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休取出飛鴿,藉著飛鴿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探索,尋找著房間的出口。

所幸這間屋子並不大,莊休很快就找到了上鎖了的門閂。

他將飛鴿夾在頷下用以照明,雙手則伸向斑駁鏽跡的鐵製門閂,吃力地掰推著。

“嘰嘰,嘰嘰~”

鐵具相互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並且不時脫落片片鏽鐵。

一會後,莊休將鐵插銷推出,門閂被解開,可當他拉了拉向門把手後,卻發現這木門紋絲不動,好像壓根就沒有被解開。

莊休不信邪,用了各種方法,多種姿勢,直到將他累得氣喘吁吁,他才不得已停下動作,放棄了用蠻力開門的念頭。

“開門!”

“芝麻開門!”

“西瓜開門......”

莊休喊了幾句咒語,門亦是沒有絲毫反應,於是,指望它是聲控門的念頭也就此幻滅。

莊休絕望地往後牆上一靠,頓時一陣冰涼透過衣裳直襲心間,激得他起了一身疙瘩。他突然一拍大腿,擺出恍然模樣,先前急著開門,沒發現這間密室與書院門口的那間有著不少的差別。

書院的那密室是泥石牆,每次手掌捱上都會刮下些泥灰來,但摸上去卻是暖暖的,而他現在身處的這件密室,四周都是光滑石壁且摸上去幽寒冰冷,兩者有著極大的區別。

莊休突然想起今日傳送陣閃耀的光芒與先前的不同,心中有些疑惑,以為是黃明的傳送陣出了問題,就在飛鴿上找到黃明,想要發消息讓他過來。

可等他打了一長段文字說明自己的遭遇情況後,卻發現飛鴿發不出訊息了。

莊休眉頭大皺,又給聶天賈和惠施兩人試著發條訊息,結果也一樣,無法發出訊息、

“什麼玩意,這麼不靠譜的?”

莊休將無用了的飛鴿放在地上,這樣的射出光芒感覺能令這間密室更明亮

他嘆了口氣,往四周瞧了瞧,在一面牆壁上發現了三個斗大的紅色漆料寫的字。

“自閉室!”

自閉室,顧名思義就是犯錯之人自我反省、閉關悔過的地方。這裡素來關押的都是些放浪形骸又頗有本領之人,一般的凡夫俗子還沒有進入這間密室“自閉”的資格,不過,真正進入過自閉室的人是絕對不會想來第二次的。

因為自閉室裡終日無光,不見天日,也就不知時間流逝,於是,尋常往日裡的一分鐘在這裡被放慢數倍。曾經有一人被罰判“自閉”一日,但他自己不知,可等他出來時卻形容枯槁、神色憔悴,奄奄一息,他誤以為自己在裡面待了數月,由此可見自閉室的恐怖之處。

反正進入過這裡的人,出來後都神情恍惚了好一陣子,若非他們都有修為傍身,精神又遠比常人堅韌,估摸著出來後都或瘋或癲,喪了理智。

莊休在自閉室內呼了兩聲求救,得不到回應後便停住了這種無意義,空耗身體水分和氣力的行為。

畢竟這裡無糧無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人來救他,他還是保留體力為上計!

莊休取來飛鴿,在“他”、“它”之間來回切著,但它們都毫無反應,而這種情況用以前的話來表述,即是,

斷網了......

出現這種情況莊休並不意外,要是自閉室裡還能使用飛鴿,那麼除了沒吃沒喝這點不好外,這裡簡直就是某些人的天堂,自由自在,還無人打擾,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又來回擺弄了一下飛鴿後,莊休無聊地靠著牆閉上眼,準備來個美美的回籠覺。

...

...

樂宮正門前的大廣場上,旌旗招招,人山人海,明明是場樂師間的技藝競技,可臺上卻瀰漫著只有戰場上才有的凜冽殺氣,樂師們似乎也都抱著不死不休的決心上臺參戰。

...

這裡是周御書院主辦的書院好天籟的總決賽現場,入圍的樂師一共十名,七院各佔據一名,餘下的三名則全是周御書院的樂師,其中就有褒姒和莊休。

至於臺上評定高低的九位樂師依舊是那些老面孔,不過今天兩位周樂師似乎心情不錯,他們滿臉笑容道:“幾位遠道而來的樂師啊,你們在等誰?”

齊樂師今日卻極為焦躁,尤其是瞧見莊休遲遲沒有來到現場後,更是憂心,所以在聽到周樂師有意挑釁後,罵道:“等你娘咧!”

周樂師聽後絲毫不惱,反而露出如春風拂面般舒爽滿足的笑容,回道:“我娘早已駕鶴西去,不過你要是真想見我娘,那可得加把勁,別讓我娘等太久哦!”說完,周樂師還賤裡賤氣地對著齊樂師擠眉弄眼,曖昧至極。

齊樂師往周樂師椅子邊啐了口老痰,怒氣衝衝道:“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賤?”

