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耳機裡傳來樊小可的聲音。
陶蘇愣了愣，隨即苦笑搖頭，從宋巖口袋裡掏出對講機，然後示意他把耳機拿出來。接著又從他後腰裡搜出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兩個彈匣，一把軍用匕首。
所有這些東西統統拿走之後，才將他雙手銬上，問道：“準備好了嗎？”
宋巖點點頭。
陶蘇目光轉向黃振國，老頭這時候反倒平靜下來，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先出去了。劉建軍過來拍拍宋巖的肩膀，說道：“這樣也好，至少大家的心都落下了。要相信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也要相信大家對你的支援。”
“謝謝劉叔。”
“走吧！”
四個人魚貫而出，陶蘇殿後，宋巖走在她前面，出現在門口的一剎那，四周的特警全都下意識地把槍口對準了他，有幾個人甚至按下了槍機保險，臉上的表情相當緊張。
現在的宋巖無論在哪國警方眼中都是頭號殺人機器，有關他的“事蹟”早已透過各種正式或者非正式的途徑傳播得“深入人心”。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特警們就領教了宋巖的厲害，當時可是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就是一隻鳥想飛出去都不太可能，結果搜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發現。
要知道他們這次可是做好了犧牲幾條甚至十幾條人命準備的，特警隊長還打算和宋巖同歸於盡，決心都表好了，所以這時候忍不住偷偷地擦腦門上的汗。
如釋重負的還有陶正青。
作為S市市局局長，公安部特派員梁建華走了之後，這個案子就交到他的手上。原本以為沒那麼快找到宋巖，想不到突然間就出現了，正心急慌忙地準備抓捕時，這小子居然自首了。
這讓原本以為會死很多人，弄不好會背個大黑鍋的陶正青長舒了一口氣，此時見了宋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上下打量他一眼，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宋巖啊，你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這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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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給領導添麻煩了。”宋巖這話倒不是在拍馬屁，原本他回來就沒想過要驚動警方，所以真的都是意外。
“哎呦，瞧你這覺悟……”陶正青忽然有點心疼宋巖了，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聽說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後來……唉，如果是事出有因，那就要相信組織會還你一個公道。好好配合調查，知道嗎？”
宋巖點點頭，抬腳向前走去。兩邊特警全都自動讓道，一個個非常認真地打量他，都想看清楚這個當今世界第一殺手到底是怎樣的尊榮。
特警隊長在前面帶路，出了巷口就是一輛警用裝甲車，後門敞開著，裡面坐著兩個全副武裝的特警，見宋巖過來，便跳下車，一左一右架住他上了車，陶蘇也想上去，被特警隊長拉住了，“局長有命令，在押期間，除了調查組成員，其他人一律不能和他接觸。”
陶蘇轉身向陶正青走去，到了跟前就問：“我能不能加入調查組？”
陶正青搖搖頭：“別說你，我都沒資格加入。公安部會派專人下來的，剛才已經發了傳真過去，最快今天上午就到了。”
“又是梁建華父子嗎？”
“這我還真不清楚，反正整個S市市局的人都要避嫌，所以，你就別跟我鬧了行嗎？”
一聽這話，劉建軍和黃振國全都皺起了眉頭，彼此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沮喪……
……
宋巖被關進了市局看守所，單人房間，重點看守。
調查組果然來得很快，上午十二點，中方成員就到了，的確是梁建華父子，外帶一個盛志。外方成員下午三點也到了，邁克領銜，外加兩個國際刑警組織的高級別成員。
這六個人彼此都認識，碰頭開了個小會，把已經掌握的證據瞭解了之後，便決定立刻提審宋巖。
主審人是梁東和邁克，兩人見到宋巖的那一刻，表情是截然不同的。
梁東陰沉著臉，一副“叫你不要回來你偏回來給我們找麻煩”的表情。邁克則和顏悅色，見了宋巖便擠擠眼，意思不說自明，當然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只要不把那天通風報信的事情說出去……
“宋巖，慎初的錄音我們都聽過了。”梁東先開口了，一邊說話，一邊用手裡的筆在桌子上輕輕敲著，“但是據我們瞭解，他應該是一個雙重人格患者，換句話講，這就是一個精神病人，他的口供，原則上是不能作為證據來用的，你明白嗎？”
宋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原本以為慎初的秘密只有情報部門才清楚，現在看來警方也早就掌握了，這樣一來倒真是有點說不清楚了，除非能把譚文先和Claire找到，要不然就死無對證了。
“所以，事情的真相還是要你自己來講，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說出來，我們都會認真調查。”梁東繼續敲著手裡的筆，顯示出內心的煩躁與不安。
宋巖看著那支筆，良久，目光轉向邁克。
“說吧，Andy。你要相信我們有這個能力弄清真相，而且我們也願意幫你弄清楚真相！”邁克的態度就積極多了，同時繼續用力擠眼。
“先讓我見一下家人。”宋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邁克連忙扭頭看梁東，梁東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停止敲筆，緩緩站起身：“我去請示一下。”說著話，轉身出去了。
“Andy，我之前一直在查詢你的下落，沒想到……”邁克抬起右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不讓側面牆上的攝像頭拍到自己的嘴，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魔女辛迪和那個醫生都還活著，他們的救生艇被路過的一艘貨輪發現，半個月後就返回美國了。我來之前，魔女辛迪託我轉告你，要是想逃獄的話，她可以想辦法。”
呵呵！
宋巖笑了起來，也抬起左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輕聲說道：“邁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這次自首就是為了不連累朋友，所以，怎麼又能再連累她呢。”
“那你這個案子真要調查起來可就麻煩大了，證人不全，事實不清，倒是殺人的證據件件確鑿。到時候法官依照這些證據判的話，根據你們國家的法律，我看是夠嗆。”
“那也只好如此了。”
“唉……”邁克輕輕嘆了口氣，剛想再說什麼，房門一響，梁東走了進來，先斜了邁克一眼，撇撇嘴：“這裡的監控裝置是最新一代的產品，你就算捂著嘴說話外面也聽得清清楚楚。我說國際刑警組織怎麼就這麼信任你呢，要不要我打個報告換個人來？”
呃……
邁克的臉一下就紅了，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
梁東卻不再理他，目光轉向宋巖，點點頭道：“特派員已經同意了，讓你見家人。時間你定吧，是現在還是……”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