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入口,一嚼,阿白的臉色立即變得比春天還要“繽紛”,眉頭亂顫、嘴角抽搐,忙不迭地將甘恬煮的面吐到地上,並用手抓著舌頭,想要減去口中的怪味。

“嗚、嗚嗚......”

阿白的眼眶裡的淚水開始打轉,杜佩將早已準備好的淨水遞給阿白,供他漱口。

“咕嚕咕嚕......呸!”

阿白緩過勁來,說道:“這面到底是什麼味道?又甜又苦、還酸中帶辣、鹹齁且麻......”

其他瞧見阿白這副模樣後幸災樂禍地端起麵碗吃麵,而一旁的杜佩則哈哈大笑道:“這是甘恬的杜家本事,他每次去劍池參悟完劍意後,他做的飯也會不自覺地融入他的絲絲劍意,只是這劍意不多,十碗白麵中就只有一碗會這樣,只是沒想到阿白你第一次來,就這麼幸運的嘗到了飽含甘恬‘愛意’的白麵。”

阿白很是難受,他將那份“人間難得幾回嘗”的怪味面遠遠放到一邊,然後委屈巴巴地躲在角落看招賢館甲班的學生吃麵。

其實這素白麵味如嚼蠟,一點也不好吃,可甲班學生始終對它不離不棄,不願更換菜譜的重要原因就是如同阿白這般,他們只要看到有人吃癟、倒黴,他們的心情也就不自覺地好了起來,連帶著這素白麵也多了幾分滋味。

所以他們才會樂此不疲,對這素白麵念念不忘。

一海碗的素白麵,他們花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用完,一些人起身離開去刷碗,而阿青卻將還留著整齊的半碗面的碗放在地上,然後朝著天也不知在對誰說:“面我一開始就分了兩半,另一半我沒有動過......”

阿白臉上一掃委屈,露出周御書院乃至林嵐高中的同窗師友都為見過的,最真摯、最燦爛的笑容。

他從地上捧起阿青的碗,對著碗裡的面說了聲,“謝謝”

阿青微黃的面頰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暈,她提劍起身說是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阿白倒是沒再說什麼,只是目送阿青離開,然後準備享用這還溫熱的素白麵......

“啪!”

杜佩和甘恬拍了拍阿白的肩膀,然後一左一右坐在阿白的身邊。

杜佩瞧著手中阿青的碗,識趣的沒有打趣,他擔心沒走遠的大師姐聽到他的調侃後會在接下去劍堂比試上格外“關照”他,但他旁邊的甘恬就沒有這個顧慮,甘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指著阿白手中的碗道:“都吃一碗面了,阿白你要是和大師姐沒有啥不清不楚的關係,杜佩就是我兒子!”

“滾!”杜佩罵道,“別把我給扯進去,一會給阿青知道了可不得狠狠得收拾你!”

甘恬卻不屑道:“慫包,給你這龜孫子當爹,我都覺得自降身份!”

“哎,你這幾天不捱揍就渾身難受是吧?”杜佩作勢提劍準備砍向甘恬,可甘恬擺出毫不畏懼的模樣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杜佩氣哼哼地坐回原位,說道:“

一會我將你說的這些事一字不落的告訴阿青,看你一會怎麼哭!”

甘恬突然很是有“骨氣”的單膝跪下,抱著杜佩道:“爸爸,再愛我一次!”

杜佩苦笑不得,這甘恬從小到大,只要一看情況不對或者想他為他頂罪時,都會這般沒有骨氣,可這次就算他不說,他擔心阿白也會背後將這事說給大師姐聽。所以與其最後被甘恬和阿青認識他是蛇鼠兩端的小人,還不如大大方方告訴將這事告訴給阿青,讓阿青痛痛快快揍一頓甘恬,這樣就算甘恬於他賭氣兩天,等氣消了還是會屁顛屁顛跑過來和他玩。

不然被甘恬誤認為自己是那種背後悄悄告密的小人,甘恬也許就真的會與自己割袍斷義,各走一方了。

甘恬見無論怎麼向杜佩告饒他都無動於衷,就解決這事的希望寄託在阿白身上,他想著說服阿白,不就等於說服阿青了嗎?中原人不是還有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俗語嗎?只要阿白同意不與他計較,他相信阿青也不會過分與他計較的。

他從乾坤袋裡取出秦地特製的牛肉乾,將這些牛肉乾一股腦地塞給阿白,並說道:“這些牛肉乾從選材道配料都是我......我娘親手選辦的,它用的是上乘頂好的牛裡脊,配料也是我娘一粒一粒挑選的,最後更是曬住一百八十天,曬出美味,曬出鮮,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不過看你這麼投緣,我就忍痛割愛分你五六七八斤嚐嚐。”

阿白看著懷裡一大包黑紅的牛肉乾,其香氣勾的兩日來沒有好好吃飯飢腸轆轆的阿白狂咽唾沫,但他還是忍住食慾,極講究地實施中原人收禮時的“推三阻四”。

“這怎麼好意思呢?使不得、使不得......”

