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離校門口不遠,二人說話間,已經來到校門口,原本的招生攤子已經被人收拾掉,換上一排兩人高的木牆。牆外還拉著一張大紅布,紅布內工作人員在木牆上抄抄寫寫,準備著錄取名單。

施夷光取出自己的香帕貼心地給莊休擦去額上的汗水,並說道:“公子,那邊有棵歪脖子樹,不如去那裡歇歇?”

莊休點點頭,踉蹌著步伐,挪到了樹蔭下,將施夷光卸下。

他抿了抿嘴唇,連番的折騰讓他有些口渴,可身上又沒有這裡的貨幣,只能學著曹操望梅止渴的法子來忽悠自己。

施夷光注意到莊休抿嘴的小動作,便猜出他的需要道:“公子,我有些渴了,往左走二百步就能見到一口水井。”

施夷光從衣袖裡摸了摸,取出兩隻白瓷碗遞給莊休。

莊休掂著手中的白瓷碗,又瞧了瞧施夷光那古怪衣袖,心道:“這比哆啦B夢的百寶袋還實用。”

“公子慢走!”

送走莊休,施夷光再吐出一口淤血,銀甲牛的蠻力可是結結實實撞在了她的身上。她正準備用手上香帕抹去嘴角血漬時,兀得想起,這塊手帕給莊休擦過汗,便嫌棄地將其丟在一旁,重新取了一塊。

施夷光收好帶血的手帕,在衣袖中找了找,卻沒有找到跌打藥酒,猶豫一番後,吞服了一些益母草藥丸來調節氣血。

這時,人群走來一男一女,男的五官端正,稜角分明,一身白色儒服上沒有絲毫瑕疵汙穢。女的氣質清冷,容貌雖略遜於西施施夷光,但也是美人中拔尖的存在了。

那男的瞧見書院還未放榜後,便環顧四周,發現了獨處樹下的施夷光,沉聲道:“先去那裡休息。”

他身後的女生點點頭,緊跟其後。

“同學你好,我能坐這裡嗎?”那男的朝施夷光問道。

施夷光抬頭,對上男子的雙眼,他的眼裡沒有尋常男子見到她時的慾念,很乾淨,不,這個詞不妥當,應該說,很規矩!他的視線不會四處遊離,禮貌又恰到好處得讓人生不出厭。一眼過去,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詞——正人君子。

在二人深情款款對視時,身後那女子一個閃身,杵在二人中央,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靠在樹幹上休息的施夷光瞧見女子吃醋的模樣後,忍不住莞爾一笑,大方道:“這個樹不是我種的,想坐就坐吧。”

可那白裙女子卻不樂意了,女性的本能令她覺得樹下的這個女人很危險,雖然她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很自信,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還是遠離這種狐狸精比較好。她拉著男子的衣袖道:“阿鞅,我們換個地方休息吧?”

公孫鞅眉頭一皺,往四周望了一望,道:“校門口人滿為患,幾乎找不到第二處休息之處,你要是不願意休息,我們站著等放榜便是了。”

那女子無奈只好沉沉點頭,等公孫鞅坐下後,她故意坐在二人中間,不給狐狸精發功的機會。

人流如潮加上悶熱的天氣,不少人心緒煩躁,開始催促御書院快些放榜。

而這時,莊休一頭長髮滴著水珠,捧著漾來漾去的兩碗井水回到了歪脖

子樹下,卻瞧見樹下多了兩個人。

“公子,你回來了?”

施夷光巧笑嫣然,莊休則一臉懵逼,問道:“他們是?”

公孫鞅主動起身自我介紹道:“同學你好,我叫公孫鞅,主修禮藝。”他又指了指一身白裙的女子道,“她是褒姒,主修樂藝。”

“公孫鞅!褒姒!”莊休將手中兩隻只剩半碗井水的白瓷碗丟給施夷光,又把自己的雙手在衣服來回擦了擦,然後緊緊握住公孫鞅的手,一臉激動。

“正史上,公孫鞅即是商鞅,入秦後得到秦王封商十五邑,才被後人尊稱為商君——商鞅,商鞅變法可是秦國崛起的第一把火焰!

至於褒姒,她可是四大妖姬中的一員,烽火戲諸侯中的周幽王為博得褒姒一笑而斷送了江山,只不過這段歷史無從考究,但也說明了褒姒擁有色令智昏的本錢。”

莊休在腦海裡措詞了半響,最後卻只能說道:“你好,我叫莊休,”

公孫鞅點頭,抽出了自己的手,至於那褒姒除了開頭抬頭望了一眼,知道莊休是個人後,便對他沒了興趣,冷冰冰地坐在原地,警惕著身邊的狐狸精。

施夷光對著莊休招招手道:“公子,我喝不下兩碗水~”

褒姒聽後,一聲冷哼道:“賤人就是矯情,喝不完不會倒掉啊!”

面對褒姒的主動挑釁,施夷光自然不甘示弱,她反擊道:“這是公子對我的一片心意,我怎能隨意拋棄?!倒是某人,怕是只有給男人端茶倒水的份,一看就是丫鬟命!”

