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探出手後,徑直抓向張城脖頸,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神秘人是要殺自己滅口,又或者自己才是那第四波“訪客”。

他劇烈掙扎,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別說逃離了,就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在張城震驚的目光中,手指終於觸碰到了他的皮膚,沒有想象中那麼冰涼刺骨,而是一種淡淡的,很清爽的感覺,不知怎的,竟莫名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與煩躁。

離得近了,他甚至嗅到了神秘人身上的茉莉香氣,從記事時開始,他就很喜歡茉莉香,毫無理由的喜歡。

神秘人是個女人,並且是個很美的女人,張城沒來由篤定。

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傳來,張城緩緩低頭,只見素白的手正勾起他脖子上的吊墜,指尖微微用力,將吊墜攏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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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的記憶剎那間被喚醒,吊墜,項鍊,年輕女人,素白的手......回憶如洩閘之水,一經開啟,便勢不可擋,一個模糊又深刻的身影在張城腦海中漸漸復原。

“詭蘿莉,你是詭蘿莉?!”雙目圓睜,張城忍不住大喊。

恐懼如潮水般襲來,一浪高過一浪,張城連挺過第一波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猜測,他一萬分肯定。

彷彿是回應一般,神秘人身側的迷霧逐漸散去,從下到上,厚底松糕鞋,白色針織長筒襪,上身貼身,從高腰開始散落的,未及膝蓋的百褶連衣裙,配上一根簡單的小馬尾扎發......除了依舊看不清面容,其他一切的一切都與詭蘿莉完全相同。

被詭蘿莉緊緊抓著手腕,張城死的心都有了,在生態小區時自己還曾開玩笑說,第一次見面,詭蘿莉追自己,第二次見面,詭蘿莉送了自己項鍊,第三次見面,還說不好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可別好的不靈壞的靈,一語成讖了。”

一陣邪風穿堂而過,婚堂左右分立的兩組紅燭隨之燃起,蹦蹦跳跳的火苗不是正常的橙黃色,而是透著股慘綠,映在血紅的棺材上,處處透露著詭異。

張城心中莫名咯噔一下,這種感覺就好似異世界的齒輪開始轉動,他有種預感,一些很不好,很恐怖的事情即將降臨。

咯...咯...咯...

一股讓人牙酸的聲音在張城耳畔緩緩響起,是從棺材中傳出的,就好像是裡面的什麼東西耐不住寂寞,想將棺材蓋掀開,出來透透氣。

棺材裡面的是什麼?張城不清楚,不過既然已經被裝在棺材裡,還不老實的東西......用腳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天塌下來也是先砸個大的,有身邊的詭蘿莉頂著,他怕什麼?

幾番接觸下來,張城發現詭蘿莉對自己並無明顯惡意,當然,張城也不會因此對她掉以輕心,她是不是另有圖謀,誰也不敢肯定。

“弄不好她真的是在覬覦著什麼,”摸摸自己的臉,張城嘆了口氣,第一次覺得長得帥也是種負擔。

很難承受的起的負擔。

棺材繼續震動,幅度越來越大,裡面那位似乎已經迫不及待。

偏過頭,張城想斟酌一下詭蘿莉的態度。

這一看不要緊,身側空空如也,哪裡還有詭蘿莉的影子?

“人呢?!”

“不對,詭呢?!”

心中一個激靈,張城從頭頂一路涼到腳底,詭蘿莉溜了,一會裡面那位出來,誰來擋住他?

自己豈不是涼透了?

放棄了尋找詭蘿莉的打算,既然她選擇消失,那麼就表示不願再摻合這裡的事了,要麼就是她也對付不了裡面的那位,先一步跑路。

這可苦了張城,他才剛剛從束縛中解脫,雙腿發麻,根本跑不動。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棺材板終究是頂不住了,兀自翻倒在一旁,有“人”緩緩從棺材中坐了起來。

與張城所想大相徑庭,棺材內並非是什麼張牙舞爪的厲詭,而是個女人,一身紅妝的女人。

頭戴鳳冠,肩披霞帔。

女人慢慢起身,然後跨出棺材,向張城走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合時宜,行雲流水。

看似腳步極慢,實則速度飛快,不過兩息的工夫就站到張城的面前。

女人似乎有種魔力,只看了她一眼,就讓人再也挪不開視線。

鮮紅色的婚服熨貼合身,勾勒出女人勁瘦的腰肢,燭光映襯下,美好的線條一覽無餘。

早已忘記了害怕,張城彷彿著了魔一樣,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看一眼女人的臉。

可任憑他如何努力,依舊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就像霧中望花一般,始終隔著些什麼。

女人下一步的動作使張城一愣,她伸手緊握住張城的手,隨後向棺材走去,與女人纖細的手腕不符,手上傳來的力量讓張城根本無法抗拒。

兩人一前一後,距離血紅的棺材越來越近。

“她要將自己帶入棺材?!”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噴薄而出,瞬間佔據了他的心。

那是口合葬棺,張城清楚,按理說裡面應該葬的是一對夫妻,並且還是一對死後的夫妻。

紅燭分立,白底紅喜,這既像婚堂又類似靈堂的擺設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而看女人的妝容,明顯是這場詭異婚禮的主角之一——新娘。

那現在這樣......張城眼角騰騰騰直跳,“自己則是她選定的新郎!!”

“她要與自己*婚!!”

恐懼壓倒了一切,張城從未如此清醒,許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場景如今也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釋。

王醫生,許東昇,甚至是李沁與紅衣女,它們為何都會被強迫跪在棺前?

那既是習俗死者為大,又代表著一種祝福,對今時今日女人與自己婚禮的祝福!!

女人早已經死了,她是詭。

一早聽老人說起過,*婚分作兩種,一種是新郎與新娘均是亡故之人,兩家長輩親屬為了讓兒女安息,故結了份兒女親家。

而這第二種就霸道多了,說的是大門大戶人家的兒女不幸離世,父母為給愛子愛女配齊*婚,不惜殺害活人,甚至......用活人婚配。

就如同之前的劉雨薇與孫押中,不過現在輪到了張城的頭上。

“不要!”

張城的聲音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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