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犧牲了,估計學院也不會為他們惋惜的,反正這樣的人隨處都可以招到,屬於源源不斷,用之不竭的存在。

莊周帶著小方花了約兩日的功夫才接近黑風嶺,但按照小方所描述的黑風嶺的惡劣狀況,莊周也不敢託大,就在黑風嶺外的十里路上落空下來,行地而走。

黑風嶺內野獸們可以藏匿樹林遮蔽中窺視天空,可莊周在空中卻是避無可避,很容易被被山林中的野獸給盯上,就算莊周自信自己是它們的對手,這樣明目張膽地御空而行,也會讓它們心生警惕,也許除了一開始的試探後,它們就不會再出來了。

這無疑給想要獵獲野獸的莊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落地後,莊周和小方來到了一座空鎮,這鎮子外有厚厚的高牆築著,但不知為何這高牆只修葺了半堵,還有半堵牆的石塊材料堆積在一旁,看起來已經按照廢棄物來處理了。

莊周越過城牆,又伸手在城牆上重重敲了敲,發現這城牆至少需要他邁十步才能跨過,在莊周的印象中就是太學府內城的城牆寬度也不過如此,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鎮子,竟然也有築這麼固若金湯的城牆。

至於之後的敲擊,莊周掌勁內還蘊藏著修為,雖然沒有使十分的力道,但在他三分力道震擊下,這城牆也是紋絲不動,防禦力正是極高。

小方也在這鎮子東張西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鎮子荒廢的時間太多,地上的野草藤蔓肆無忌憚地爬上它們夢寐以求的人家屋頂,享受更上方的陽光和空氣,雖然上方和下方的這兩樣東西並沒有本質上的什麼區別,但勝在自由,以前這些的野草根本沒有“草權”,一旦長得太高了,割掉;一旦長得太多了,燒點,一點做草的尊嚴都沒有。

可現在不一樣了,鎮子裡的人都跑了,房子也空了,每人管他們了,就是木床上長蘑菇也不會有人來礙著它們。

這短短幾年的功夫,鎮子荒廢的程度就和深山老林一樣了。

過了一會。

鎮子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少其他的修士也從天而降,他們也和莊周想的一般,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儘可能地隱藏自己,增加自己躲避危險的機率。

落地的修士們都互相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所有人都不願意互相考得太近,以免惹來其他人的警惕和自己的危險。

因為大家趕到黑風嶺的時候已是黃昏,之後光線視野越來越差,大家肯定是不會再這個時候選擇進山的,深林裡不乏黑夜如視白日的夜行獸,如果這個時候貿然進山,基本和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這些修士左右瞧了一圈,開始尋找起合適的過夜的屋子,反正這鎮子已經廢棄,他們這樣闖空門也不算私闖民宅,不用有啥犯罪的心理負擔。

可小方似乎在這方面比較講究,對莊周說道:“莊前輩,我們這樣直接進入人家的屋子怕是不妥吧?”

莊周白眼一翻,回道:“怎麼?你還算去找這屋子的主人,問他願不願意讓我們進去?”

莊周的反問弄得小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悶聲不語。

“窮講究。”莊周抱怨一聲後,用修為中的火術將屋外的野生植物點燃,讓火焰焚盡所有植物,而莊周還需要分出一部分神識來注意這火焰的大小,避免它將整棟屋子都給燒著。

半盞茶的時間在噼裡啪啦的聲音中度過,房屋附近也留下了一堆厚厚的草木灰燼,對於這些還冒著煙味的灰燼,莊周倒是沒有再搭理了,就那麼鋪蓋在房子左右,當做向其他修士告訴這間屋子已經有人居住的象徵好了。

莊休推門而入,這家房屋的門口刷了油漆,並沒有像其他的房屋的門口那樣腐敗,甚至連各種植物都很難在它身上生長,這倒是給莊休他們省了不少麻煩。

這房屋門洞開著,不管是不是修士都是很難接受的,一般人也會因此而睡不著覺。

莊周站定在房屋中央,瞧著這劈成兩半的竹子組成的隔牆,上面兩邊的本來掛著不知什麼顏色的厚布已經腐朽了,用手輕輕一扯,那厚布就像蓬鬆的雪花一眼,伸手就是抓握起一片,不用費任何力氣。

