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冷笑了一聲說;“你可知道無論什麼事都要講究證據的!”

子音嘆了口氣,說;“我當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這種話怎麼可以想也不想就亂說?”

“我也不想亂說的,但是我又有不得不說的理由。”

“什麼理由?”

“因為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鏡子。”

“鏡子?!”

律師嚇了一跳,險些跳了起來。

子音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難道你們沒看到,那裡有一面鏡子嗎?”

眾人聞言,向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擺著一面鏡子,像地獄的惡魔正緊緊地盯著在場的眾人。

“啊!”

比利時商人嚇得大叫,腿一軟,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因為他看見眾人的身影,此時全部出現在那面鏡子內了。

只聽子音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再不把我的直覺說出來,只怕我們就都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了。”

眾人愣了一會兒,那名法國律師忽然大跨步衝到了子音面前,揪起她的衣領,厲聲說道:“你還知道什麼?快說出來。”

子音被他的語氣下的嚇得哆嗦,顫聲說道:“我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快說!”律師加重了語氣。

子音嚇得不敢說話,哆哆嗦嗦的在律師手下顫抖著。

“你別逼她了,”樂白忙上來為子音解圍,“她真的是不知道。”

“你說什麼?”律師轉過頭去問他。

樂白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剛剛用的是中文,法國律師聽不懂也正常。

於是他又用英語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林語然也在一旁說道:“我想我們不應該互相懷疑,您最好先冷靜一下。”

律師沉吟了一下,緩緩放下了子音。後者一得自由,就立刻如小白鼠一般鑽到了樂白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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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都照了鏡子,”比利時商人驚恐地叫道,“我們要死了啊。”

“別慌!”林語然算是眾人中最鎮靜的一個了,“大家都鎮定下來。”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努力的對抗自己體內的恐懼,終於勉強地把他壓了下去。

“我們該怎麼辦?”樂白問林語然,他看出林語然似乎要清醒一些。

“我認為我們要同仇敵愾,一起對抗那個在暗處的人。”林語然說。

“同仇敵愾?萬一那個人就在我們中間呢?”律師說。

“在我們中間?”林語然一愣,“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怎麼不大?”律師說,“這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這個……”林語然說,“我們最好還是要信任彼此……”

“信任?我們現在命在旦夕,還談什麼信任!”律師說道。

“如果我們連彼此都不信任了,那麼還能依靠什麼呢?”林語然說。

“隨便依靠什麼!但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你不願意我這麼說嗎?那說明你就是那個背後的人!”

“我……我不是……”

“有什麼證明你不是?”

“我……”

“好了。”樂白突然開口道,“我瞭解語然,她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請你不要為難她。”

這句話他是用英語說的,那來自法國律師聽懂了。

“你又怎麼能證明呢?”

“我……”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講證據的。”

一個聲音細細弱弱地道。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大吃一驚,其中最吃驚的莫過於樂白了。

因為說話的是子音!

這個膽小鬼一向對這種事情避之不及,現在居然主動站了出來為林語然出頭。

樂白驚奇的看著子音,懷疑後者是不是發燒或者神智失常了。

“你說什麼?”律師盯著子音,一字字道。

“我說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講證據。”子音又重複了一遍。

樂白心道膽小鬼,你不會也是人格分裂吧?現在你體內那個勇敢的靈魂甦醒了嗎?

“不用講證據?你這是在挑戰法律的尊嚴!”律師冷冷道。

“不過有些事情找不到證據,但它卻是真實發生的。”子音的語氣天真無邪。

“你這是謬論!”

“不,我說的是事實。”

“不,我說的是事實。”

“不,謬論,全都是謬論。” 律師固執的喊道。

子音緩慢而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如果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哼!”律師鼻孔朝天的哼哼道,現在依然在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覺得這位小姐的話很有道理。”比利時商人支援子音道。

“你…你們…異教徒!你們這群異教徒!”律師憤怒的喊道。

“我可不是異教徒,”比利時商人說。“我也信奉天主教,律師先生。”

“哼!”

