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駕著快馬,一路折下江南,追隨挽心音的身影而去。雲涯一同尾隨而去。

據暗處打探到的訊息,挽心音一路南下,在江南隱匿了一年左右。

裴惜便不樂意獨自待在在京城,便打算尋了挽心音一同浪跡江湖,正好擺脫藍念這個小痞子。

私下一打聽便知挽心音前幾日在藥王谷附近出現過。

為何要私下打聽!因為挽心音臨走去,給淺琉閣留下了一條規定,在閣主回來前,任何人不得打聽或透露閣主的行蹤。

所以,除了挽心音自己,連裴惜都不能在淺琉閣的情報處得到一絲半點挽心音的訊息。只好私下派雲涯打探,留下書信後便溜之大吉。

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也只有裴惜敢幹,也不得不這樣。如果她直說,淺琉閣的其他管事們肯定會多加阻撓,她就只能乖乖待著了。

裴惜心裡難免抱怨,挽心音把閣中的事務全部扔給她打理,自己卻瀟灑自由,裴惜自然不樂意了。

而且沒有挽心音在的淺琉閣多麼無趣,還有一個死纏爛打的小痞子藍念……

當年在淺琉閣不打不相識,但是裴惜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到了他,以至於藍念經常造訪淺琉閣,給她製造麻煩,使她防不勝防。

不過雲涯比裴惜還不耐煩藍念。不過也因為藍念,雲涯不再如以往一樣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而是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驅逐藍念了。

裴惜之前還誤以為兩人有什麼仇怨呢,總是在她面前你爭我鬥。

如果挽心音在,肯定又要笑罵裴惜缺根筋,兩人明擺著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嘛!

不過這也不能怪裴惜,畢竟裴惜在這方面的遲鈍多少繼承了挽心音。

別看挽心音一副“有什麼是姐姐不知道的!”的風流模樣,對別人的事情可以分析得很透徹,其實她對待自己的感情還是很迷茫的!

她南下之時,挽心音卻是剛好北上,欲一睹北堡霽月堡少主的弱冠盛宴。

裴惜這趟行程不僅是與挽心音擦肩而過,更是落入了某人煞費苦心的陰謀。

再相會怕是又要蹉跎幾年,也不知幾年未見,兩人是否還能如往日這般推心置腹,毫無嫌隙。

挽心音蒙著面紗,騎著一騎絕塵寶馬來到霽月堡山門前。隨後挽心音將請柬遞於守門弟子,立即被客客氣氣請了進去。

此時挽心音以混在滿座賓客中,由於著裝刻意掩飾容顏與身形,所以泯然眾人,並未受到注意。

只是她之前落座時,看到一旁靠角落的席桌邊竟只坐了那麼一個男子,也不知是何緣故。

待看清此男子後,挽心音瞬間明白,此男子芝蘭玉樹,冷傲卓然,這種氣度瞬間便使得周圍黯然失色。這種感覺令旁人不敢靠近,似脫離人間煙火,令人只得駐足觀看。

挽心音挑了挑眉,發現周圍已然賓客滿座,稍加猶豫便坐在了男子的對面。那男子似是有些訝然,敲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卻並未調轉視線。

男子的身後還站著幾個小侍,幾人見挽心音坐過來本欲開口,但見男子似是並未察覺,也便罷了開口的心思,只是望著挽心音的眼神有些不安。

他們覺得主子心思變幻莫測,正擔心這女子惹了主子不快,被主子這尊辣手摧花的聖手摧殘。

挽心音猜想著男子的身份,以為定是那一武林世家的公子,便見一霽月堡門內弟子行至男子身旁,私語了幾句。

直到男子走到大堂中間,像眾人致謝,挽心音才恍然意識到他便是姬淳希。

姬淳希走後,挽心音便被姬嵐注意到了。姬嵐一臉痞氣,在挽心音身旁坐下,眯眼望著挽心音:“姑娘!不知姑娘是何方俠友?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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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心音笑了笑,眉眼彎彎,頓時便散發出一種暖融的光彩,十分迷人。便有一種錯覺,這一微笑令周圍的事物都染上了點點笑意。

其實不過是霧裡看花罷了,挽心音見姬嵐有些呆愣,便道:“為何要告訴你,這多沒意思啊!”