周樂師卻謙遜地擺手搖頭道:“哪裡的話!有您在,誰敢和您比賤,誰又能有您賤?您是天下第一!賤!”

齊樂師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剝其皮、飲其血、啖其肉、挫其骨,也是在這時,負責主持這場比賽的老女人來到九位樂師身後,問他們比賽何時開始。

齊樂師思量了一番後,說道:“再等一盞的時間。”

周樂師卻樂呵呵道:“齊樂師,你這是喧賓奪主了吧,別忘了這裡是周御書院咧!”

齊樂師斜睨了老女人一眼,老女人心領神會,當即恭敬地來到兩位周樂師中間,重複之前的問題。

周樂師指尖敲打著案桌,不急不緩道:“有些狗啊,明明吃著這家糧,卻替那家看門,嘖嘖。”

隨即,又改口道:“是我疏忽了,大概是‘那家’的糧比‘這家’的糧更香些吧。”周樂師目光掃過供著身,不敢動彈的老女人,最終將視線落在齊樂師身上,大方道,

“也別等一盞茶的時間了,等一刻鍾吧,一刻鍾之後開始決賽!”

老女人連連稱是,匆匆退下,齊樂師一臉不屑道:“一盞茶和一刻鍾就差那麼點時間,周御書院還真是大方。”

周樂師不以為恥,反而小驕傲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齊樂師冷哼一聲,然後招手喚來密士,在他耳邊秘密叮囑了幾句,又與其他六院的樂師眼神交流,在得到他們六位的首肯後,齊樂師從袖中取出一塊雕著古怪圖案的玉佩,將它藏在手心,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入密士懷中。

一切安排妥當,齊樂師讓密士退下,然後老神在在地望著前方,周樂師對他們的小動作自然知曉,卻沒有細究,由得他們去了。

...

一刻鍾後,決賽開始,老女人在臺上說著這次決賽的規則。

入圍的十人,每人需要與九位樂師抽籤定下的五位選手兩兩對決,每人共計五場,選取其中戰績靠前的前五名。

當出現戰績相同時,透過擲木籤決定排名前後。

對於上面那點,以前有許多樂師覺得不公平,提出過異議,可這異議還沒掀起多大風浪就被周御書院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這句話給噎得無法反駁。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預設了這種處理相同成績時的方法。

由於決賽的規則並不複雜,老女人三言兩語便說得清楚,接著在一陣古戰場時才有的激憤昂揚的擂鼓聲中,開始了比賽。

第一場:莊休對齊院小樂師!

場地被圍成一個圈,中央空地一左一右兩兩相對的案桌供參賽者使用。

一襲白衣,翩翩少年手持玉笛迎風而立,靜靜等著對手莊休登場。

只是莊休現在還在“自閉”中,來不了。

於是,老女人按照規定,宣判道:“參賽者莊休,一炷香的時間內再不出現,即算對方獲勝!”

人群中央的齊小樂師不喜不怒,靜靜等著......

而廣場邊的人竊竊私語,好奇這莊休是何人,敢放周御書院的鴿子。

直到那比巴掌略長些的線香焚燒得只剩最後一線時,老女人來到場地中央,就要宣判白衣少年不戰而勝,可場上的狀況突變。

持玉笛的白衣少年臉上帶著不甘,一字一頓道:“我認輸!”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譁然!

場外觀眾交頭接耳的聲音如潮水般高漲而起,有不受控制的勢頭。

在他們看來,白衣少年這樣的行為無異於在瞧見地上有了幾粒碎銀子,他不佔為己有、視而不見也就罷了,他還自己墊錢將碎銀子換成一塊大金錠且畢恭畢敬、雙手奉還給失主!

這樣荒唐的行為幾乎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更不可能接受!

於是,附近起了些騷亂,紛紛抗議周御書院暗中操作,控制選手,讓真正的天籟之聲受到玷汙......

眾人大張撻伐,群情激奮,大有上臺痛毆周御書院樂師的趨勢。

這時,白衣少年將玉笛橫在嘴邊,輕輕吹奏。

悠揚輕快的笛聲隨風飄出,拂去群情囂焰,撫平聞者心湖,讓原本有些躁動的觀眾逐漸平靜下來。

曲調收,餘音盤空,久久不散,白衣少年收起玉笛後,向眾人解釋道:“並非周御書院壓迫我認輸,而是我覺得贏一個未來之人,實在勝之不武,我自信我的笛聲不輸於其他諸位,那麼先讓他一場又何妨?”

“況且,他若是一直不來,那麼這些勝場毫無意義!”

眾人點頭稱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而白衣少年雖然輸了一場比賽,可其超然心性令他在眾人心間拔高了許多,場下甚至都有幾個年輕姑娘開始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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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齊樂師滿意地點頭,同時用眼神示意老女人開始下一場比賽。

老女人上前,先宣判了第一場莊休獲勝,接著念出第二場的對決人。

第二場:齊小樂師對褒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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