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緻幽靜的予蓮亭自花海中屹立,亭子四周紫紅的輕紗飄蕩,透過隨微風輕輕飄蕩的輕紗,依稀可見一慵懶女子閒臥在軟榻上,一片蘭花的襯托下愈感靜謐美好。

挽心音緩緩靠近軟榻上的豔麗女子,白淨修長的素手挑開紗簾,在榻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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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心音的手剛靠近女子,誰知前一刻還在淺睡的女子,秋水般瀲灩的眼眸突然睜開,瑩白的巧手抓過挽心音的手便順勢一拉。

挽心音哪是她的對手,頓時撲向軟榻,只急急伸出手支住身子。

裴惜迅速坐起,一手撐在身旁,側著身子看向身旁支著身子被戲耍的挽心音,另一只手亮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對準挽心音,滿臉邪笑的看著挽心音的側臉。

邪惡道“呦!原來是齊公子啊!我還以為是哪個鬼鬼祟祟的登徒子臭流氓呢!”

挽心音推開裴惜捏著銀針的手,笑道“把這玩意收了……

你這狐狸般妖媚誘人的大美人可不適合玩這般危險的玩意!

萬一不小心傷到自己我可是會心疼死呢!……”挽心音說著乾脆一個旋身坐在軟榻邊緣,離裴惜不過幾尺距離。

裴惜收回銀針,柔媚一笑,又側著身子躺回軟榻上,手支著頭看向身旁的一身男裝的挽心音,幽幽調侃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吧!

公子這是被何事所擾?

裴惜雖一介弱女子,但若公子有難處,裴惜定盡力相助……”

挽心音轉個身在一旁透亮的白色琉璃桌旁坐下,並未馬上回應,只不急不緩地沏滿兩杯茶。

榻上側臥的裴惜見挽心音如此,沒有再出聲,只一邊把玩著臉頰邊散落的秀髮,一邊靜靜地看著挽心音行雲流水般沏茶。

挽心音沏好茶,才走至榻前向裴惜伸出手:“小惜,起來罷……”

裴惜見挽心音面色平淡,但姿態卻是不容拒絕,頓時收了媚笑,緩緩起身,一臉不情願往琉璃桌走去。

挽心音見她自己起身,淡定地收回手坐回桌旁,將先前沏好的茶端至裴惜面前。

挽心音端起另一杯茶,抿了一口,拿捏出一股風流無限的公子做派,笑著緩緩道:“我尋思著秋日京城有些冷清,便想著來淺琉閣找點樂子。”

挽心音說罷,臉上依舊帶著風流無限的笑意。

裴惜不置可否。

只飲了口茶,等著挽心音的下文。

挽心音指尖輕輕敲擊著琉璃桌面,清脆而有節奏。

見裴惜挑眉,挽心音緩緩道“接下來這段時日,你好好在淺琉閣籌備一場精妙絕倫的劍舞爭魁賽,務必讓朝堂和江湖之人都入邀,具體的方案我回府後擬好再給你!”

裴惜靜靜聽著,再無先前隨意笑鬧的樣子。

挽心音抿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才又繼續道:“你就宣稱淺琉閣閣主處理閣中事務漸感疲累,劍舞爭魁賽的魁首,遵循閣主的明令規定,以副閣主之位尊之,並贈予唯一一顆現存與世的藍鮫珠。”

裴惜輕呼:“什麼?你說真的?”

挽心音點頭,裴惜撫著心口,故作痛心狀:“給人家閣主之位也就罷了,竟然還給藍鮫珠?!我苦苦討要了幾年都不給我,竟然要給一個舞姬?!”

據史料記載,北海鮫人一族的淚滴凝結而成,晶瑩剔透,通體瑩藍,淚滴狀。如珍珠般大小,卻能在夜間散發出明亮幽藍的光。

因蛟人天性冷心冷情,不會愛人,便不可能心甘情願為情所傷而落淚,據記載,幾千年來,存世的藍鮫珠也僅僅三顆罷了!

其中一顆在幾千年前的一場戰亂中遺失,另一顆以作為史上某位帝王陪葬品長埋地下,而剩下的這一顆則在淺琉閣閣主手中。據說是閣主滿歲時抓周得來的。

挽心音挑眉:“在你眼中,魁首就是舞姬之流?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虧得你還是淺琉閣的大長老,眼光卻不高……估計你能當上長老也是閣主當年瞎了眼……”

裴惜冷哼:“你這是承認自己是瞎子?別忘了,當年可是你費盡心思把我推上長老之位……以為有多稀罕呢?

