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見兩輛警車由遠而近駛來。不知是心虛,還是過於敏感。火狐狸毅然決定:“走!”

“往哪走?”

“後花園。”

兩個人從拉槓箱拿出錢和重要證件,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火狐狸並沒有選擇坐地梯,而是走人行板梯。板梯裡面沒有燈,很黑。走著走著,估計應該早就到一樓,而板梯卻還在往地下沿伸。他們推開一扇小木門,以為進入了後花園。誰知裡面是一個更大的黑暗空間。

尼瑪,這裡還有地下室?

不對,地下負一層不是那麼餐廳嗎?哪到已經到達負二層或者更深的地方?

火狐狸和孫俊由擔心轉變成興奮!這個漢莫森酒店真的不一般。假如這裡機關重重,警方就算找到這裡,也不一定能抓到他們。

於是,他們人都有了不想逃命的想法。

火狐狸輕聲交待:“我們要黑暗中摸索,儘量不要發出聲音。也許,那兩個混蛋也和我們一樣躲進後花園的地下。而且他們比我們要熟悉地形,那樣我們會很被動。”

這個地下並不潮溼。通風很好,一點也沒聞出黴變的氣味。

兩個人躡手躡腳,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已是盡頭。火狐狸目測一下,這個空曠的地下室,至少有好幾個足球場大小。裡面什麼也沒放,更像一個防空洞,或許它本來就是一個戰時的防空洞改建的。

既然走到盡頭,表明已無路可走。孫俊擇一乾燥處,一屁股坐下,輕聲道:“休息會吧。估計警察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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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來臨。

雨夜中的郊區,顯得格**冷潮溼。延著一條泥濘的小路,漢莫森已經走了近兩個小時,再往前走,就到了海邊。或者說可以看見寬闊無比的海面。此時,一座小山崗上,站著一個小黑點。這小黑點如磐石一般,凝視著山下,看見漢莫森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山頂走來。

身後是無比寬闊的大海。海的呼嘯聲陣陣襲來,震耳欲聾。艾布特冒著冷雨,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黑點漸行漸近。艾布特的頭髮溼透,看上去有些猙獰。忠於漢莫森一輩子,沒有幹錯一件事。今天早上,他冒然出手,把約翰送上西天。原想讓那兩個從華夏人的愣頭青遭受警方的通緝,然後讓他們失去尋找《赤壁賦》真跡的機會,在大英帝國的監牢裡呆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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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

“漢莫森先後,你來了。”

艾布特恭敬地迎了過去。一個碩大的身形,去迎接明顯矮小瘦弱的人,這在白天看上去是極不和諧的。假如憑實力論輸贏。艾布特應該可以秒殺漢莫森。

喘了口氣,漢莫森看向黑暗的海面,嘆道:”艾布特,沒想到我會變成喪家之犬。你為什麼不徵得我的同意,就把約翰給殺了呢?“

“先生,我錯了。我這樣做,只不過是想讓那兩個年輕人去頂罪,去監獄坐牢。沒想到警方那麼快就懷疑到我們身上來了。”

“警方是透過影片監控發現了你。然後又從電話通訊紀錄裡找到我和約翰的通話。那兩個年輕人,早就進入了學院的影片。所以,這一切,錯就錯在你不該殺死約翰。我來這裡,是想勸你去警方自首。這樣可以很輕鬆地洗白我們三個人。因為我們三個人是無罪的。”

“你們三個?”

艾布特感到臉部肌肉一緊,接著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的狠意。好在天色很黑,漢莫森根本看不出艾布特的臉上反應。令艾布特想不通的是,他服務了漢莫森一輩子,漢莫森想到的不是讓他如何逃脫警方的制裁,而是把他扔進監獄,保住自己。

“漢莫森先生,對不起,我不想坐牢。”

“做錯了事,應該承擔後果。有什麼不對嗎?”

主僕兩人站在山崗上,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漢莫森是個書呆子!這個世界上,做錯事情的人很多,但有很多人並不想為自己的錯事買單。能逃則逃,幹嘛要去蹲監獄。殺人的罪,大約要判終身監禁。

“漢莫森,對不起,我決不會去做牢!”

漢莫森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艾布特在稱呼上的變化,他已經有意省去了“先生”兩個字!而漢莫森也並不介意。還是一個勁地勸艾布特,去自首!只有自首,這個案件才會真相大白。

畢竟,約翰也是漢莫森多年的好朋友。被艾布特所殺,死得很冤枉。

“漢莫森,對不起。我一輩子都聽你的話,唯獨這件事,恕難從命。”

兩個人的鴻溝自然裂開。他們分別站在鴻溝的兩側,中間的鴻溝很深,深不見底。彼此已是無法逾越。

“艾布特,走吧。隨我去警局。我保證為你請最好的律師。”

“不,不行。我不去!”

史學家漢莫森掏出一個隨身攜帶了幾十年的菸頭,點燃一支煙。然後又遞給艾布特一支香菸,幫他點燃,讓他透過吸菸把情緒鎮靜下來。

一支煙的功夫,主僕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兩個菸頭,在黑暗裡閃閃爍爍。細雨淅淅瀝瀝的淋下來,都不覺得陰冷。

悲哀的情緒瀰漫了整個夜色。

出發的時候,漢莫森以為艾布特一定會聽自己的,從而解決掉這場紛爭。沒想到,他如此固執!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沒有任何融化的可能。

沉默了一會,漢莫森起身,又一次說道:“艾布特,走吧。隨我去警局。我和警局的關係也不錯。會儘量關照你的。我們走吧。”

艾布特絕望地叫道:“不,我不聽你的。你騙我。你會害死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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