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警官,”沒有猶豫,張城直接摁下接聽鍵。
“張城,你在哪?”
那面的聲音很吵,李海逸似乎正在劇烈奔跑,腳步聲喘息聲混雜著風聲,偶爾還有一兩句叫喊,亂做一團。
“我在負一層。”
“快,快上樓!”李海逸上氣不接下氣,喘的很厲害。
“出什麼事了?”
“他向下跑了,快,從安全通道截住他!”說完這一句後,對面傳來嘟嘟的聲音,明顯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說的是誰?”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弄懵了,但出於對李海逸的信任,張城還是第一時間向樓上奔去。
“你先藏起來,不然一會不好解釋,”張城轉頭叮囑楚曦。
點點頭,楚曦化為一股黑煙,鑽回了張城身後的網球包。
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二樓拐角處,張城與劉文峰等人撞了個正著。
“人呢?”還沒等張城開口,跑在最前面的劉文峰先問道。
“什麼人?沒看到啊。”張城一臉懵逼,李海逸他們可是張城今晚碰到的第一波活人。
“靠!又讓他跑了!”將披在身後的大衣一摔,劉文峰恨的牙癢癢。
沒幾秒鐘,李海逸也追了下來,“人呢?”
“跑了,”另一位與劉文峰一同追下的警員嘆了口氣。
“李警官,這什麼情況?”張城轉向李海逸。
“今晚為了策應你,我們準備就不睡了,而且將僅剩的一雙警靴放在了門外,當作誘餌,想試試看能不能將之前的賊引出來,並安排了文峰在隔壁病房守著。”
“看樣子之前的賊上鉤了,可是沒抓到,是嗎?”結合之前劉文峰的表現,這點不難猜測。
李海逸沒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李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偷懶去接熱水,他肯定跑不了!”紅著一張臉,劉文峰將所有過錯都攬了過來。
“和你沒關係,他是算準了時機,”李海逸搖了搖頭,接著將劉文峰仍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用力抖了抖,又遞了回去,“你放心,他跑不了。”
“李哥,你有辦法?”聽說李海逸有辦法,他眼睛都亮了。
“嗯,咱們先上樓。”
十分鐘後,所有留守的值班醫生與護士都集中在了4樓換藥室門前。
李海逸與張城等人就站在他們面前,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劉文峰是個暴脾氣,一雙瞪大的銅鈴眼不停在眾人身上審視,看的眾多醫護人員心裡直冒涼氣。
終於有一位40多歲的男醫生走了出來,“李警官,你大晚上的將我們都叫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吧,”他陪了個苦笑,“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我看了都害怕。”
“你害怕什麼?心虛嗎?”劉文峰嗓門很大。
“這......這話怎麼說的?”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著實給他嚇得一哆嗦。
“趙醫生,”李海逸笑了笑,接著視線投向眾人,雙手下壓,“大家都別緊張,我們有一件事需要各位幫忙,希望大家配合調查。”
“好,好,我們配合,”叫做趙醫生的男人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希望你們快一點,我們也有自己的崗位,有些急症病人身邊離不開人。”
“這你放心,”李海逸點頭表示理解,“下面請各位將左臂袖子向上挽起,我們要檢查一下。”
雖然不理解,但是出於對李海逸等人的信任,倒也沒人反對,很快,十幾只長短粗細各不相同的胳膊伸了出來。
使了個眼色,有兩名組員走上前,開始挨個檢查,張城站在左側通道,劉文峰堵住右側,李海逸雙手抱胸坐鎮正中。
十幾個人並不多,兩名組員很快檢查完畢,一邊退出來一邊搖著頭,示意並沒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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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逸微微皺起了眉毛,“不好意思,請各位將右臂也挽起好嗎?”
人群裡開始有嘀咕的聲音,不過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挨個挽起了右臂。
結果還是一樣,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張城微微眯了眯眼,他自然知道李海逸等人是在檢查什麼。
根據劉文峰的敘述,他是等了好久後也不見人來,以為偷鞋賊今夜不會再來了,於是放鬆了警惕,想到服務室去接熱水衝杯咖啡。
可他端著熱水,剛從服務室出來的一剎那,正撞見相隔不遠一道身影站在403病房門前,兩隻手各拎著一隻警靴,可惜走廊燈光太暗,身影又是背對著自己,沒有看清此人的身材相貌。
在劉文峰喊了一聲站住後,此人拔腿就跑,靴子也不要了,唯一的一雙靴子被當成誘餌,劉文峰此刻穿著拖鞋,哪裡能追的上偷鞋賊。
眼看二人距離越來越遠,於是心一急,手裡盛滿熱水的杯子就叫他當做武器扔了出去。
沒想到情急之下的這一扔準的出奇,正砸在偷鞋賊的手臂上,熱水濺出,燙的此人瘋狂甩手。
據劉文峰回憶,他擊中的是左臂。
事情發生不過片刻,偷鞋賊的手臂上一定會有燙傷的痕跡,李海逸就是據此才召集眾人,確認哪一位才是偷鞋賊。
找到此人,問清楚他阻撓辦案的目的,相信一定能給毀屍與器官失竊案帶來新的轉機。
對李海逸的思路,張城很是理解,無論是從偷鞋賊的嫻熟手法,還是對醫院路線的熟悉情況分析,醫院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趙醫生,所有值班的醫護人員都到了嗎?有沒有缺席的?”眉頭緊皺,沒找到偷鞋賊,李海逸看樣子也很不解。
“都到了,一個也不差,”趙醫生從一位女護士那裡接過一本資料夾,轉手遞給李海逸,“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張城湊上前瞄了一眼,發現是今晚的排班表。
也不矯情,李海逸順手接過,挨個核對了一遍,確實沒發現遺漏。
“趙醫生,除了值班的醫生護士外,咱們醫院晚上有沒有家屬留在這裡,陪護病人的?”他將資料夾遞迴趙醫生。
“絕對沒有,”趙醫生一口咬死,“我們醫院有規定,不允許病人家屬陪護過夜,最遲到晚上七點,必須離開。”
或許也是覺得這條規定不近人情,趙醫生頓了頓,有些尷尬的又補上一句,“我們醫護人員足夠了,沒必要麻煩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