“一點心意,意思意思......”

“那......那我就收下了,可這東西有這麼多,一時間我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慢慢吃,吃完我那還有,你要兄弟你開口,管夠!”

“那我就不客氣!”

阿白和甘恬同時大笑起來,不得不說這甘恬極為上道,即便丟到彎彎繞繞、著重人情世故的中原,甘恬應該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過了一會,阿白主食肉乾,配菜素白麵吃到一半時,甘恬擦擦手掌腆著笑臉道:“阿白兄弟,吃了我娘做的肉乾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看這一會阿青回來,你要不替我在她面前美言幾句?”

阿白快速將口中的肉乾嚥下,迷茫道:“說些什麼?”

甘恬擺擺手,說道:“隨便說點啥,知道別讓阿青給杜佩這個慫包給蠱惑了就好。”

阿白瞧了甘恬一眼,點頭道:“明白了!”

甘恬如釋重負,與阿白稱兄道弟起來,而杜佩卻突然小跑著離開。

一兩柱香後,阿青陰沉著臉,手上提著佩劍氣勢洶洶的返回了劍堂,而杜佩則跟在她身後不懷好意地偷笑著。

甘恬感覺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只針對他一人的殺氣,就慌忙躲到阿白

的身後尋求庇護,並拍了拍阿白的肩膀示意他現在說話替他解圍。

可阿白也不知開口說些什麼,最後只冒出一句,“你回來了?”

阿青看向阿白手中剩餘的一大包肉乾,然後對他點了點頭,針對甘恬一人道:“甘恬聽說你有自信奪走這第一席的位置了?”

甘恬沒想到阿白這般不頂用,就只好硬著頭皮一個人出來,說道:“都是誰亂造的謠言?是不是你杜佩這個吃裡扒外的慫包,我要和你決鬥,大戰三百回合!”甘恬靈機一動,決定先主動挑戰杜佩,這樣阿青也許、大概就會放過他。

可沒想到的是,杜佩竟然還未比試就直接投降認輸,甘恬恨得牙癢癢就挑釁甲班的其他七人,可這氣人也感覺到大師姐阿青想要教訓甘恬一頓的意圖,就聰明的直接認輸,反正這樣草率、荒唐的比試結果並不會記錄在他們的戰績中。

還能順便瞧一下甲班口舌最惹人嫌的甘恬被阿青痛揍的模樣,何樂而不為?

於是,避無可避的甘恬只得應戰,提起自己的佩劍和阿青一起往劍堂中央走去,附近甲班的學生則一反常態的圍在了旁邊,想要瞧瞧甘恬最後會被阿青打成什麼模樣。

劍堂中央,甘恬將佩劍豎在自己面前,而後閉目吐納幾次呼吸,再睜眼時他渾身的氣質與他那柄樣式古舊的寶劍一樣沉穩,凝重。

施嵐青側劍在旁,負劍鞘在身後,對於甘恬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都是能進入甲班的人,手上也是有著實打實的本事的。

“準備好了?”施嵐青問道。

甘恬點頭,率先出劍。

施嵐青用劍鞘挑開甘恬橫衝直撞的攻擊,同時提劍快速往甘恬的胸口刺去。

甘恬與施嵐青也是比試也不少次數,也算摸清施嵐青劍法的一些門道,他不退反進,旋扭手腕,使得刺出的古劍橫攔在胸前。

“!”

一聲巨響,施嵐青的佩劍劍尖點在甘恬的劍身上,甘恬也被劍身的力道震退一步,而身材嬌小的施嵐青卻只是腳後跟往後挪了挪。

劍道技藝高下立判。

甘恬皺眉,他每次與施嵐青切磋,心中都會生出疑慮,這個阿青大師姐到底是如何修煉的,怎麼會同時擁有熊的力量、虎的兇猛、猴的敏捷、燕雀的輕盈......

他也試著直接開口詢問,可施嵐青的回答在他看來卻是極為敷衍,

她回道:“我就是沒事在林子裡觀察這些動物捕獵或是行走時的姿勢,然後就自然而然地領悟了一些技巧,並將它們融入見到中。”

聽了這個答案的甘恬立即派一眾獵戶生擒了一頭猛虎放在家中觀看,可連看了數日,除了發現猛虎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偶爾還散步消食外,並沒有發覺到什麼能增強劍技的有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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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甘恬也只得將這個“觀山悟劍”當成了施嵐青不願透露自己的劍技秘密的一個推辭。

將那頭“好吃懶動”的猛虎丟回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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