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白白犧牲，沒有！”陶蘇提高了音量，表情也更加嚴厲：“但是，如果你們把怒火發洩到自己人身上，那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現在我給你們三分鐘時間離開，三分鐘之後，誰還在這裡，統統抓起來！”
特警們面面相覷，有些人開始轉身走向裝甲車，有些人還在猶豫，還有幾個人則依然不肯罷休，這時候喊道：“讓我們走可以，但他這樣走就不行！”
“你們想怎樣？”陶蘇冷冷地問。
“去葬禮上磕個頭，我們就原諒他！”
“對對，磕個頭，必須的！”已經準備走的人也都紛紛轉身喊道。
陶蘇微微皺了一下眉，把目光轉向梁建華。畢竟唐明亮是公安部的人，把他折騰得太厲害，上面恐怕會有意見，所以這個主意就交給梁建華來拿了。
“應該的。”梁建華點點頭，然後問道：“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今天下午！”
“好，我們都會去的，你們放心吧。”
一聽這話，特警們臉上的怒氣終於消退了一些，相互招了招手，轉身離開了。
唐明亮抹了抹臉上的血，吃力地站起身，走到梁建華身邊，低低地喊了一聲：“師傅……”
梁建華沒有看他，而是在人堆裡找了找，當看見宋巖還在地上坐著時，便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呃，我沒事……”宋巖搖搖頭，連忙爬起身，這時候看見陶蘇在衝他使眼色，連忙兩腿立正：“特派員，我是宋巖！”
“我知道。”梁建華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他一眼，“小夥子，幹得不錯！”
“我……”宋巖張了張嘴，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就聽黃子萱說道：“什麼幹得不錯，都快把命幹沒了！我今天陪他來就是申請調離的，他現在身體情況已經不再適合當刑警了。你看他站都站不穩，還怎麼出去抓壞人。你是領導吧，那正好就跟你說了，趕緊答應，我們好回家養病去！”
“這位是？”梁建華笑著問道。
“她……”宋巖想說我姐，又怕黃子萱不高興，但是說女朋友肯定會被人笑，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麼大包大攬，以後還不得上天！
“我是他姐姐，也是他未婚妻，不，其實已經是他老婆了，所以我有資格替他說話。”
嗤嗤嗤！
四周響起一片笑聲。
宋巖的臉紅得跟關公一樣……
“哦，那倒是可以的。”梁建華點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目光轉向宋巖：“你真的不想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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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巖沉默。
如果這句話擺在昨天問他，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否認。但是現在，他卻開始動搖了。
真的有必要去抓那些殺手嗎？
讓他們安安靜靜地比賽不是更好嗎？他們殺的不是老百姓，不是警察，只是一些有錢人。這些人幾乎個個都有黑歷史，沒有一個屁股是乾淨的。把他們殺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報應！
現在警方千方百計地要把殺手組織打垮，結果自然會引來強烈的報復。
之前在中環大廈就已經犧牲了兩名同事，好在駱英雄點到為止，最後才沒造成更大的傷亡事故。但是哈裡森卻徹底瘋狂了，你殺他十個人，他就殺你十八個。
有這個必要嗎？
如果雙方再這樣打下去，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所以不如放手不管，反正比賽也沒有幾輪了，讓他們早點比完早回家，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裡，宋巖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申請調離，還是回原來的派出所工作。”
一聽這話，陶蘇的臉色就是一變，而梁東則得意地笑了起來。高正龍和羅剛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嘆了口氣，其他的刑警們臉上全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考慮清楚了？”梁建華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是，我考慮清楚了。”
“那好，你打張報告上來，我會立刻批准的！”說完，梁建華掉頭就走，一夥人呼啦啦全都跟了進去，只有陶蘇站著沒動，這時候看了宋巖一眼，似乎想過來說什麼，但是黃子萱卻拉著宋巖就走。
“趕緊回家，報告我會幫你寫的，也會幫你送過來的，反正再也不許回這個地方了，包括這裡的人，一個都別見！”
“呃，老婆……”宋巖扭頭想看陶蘇，腦袋被黃子萱一下就撥弄回去了：“看什麼看，還有誰比你老婆更好看的嗎？給我上車！”
砰！
把宋巖往白色mini裡一塞，然後重重關上車門，往駕駛室方向走的時候，黃子萱狠狠地瞪了陶蘇一眼，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子瞬間啟動，眨眼就開走了……
……
宋巖直到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表情還是懵逼的。
黃子萱趴在電腦桌上正在寫報告，速度很快，唰唰唰沒幾分鐘就寫完了，然後把紙筆放到他胸口上，說：“簽名！”
“呃，這就好了？”
“當然，寫這種東西我最拿手了，趕緊籤，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老婆，不用這麼趕吧？”
“不趕怎麼行？一會兒那老頭反悔了怎麼辦？這事必須趁熱打鐵！”
宋巖只好籤上自己的名字，黃子萱拿起來看了看，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俯身在他額頭上用力親了一下，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這一刻，宋巖忽然有點空落落的感覺。是的，雖然嘴上說不想幹了，但其實心裡還是很捨不得。不過再怎麼不捨得，該放手的時候還是要放手，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輕輕嘆了口氣，宋巖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兒，迷迷糊糊間，忽聽房門一響，隨即黃子萱腳步聲就到了跟前，睜眼一看，只見她表情極其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沒批准？”
“批了，我把報告遞上去老頭就批了。”
“那你幹嘛這麼嚴肅？”
“我問你，那輛法拉利到底哪兒來的？”
“呃……”宋巖忽然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那輛法拉利就在辦公樓下停著，估計黃子萱要走的時候，有人讓她轉告自己別把車忘了，畢竟那裡的停車位一直很緊張，佔著茅坑不拉屎肯定不行的。
“別跟我說是局裡借給你的，我走的時候，人家讓我最好今天就開回家，我還傻乎乎地跟人說不是你們局裡的嘛，人家哈哈哈！說你回去問宋巖就知道了。”
“靠，這幫傢伙真能搬弄是非啊。”
“你別說人家，說你自己，這車，到底哪兒來的？”
“呃，老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