分明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說著一臉悔不當初的模樣,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

隨即皺眉:“而且!淺琉閣副閣主之位你就這麼隨便給出去?!

不怕敗了淺琉閣十幾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

別說什麼你自有分寸,別忘了人心難測!

……”

挽心音耐心聽她講完,神情依舊平靜,只淡淡道:“這就難倒我們淺琉閣的大長老了?

分明就是私心作怪!

你再仔細想想,你我掌握淺琉閣怎麼多年,淺琉閣自創立之初,閣主及長老們帶領眾人一路披荊斬棘,發展擴張,才有了如今輝煌的基業。

一眾屬下早已對我們唯命是從,忠心不二,而她初入淺琉閣,能不能被大家接受是一回事,能不能掌握真正屬於副閣主的權利又是一回事。

如果她達到了足夠高的期望,那說明她本事大,淺琉閣交給她打理,自然只會欣欣向榮。如果她一直被大家所排斥,最後一定是自請離開的結果。

所以一切都只是憑她自己的能力,不會給淺琉閣造成多少不好的影響的!”

挽心音飲了口茶才繼續道:“而且,我敢保證,無論她最後是去是留,藍鮫珠都會回到我手裡。

這麼淺顯的事情你不會看不懂!不過是帶有太強烈的惻隱之心罷了!”

裴惜聽完恢復以往一派隨性慵懶的模樣,日有所思。

最後粲然一笑,以不同於以往的端肅口吻道:“遵命,閣主。”

挽心音頷首,嘴角輕勾,垂眸靜靜飲茶。

而裴惜單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不斷伸往玉盤中精緻的棗糕,興致勃勃地吃著,臉上不時拂過徐徐涼風。

亭簷掛著的小巧風鈴和著涼風清脆的吟唱,

裴惜時不時開口詢問挽心音,挽心音自始至終耐心聽著並認真回答,多是討論這段時間淺琉閣的繁雜事務。

偶爾聊些別的事情時,裴惜便不似先前般莊重,像是古木逢春,頓時有了活力。嘴角掛著明晃晃的媚笑。

挽心音也不點破,只是偶爾惱怒得恨不得掐她一把,也真的付諸行動了,而裴惜似早有預謀般靈活的避開。

這些嬉笑打鬧畫面無端讓人感到歲月靜好,只是歲月向來無情。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臨近正午。

挽心音拉著裴惜起身:“走吧!我餓了!今日該你做東!”

裴惜心情不錯,也不做計較,只笑道“好啊!去京城最大的青樓露蘭苑用午膳怎麼樣啊?”

挽心音淡淡道“甚好!”

裴惜方故作後悔道“開玩笑!我可不想去那地方用膳,你也不拍膈應。

我們還是去京城最大的酒樓飄然樓吧!

萬一您老在青樓喝醉,我可不管。”

挽心音挑眉“走吧!”隨後蓮步輕移,裴惜與挽心音並肩離去。

淺琉閣後院緊閉的木門被緩緩推開,裡面走出一位舉止風流卻長相普通的貴公子攜著一位豔麗妖媚的女子,一顰一笑皆唯美動人。

這兩人正是裴惜和男扮女裝的挽心音。

雖然天氣有些燥熱,但大街上仍然人來人往,如往常般熱鬧。

驕陽當空,但打傘的行人卻很少。

挽心音望著汗流浹背的攤販們突然對裴惜道“回去記得吩咐劉媽媽,準備五十桶冰鎮綠豆湯。

以淺琉閣的名義分發給淺琉閣周圍街道上的行人,攤販和城西的乞丐。開支記我賬上。”

裴惜本默然點頭。

淺琉閣建於凌雲國京城瑞都的繁華地段,而飄然樓建於京城中心地段,相距並不遠。

幾個乞丐正在街道上奔走乞討。

其中幾個乞丐看到挽心音都露出友好的微笑,並跟她打招呼。

她投了幾枚錢幣,詢問了幾句才直直向飄然樓走去。

早年淺琉閣便經常派人從他們這裡探聽整個京城的小道消息或者秘聞,後來挽心音便直接派出幾個能人,混入各不同區域的乞丐群中,待時機成熟,推波助瀾,一舉糅合,成立丐幫。

偶爾她以齊源的身份遊玩,也會跟這些乞丐們打暗號。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至飄然樓下。