“律師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那位小姐。”比利時商人指向林語然。

“哼!”

律師不懈的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準備不再和這些“異教徒”說話。

“我現在有些懷疑你了,律師先生。”比利時商人說,“你是不是那個幕後的操縱者?”

“我?”律師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難道是在懷疑我嗎?”

“我……我的確有一點……”

“你居然懷疑我?!”律師大叫道,“你憑什麼懷疑我?你這是汙衊。”

“我沒有汙衊你。”比利時商人也提高了聲音,“你的確是最有嫌疑的人!”

“我有什麼嫌疑?我倒是很想聽聽!”律師氣極反笑。

“那個‘死亡之鏡’的傳說是你說出來的,”比利時商人說,“之前我們從沒有人聽說過那個傳說,說不定這就是你的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我為什麼要故弄玄虛?”

“你要引起我們的恐懼,然後好伺機對我們下手!”

“哼,這個理由也未免太牽強了吧?”律師冷笑。

“是嗎?我倒覺得這是對現在發生的事的最好的解釋。”比利時商人寸步不讓。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林語然忙站出來調和,“我們不要互相猜疑……”

“這不是猜疑,”比利時商人說,“我這是在認真的分析這件事。”

“分析?哼,只是分析而已,你有什麼證據?”律師不服氣地說。

“不用證據,”比利時商人看著子音說,“這位小姐說,有些是不一定非要證據,我十分贊同她這個觀點。”

“喂喂!你們吵架別把我拉進去啊!”子音有現了膽小鬼的原形了。剛才和那個律師據理力爭的子音又一秒變慫了。

樂白見子音又變膽小了,反而松了口氣,看來一切都是正常的。

如果連子音都膽大了,那麼恐怕就要世界末日了。

比利時商人和律師還在吵著,樂白和子音在一旁看得十分無奈。

“膽小鬼,剛才你怎麼突然膽子大了?”樂白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誰說我膽子大了?那都是表象!你不知道我當時心裡有多害怕!”子音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你還要去出頭?而且語然的想法是認為那個操控著一切的人不在我們之中,與你的想法是不同的呀!你為什麼還要支援她呢?”

“正因為我們想法不同,我才要去支援他啊!”子音說道。

“為什麼?”

“因為這樣那個人才不會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才會鬆懈啊!他一鬆懈,就不免會露出破綻,那麼我們就有可乘之機了!”

樂白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膽小鬼,你可真夠狡猾的!”

“狡猾?這不能算是褒義詞吧?”

“我本來也沒想用褒義詞啊!”

子音無語了一會兒,憤憤道:“虧得我忍辱負重,反倒換來你這種評價!”

“忍辱負重?你那裡忍辱負重了?”

“你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我都快被那個律師嚇死了!這還不算忍辱負重嗎?”

“……我覺得你對‘忍辱負重’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土包子!”

正在這兩人借吵架之際順便打情罵俏時,律師和比利時商人險些大打出手——

比利時商人一口咬定律師就是那幕後黑手,於是兩人開啟了一輪激烈的唇槍舌戰。

律師和商人實在是世界上最有口才的兩個職業,兩人一吵起來,頓時昏天黑地,不眠不休。

吵了許久,二人始終勢均力敵。於是二人不約而同的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有些事用文鬥的方式解決不了,那就只好用武鬥了。

於是兩人紛紛亮出了拳頭。

還在這是除了在一旁沉醉於二人世界的樂白和子音外,還有一個清醒的人。

林語然及時的上前,拉住了正要大打出手的兩人。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要先想辦法出去啊!”

“出去?出去又有什麼用?我們已經照了‘死亡之鏡’了!”律師說。

“少妖言惑眾了,我就不信這個鬼鏡子真能殺人!”比利時商人冷笑,彷彿忘了當初他對律師的話深信不疑,以及那對“死亡之鏡”極度的恐懼。

這時林語然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比利時商人本來是怕“死亡之鏡”的,為什麼又突然不怕了呢?

這可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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