挽心音見他一副傻兮兮的模樣,又道:“如果我猜對了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你猜對了我就告訴你我是誰!如何?”

姬嵐一個“好”字正欲脫口而出,便反應過來被挽心音耍了,再細想,眼睛便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著挽心音。

挽心音見狀笑道:“逗你呢!”

挽心音一手敲著杯沿,一邊直直望向姬嵐:“你便是霽月堡的小少主罷?”隨後又望向席間的姬淳希。

姬嵐下巴微抬:“沒錯!被本少主的風姿迷倒了吧……”說著便開啟了剛從袖中開啟的玉扇,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

挽心音挑眉以示無語:“如此無賴模樣,身旁卻無人管束,豈不就只能是小少主你咯。”見姬嵐聽後呆愣的模樣,挽心音極力控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不過我倒是羨慕!我這次前來並不只是來湊個熱鬧,怕是要在貴堡叨嘮一段時間!”

姬嵐微眯著雙眼:“怕是不行,霽月堡向來不留外人!……不過……若是小爺我高興了,或許能容你暫留一兩天!霽月堡在‘老頭子’手上,向來規矩森嚴!也就我有這個本事讓他無可奈何!”

他說完便將酒杯高高舉起,酒水緩緩傾入他高揚微張的嘴,無不彰顯著他的灑脫與得意。

挽心音笑了笑,見他杯已見底,揚了揚杯子:“那我便敬你一杯!望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這般恣意!”

姬嵐有些意外,笑了笑,舉起酒杯回應:“得!看你勉強算個美人的份上,本少主便幫幫你!不過你得告訴本少主,到底是為了何事?”

挽心音嘆了口氣,低聲說:“自然是為了向堡主夫人打聽我娘的身世和來歷!”

姬嵐微怔:“這麼說,你竟不知道你母親的事情?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娘又怎麼會知道你娘的事情?”

挽心音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塊如玉佩般大小的白玉玉碟,遞給姬嵐:“乖師侄,叫聲師叔我便告訴你!”

姬嵐接過玉碟,只見剔透的玉碟正中間一個醒目的墨色的‘毒’字,飄逸雋永的墨色字型代表毒門直系弟子,普通弟子則是方方正正的碧色字型。

姬嵐愣了愣,隨即欣喜道:“你真是我師叔?”

挽心音淡淡道:“噯!乖師侄,堡主夫人正是我師姐!”

姬嵐見挽心音明明不自己小,還端著長輩的應自己,頓時臉一黑:“毒王什麼時候還收了個小弟子?我怎麼不知道!我娘也沒跟我說起啊!”

挽心音拿回玉碟:“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乖師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

……

姬嵐沉默了,挑眉等著下文。

“再叫聲師叔來聽聽,師叔高興了,或許能告訴你!”

姬嵐聽了這話,感覺剛到嘴的酒頓時不香了。

隨後他望了望在廳內忙著招呼賓客的父母,隨即起身就要去扯挽心音的袖子,挽心音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圖,便也未拒絕他的意思。

姬嵐拉著挽心音來到自己母親面前:“母親!你可認出她是誰?”說著晃了晃挽心音的手臂。

風千秋早在兩人在一旁談笑風生時就已經注意到了挽心音,本來便一直疑惑姬嵐怎麼突然對一個女子如此殷勤,直到近前一看,這隨性不羈的做派跟自己這頑皮的兒子可不就如出一轍。

姬宿略帶困惑的看了挽心音一眼,又看向一旁的姬嵐,皺了皺眉!

風千秋回以挽心音溫和一笑:“姑娘如何稱呼?看著似乎有點眼熟,像某位故人。”

挽心音直接拿出玉碟遞給風千秋:“師姐,我可是你的小師妹哦!”大方地笑著繼續道:“我姓白,師姐喚我心凝便可!”

風千秋略帶驚訝的掃了一眼玉碟,並未接過,擺手示意挽心音收回去:“這老頭子還是這般不靠譜!小師妹來了也沒提前書信告知,我也好提前好安排。若是哪裡招待不周,受了委屈,儘管跟師姐說,師姐定給你打點妥當!”

姬宿是時說道:“小姑娘原來是內子的師妹,你師傅他當年還說不再收徒,近來也未曾天聞毒王收徒,看來你是剛拜師不久?”