飄然樓,酒獨特,飄香十里,飯菜味道絕佳,環境多樣,深受貴族世家子弟喜愛。

當年皇帝微服私訪,對飄然樓的菜品讚不絕口。

幾年下來,飄香樓規模已經宏大到外人難以想象,旗下分店幾乎遍佈凌雲國每個城池,其它三國都有飄然樓的產業。

據說飄然樓的樓主是江湖上盛名遠播的憶聹公子,傳聞他風華絕代,一劍可平江湖。

生性兇殘冷漠,蹤跡難覓,沒有過去。

之所以說他沒有過去是因為無人知曉。

挽心音以前聽到時這番陳詞,面色平靜,日有所思。

曾經有人也好奇他的事情便大肆派人查探。最終了無音訊。

想來是未曾搜查到什麼,或者搜查到了丁點痕跡但被滅口了。

所以當時挽心音一聽便打消了查探的念頭。

挽心音風流無限地步入氣勢恢宏的飄然樓。剛進入飄然樓,迎面便撲來一陣淡淡的酒香。

挽心音見面善親切的楊掌櫃正笑著跟顧客交談,裴惜快步走向楊掌櫃“掌櫃的!給我包下海字一號房,各種一品菜都上一份,再來兩壇女兒紅,一罈桂花釀。”

早在挽心音她們剛進飄然樓時楊掌櫃就看到了。

畢竟她們容顏精緻,周身氣派非凡,想忽略都不行,而且她們一進來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挽心音兩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此時,楊掌櫃上前笑著應道:“原來是裴姑娘和齊公子大駕光臨啊!

請裴姑娘和齊公子到海字一號房稍等片刻,我馬上命小四把酒菜給送來!”

掌櫃轉頭對著正收拾碗筷的小四說道“小四,領貴客去海字一號房。”

裴惜馬上擺手說道“楊掌櫃,不麻煩引路!只把酒菜都端來便可!”

挽心音搖著玉扇率先上樓。

海字一號房在三樓南側,飄然樓共三層,屬三樓最高,共有三間一號房,分別是天字一號房(東側),地字一號房(西側),海字一號房(南側)。

還有一間飄然樓最舒適也最寬敞明亮的房間,名為浩然居(北側),是專門為憶聹公子準備的(憶聹公子名下飄然樓都設有浩然居)。

三樓,海字一號房,挽心音和裴惜正恣意地一邊談笑一邊享受著美酒佳餚。

完全不知道浩然居內一位戴著銀質面具的男子正淡淡的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三間上房裡都有名匠設計的監視鏡,而浩然居內看似平凡的三面銅鏡只要微微轉動一定的角度就能夠清晰的呈現三間上房內的畫面,雖然聽不到聲音,但高人卻是能夠從嘴型辨別出一個人所說的話。

不過兩人只是閒聊,內容多是最近京城發生的新鮮事、有趣的見聞。

她們來飄然樓只單純想閒下來休息一番,挽心音獨愛這三樓的風景,雖不至於能俯瞰整個京城,但周圍的大街小巷都盡收眼底。

浩然居內,一男子喚來飄然樓的掌櫃,掌櫃在男子面前畢恭畢敬,良久,男子終於冷漠地開口“海字一號房中的男子是什麼人?嗯!”

掌櫃恭敬地道“據查探,男子是淺琉閣中人,似乎是淺琉閣長老裴惜的隨從侍衛,民間並無此人,應該是江湖中人,經常來無影去無蹤。”

“嗯!”男子聲線平靜波動。

“派人再調查此人一番。”

掌櫃訝然道“啊?是!屬下遵命。”

男子冷冷揮袖“下去吧!”

掌櫃躬身“是。”繼而退了出去。

男子淡然回身去看刻有“海”字的銅鏡時,鏡中畫面已空無一人。

男子把銅鏡合上,緩緩走向朝北的窗子,臨窗而望。

北向的窗子朝向也是飄然樓正門的朝向,所對的街道盡是一片繁華之景。

挽心音兩人的身影出現在飄然樓樓前的街道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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