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慎俊清攤了攤兩手，意思是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再要問下去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那你的這些發現，有沒有跟他說過？”宋巖問道。
“你說慎獨？”
“對！”
“我小時候還敢跟他說說話，大了之後是能躲就躲。尤其到了美國之後，因為怕被他知道慎初的生活費有一半是被我花天酒地用掉的，所以每次見到他，我都不敢說太多，就怕被他識破了。”
宋巖的目光轉向樊小可，她立刻搖了搖頭，“慎獨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這些事情，估計是真不知道。”
譚文先也在搖頭，不過看表情似乎是不相信慎俊清所說的。畢竟這些內容聽起來太不靠譜，加上這傢伙的人品一直不怎麼樣，所以譚文先的意思是讓宋巖別太當真。
而宋巖當然也是將信將疑，把慎俊清叫出來，無非是多找一種思路而已，於是衝樊小可點點頭，她立刻打了個響指，慎俊清的眼睛閉上，隨即又是一個響指，慎初醒過來了。
“他一定又在信口胡謅了吧，唉……”慎初摘下眼鏡，看了看，見非常乾淨，便又戴了回去，“這個傢伙人是非常聰明的，但就是喜歡研究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在我看來那全都是糟粕，沒有一點科學根據。”
“所以你即便都知道，也從來沒有跟慎獨提起過。”宋巖問道。
“提了幹嘛？原本我們見面次數就不多，而且我這人非常討厭那些沒有經過科學證實就到處宣揚的東西，所以這些話是不可能從我嘴裡說出去的。”
“但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又怎麼解釋呢？”宋巖指指院子裡的慎獨。
慎獨還在兜圈子，姿態，速度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我沒法解釋。”慎初搖搖頭，“而且我能為他做的也全都做到了，所以……接下去是不是該讓我休息一陣了。”
這話顯然是想開溜了。
“好吧，你隨時可以走。”宋巖點點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兩億美金所在的賬戶密碼都發了過來，隨時可以轉賬，“錢我一會兒轉給你，多給你一千萬，畢竟，你不是一個人。”
慎初微微一怔，隨即便笑了起來，“那就謝謝你了，有事我們再聯絡。”說著話，他站起身往客房裡走去，顯然是去睡覺了。
客廳裡只剩下了三個人，樊小可緩緩在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院子裡的慎獨，輕聲說道：“我留下來陪他，你不用給我錢，只要按時付他的醫療費用就行了。”
宋巖的目光轉向譚文先。
“我也不要錢，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就此退休了。”
“退休？”
“對。”譚文先點點頭，“其實去年我就打算退休了，你父親也同意了。結果剛要走，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我把它當成最後一個任務，既然完成了，那就沒什麼好留戀的。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再堅持下去的話，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不過你放心，我會留下來保護你父親安全的。”
“你也留下來？”
“對！”譚文先點點頭，“他仇家那麼多，沒人守在身邊怎麼行。反正我也是養老，在哪兒養其實都一樣。”
宋巖忽然有些感慨。
身為親兄弟的慎初完事之後就選擇拿錢走人，反而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卻選擇留守，誰更重情重義真是一目瞭然。
“好吧，反正那筆錢的賬號和密碼你都知道，怎麼花你們兩個商量著辦吧。不用向我請示，這筆錢我不會再過問的。”說完這句話，宋巖轉身往院子裡走去。
慎獨還在兜圈子，不過似乎體力有些跟不上了，這時候速度放慢了不少。宋巖緩緩走到他跟前，然後緩緩在草坪上坐下，望著慎獨，漸漸地，眼睛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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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看著他變成這個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回頭都知道譚文先走來了。他在宋巖身邊站定，然後也坐了下來，定定地看了慎獨一會兒，忽然說道：“希望你可以找出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如果他只是一個傀儡，那麼我現在也是。就算找出原因，你以為我的下場會不一樣？”宋巖扭頭看了譚文先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知道原因，未必要有結果。但……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不同。”譚文先也轉過頭，非常認真地看著宋巖，“因為你永遠都不會屈服！”
呵呵！
宋巖笑了起來，“說實話，那天看見六管機槍的時候，我差點就屈服了。所以，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堅強。”
呃……
譚文先臉上一陣尷尬，抬手抓了抓頭皮，“其實我是關照好他們不許真拿你當目標的，況且當時我也在現場，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在你掌控之中，其實就是送他們去死。”宋巖輕輕嘆了口氣，“花了不少錢才善後的吧。”
“是。”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發出指令的不是我父親，為什麼還要執行？”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因為……我不想SD落入其他人手中。畢竟，這是你父親和我二十年的心血結晶。”
“但其實它背後還有更強大的掌控者，強大到連我父親都無法抵抗。所以即便SD現在到了我手裡，也只是一種假象而已。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吧。”
“是！”
“那你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有！”
“意義何在？”
“我說了，我只想知道真相。”譚文先緩緩站起身，看了宋巖一眼：“至於你想不到去找這個真相，我是無法左右的。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做了。我，問心無愧！”
說完，他轉身往屋子裡走去。宋巖看見樊小可站在落地窗前，這時候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忽然目光轉向慎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即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宋巖扭頭一看，原來慎獨已經停止了行走，這時候正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兩人目光相遇，慎獨忽然咧咧嘴，喊了一聲：“嗨！”
“嗨！”宋巖點頭答應，站起身想扶他，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上面跳出了一條資訊“0號特工，請於24小時之內至美國紐約半島酒店待命——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