挽心音笑著點頭:“確實如此,我一年前誤打誤撞拜入師門!”

隨後她看向風千秋,搖了搖頭:“師姐安排得挺好的!我看大家都玩得挺開心的!”挽心音說著掃視了一圈,大家喝醉酒吃著肉開著玩笑,有說有笑,吵吵鬧鬧成一團,看來並未有什麼不快。

風千秋看著她真誠的臉龐,寵溺一笑:“好孩子,你頭一回來,師姐沒來得及給你準備見面禮,回頭給你補上!”

一旁有些不耐煩的姬嵐終於插嘴道:“既然是母親的師妹,我自然也要見面禮!”

挽心音懶懶地瞥了他一眼:“叫聲師叔聽聽,師叔高興了就把見面禮給你!”

風千秋拍了拍姬嵐:“臭小子,沒你說話的份,一邊待著去!”

姬嵐冷哼一聲便走向姬淳希,看來是又要找茬去了!

挽心音拿出了一些自己煉製的毒丸毒丹等給風千秋,當是與師姐初次見面以表孝敬的小心意。風千秋笑著收下,看起來對小師妹很是滿意。

風千秋又跟挽心音寒暄了幾句,隨後讓挽心音盡情玩鬧,並讓下人仔細招待。

挽心音便回了席,這邊的姬嵐在姬淳希這裡依舊沒佔到便宜,一見挽心音回席,立馬又湊了過去。

“心凝!我的見面禮呢!”姬嵐眯著眼道。挽心音卻突然笑了:“給你!”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姬嵐。

姬嵐笑嘻嘻地接過,開啟瞧了瞧,結果他渾身一抽,突然笑了起來,旁桌的客人被這邊的響動驚住,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可是姬嵐依舊笑個不停,見周圍人不滿的目光,他瞪了回去,不過他仍舊一直笑著,所以這一瞪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眾人想著今日是霽月堡的好日子,又顧忌著姬嵐的身份,便都默契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說說笑笑。

姬嵐依舊笑個不停,瞪著一旁得意竊笑的挽心音:“你對我做了什麼?解藥!”說著一邊止不住的笑著,一邊伸手想挽心音要解藥。

挽心音淡笑:“叫聲師叔,我便把解藥給你!”姬嵐咬牙切齒,心中不情願喊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幾歲的丫頭師叔。

但是迫於挽心音的整蠱,他苦著臉喊師叔。只是那聲音小得幾不可聞。挽心音見好就收,又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姬嵐。

姬嵐開啟一聞,笑聲終於止住。隨後他壞笑著起身,一記掌風掃向挽心音,挽心音回一一掌,兩人掌笑相撞,桌上的菜碟盤子盡數掀翻。

眾人一見,心中暗道不妙,一旁的姬宿也注意到了,大喊:“臭小子,不得無禮!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敢胡鬧!給我助手!”

風千秋也一臉擔憂的望了過來,心頭一跳,這喜慶的日子看來是要被自己那頑皮兒子攪黃了!這次怕是真闖禍了!

兩人一觸即分,姬嵐見挽心音身手似乎不錯,頓時來了興致。他躍出大堂,站在外面空曠的場地上,對著挽心音勾了勾食指,示意出來一戰。

挽心音淡笑,暗覺姬嵐是個有趣的人,也不再拘束,飛躍出去,與姬嵐便開始過招。

姬嵐的招式很是變化不定,不按常理。挽心音卻也不是古板的人,應付起來到也輕鬆。

兩人都放開了手腳打鬥,堂內的賓客有些已經忍不住出來了大堂,站在堂簷下觀察兩人過招。

姬宿見姬嵐絲毫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挑釁生事,心中怒急。卻見挽心音好似並未計較姬嵐的無禮,甚至見兩人打得倒也歡快的模樣,客人也未抱怨指責或不滿,姬宿臉色漸漸緩和。

風千秋看著姬宿微微好轉的臉色,松了口氣。

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的姬淳希也終於有了動作,好似對兩人打鬥也產生了興趣。他走向門口,客人們便自動讓出一條道。

其實這些賓客也是自然而然就這樣做了,姬淳希的氣場實在很強,在很多人面前總有一種強者的威壓。

況且傳聞姬淳希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江湖中佼佼者和老前輩也都是有眼光的人,見到本人,這個江湖傳聞終於得到幾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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