褒姒氣結,指著施夷光“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罵道:“不要臉的騷狐狸!”

施夷光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舊傷復發,原本平緩下去的臉色再次潮紅起來,她直接起身端著兩碗水來到公孫鞅面前,遞出一碗道:“天氣悶熱,公子當愛護自己的身體,清涼井水,小女子薄意。”

公孫鞅顯然應付不來這樣的大場面,他有意呵斥褒姒,但有外人在場,也不好傷了她的顏面,一番思量後,他還是緩緩伸手接過施夷光遞來的白瓷碗。

“阿鞅,不能喝,你以後都要小心這種蛇蠍婦人,她們很喜歡在水裡下毒的!”褒姒橫刀奪碗,將施夷光的白瓷碗搶過,並罵道:“你這種人的水,只配給狗喝!”說完就將那水碗塞入莊休手中。

莊休愣愣得望著碗中水面上自己的人頭倒影,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被人罵了?”

施夷光和褒姒二人勢如雌狼對母豹,針尖對麥芒,似乎只要再醞釀些時辰,她們一定會打起來的!

這時人群騷動,所有人開始往木牆方向湧去,眨眼的功夫,歪脖子樹下也被人群擠滿。

公孫鞅站起身來,往木牆方向一望,發現大紅布已經被摘下:“書院放榜了!”

莊休將白瓷碗遞給施夷光,然後在原地跳躍,試圖越過面前的人牆,看到自己的成績。

施夷光見狀提議道:“公子,有一法子,願不願意一試?”

莊休停止跳躍,喘著氣,回過頭望向施夷光,道:“什麼法子?”

施夷光突然嬌

羞起來,道:“公子可揹著我,這樣居高臨下,就能瞧見木牆上榜單了。”

莊休聞言,往面前的人從眾望去,憑他這麼單薄的身子,等見到榜單他的“人”也被擠成“亻”形了,於是他點點頭,熟練地屈下身子,讓施夷光上背。

褒姒見狀啐道:“不知羞恥的騷狐狸!”但她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很誠實地扭向公孫鞅,眼中的期盼之意明顯。

正(gang)人(tie)君(zhi)子(nan)公孫鞅無視了褒姒,但見到施夷光這種登高望遠的法子後,很受啟發,他輕輕一躍,雙手抓住了歪脖子的粗樹幹,又來回擺盪三五個回合後,猛地鬆手,人如燕雀,騰空而上,穩穩地落在粗樹幹上,然後一絲不苟地開始整理衣冠,確認沒有一絲汙漬後,才抬頭往榜單望去。

榜單上有六色,其中最低等,數量也是最多的凡班學生名字是以黑炭墨書寫的,而其中最高等的甲班二十席的名字統統以真金碾成的金粉沾透明水膠書寫。

施夷光皺眉,甲班二十席金光閃閃,完美地融入陽光中,只能隱約瞧見殘缺的筆畫,根本無法分辨出完整的人名。而她又在乙班紅名、丙班綠名中來回找了幾遍,均沒有找到她和莊休的名字。

於是她不確定道:“公子,我們可能位列甲班二十席,但榜單上的金字被陽光遮掩,瞧不真切。”

這時,歪脖子樹上的公孫鞅喊道:“阿姒你和我都在甲班。莊休同學,你好像也在甲班,你的莊是不是村莊的莊,休息的休?”

莊休點點頭,向公孫鞅謝過,而背上的施夷光放棄了尋找,從莊休背上落下,向公孫鞅問道:“公子,可瞧見施夷光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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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鞅正要回答,褒姒卻不樂意了,她朝樹上喊道:“阿鞅,你不準說!”

施夷光雙眼亮起桃粉,施展魅惑,用勾人心魄的輕柔聲音喊道:“公孫公子,可瞧見小女子的姓名?”

樹上的公孫鞅對上施夷光的眸子,暗暗稱奇,卻不為誘惑,只是本著助人為樂的精神,告訴了她,她也在甲班二十席中。

而對於施夷光的魅惑,褒姒卻一反常態得任由她去勾引,心中對狐狸精的把戲頗為不屑,她心道:“如果對阿鞅魅惑有用的話,哪還輪得到你!”

施夷光雙瞳內桃粉閃爍,魅惑勾動了銀甲牛的傷勢,她搖搖欲墜,一旁的莊休貼心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

施夷光收起魅惑,有些虛弱地朝莊休道了聲謝。

莊休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向眾人問道:“現在我們去哪?”

公孫鞅指著書院深處道:“榜單下畫著地圖,我知道那裡,跟我走吧。”

公孫鞅擠入人群,褒姒緊跟其後,生怕狐狸精拐走她的阿鞅。

而此時她眼中的狐狸精面無血色,原本的紅唇也病態得發白。

莊休清楚應該是那銀甲牛撞擊造成的傷勢,所以他問道:“還需要上背嗎?”

施夷光一愣,隨即甜甜一笑,婉拒了莊休的提議,並笑罵道:“別那麼看不起我!”

莊休聳聳肩,領著施夷光跟上公孫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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