莊周打量了一會後,也沒瞧出這房子裡的兩間屋子到底哪一間比較好,哪一間比較差,於是就對身邊的小方問道:“你想要哪間,你先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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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有些奇怪,按照前幾日的相處,莊前輩素來是一個極霸道的人,做選擇的時候也從未徵求他的意見,但今天卻破天荒地問他想要哪一間屋子,這讓小方受寵若驚,連忙客氣婉拒道:“還是前輩先選吧,我隨便哪一間都沒有關係的。”

莊周就直接指著自己右手邊的屋子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選右邊的屋子。

小方也說道:“那我選左邊的。”

兩人各自進入屋內,雖然中間

這一牆之隔的牆並不厚實,但好歹能擋住視線,不然小方夜晚和莊前輩在一塊,估計自己會惴惴不安而睡不著覺。

小方伸手,在床上一擦,上面積累的灰塵頃刻將他的手指染黑,出於低境對高境修士的尊重敬仰,小方在這屋喊道:“莊前輩,我這有乾淨的抹布,需要我過來擦擦床鋪嗎?”

在那屋的莊周聽得清楚,但拒絕了小方的好意,他隨意一伸手,修為便將床上的塵埃給震得乾淨如新,隨後盤腿坐在床上冥想打坐。

小方手拿著抹布,又在在屋內找了一圈,提著屋內的水桶就除了門,在鎮子上尋找水井。

一出門,小方按照的每個鎮子建築的最密集的地方就一定就水井的辦法找著,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水井,並在水井旁邊找到了不少同他一樣出來打水的人。

這些人提著比小方手上更多,更大的桶,甚至因為這些人的境界還算可以,為了方便,他們硬是幾人聯手起來,一起抬了一隻大缸過來,那場面倒是頗有些氣派。

小方在水井邊等著,因為瞧出大家都是燕地太學府的人,他們對水井打水先後倒是沒有起什麼爭執,甚至一些早就打好了水的人也在一旁等著,幾人閒聊著。

“我和你們說,把我抓走的修士能夠飛耶,而且是飛到雲端的那種高度,可不是那些癩蛤蟆蹦躂就跳躍到牆的那種高度。”這位小修士一臉驕傲地說道。

另一修士卻不以為意道:“今夜能來到這裡的哪個不是能夠御空飛行的大修士?況且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好些修士早就到了這裡,你就別瞎顯擺了,丟人!”另一個同時燕太學府的人說道。

小方全程都未參與,就是他們問起來自己才隨便回答幾句,可即便小方打好了水,卻也不急著離開,就那麼坐在荒草縱橫的草地上聽著他們說話。

他想知道一下,莊前輩在這些人中算是好的,還是壞的,畢竟他一直沒有與君境的修士接觸過,也無法正確地判斷準莊前輩的行事為人。

但等太陽都藏下山頂已有半輪的時間,橙紅色的餘暉終究讓他們注意到自己的流逝,決定要各自反悔了。

小方瞧著自己沒有東西可以聽了,也提起自己的水桶返回住處,這一路上他不斷回味著其他人說的話,瞧他們那些八王朝的修士待他們如何如何好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親如手足呢。

可小方覺得他們說的雖然不假,但應該是報喜不報憂,如果八王朝的修士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也就不至於讓他們提著那麼大一隻缸出來打水了,那水量就是生火做飯、洗澡沐浴也應該遠遠夠了吧,真不知道他們要取那麼多水做什麼。

回到家中,門外的灰燼上還是只有兩行腳印,莊前輩似乎並沒有出來過。他將水桶放下,進入這屋子的廚房,廚房裡空空如也,所有的用具都被帶走,就是一隻木筷子都沒有留下,不過那定在地上的灶臺他們倒是沒有搬走,也就方便了下方生火做飯。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將之前準備好的乾糧,像是什麼大饃饃饅頭什麼的,將它們丟入水中然後和剛剛在外面才來的一些野菜放一起亂燉,然後再丟一塊小鹽巴進去,這一日一頓的事就算準備好了。

小方這樣的修士一日三餐是不能少的,不過因為這一整日自己都被莊前輩提著,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消耗,就是胃裡不吃點什麼,肚子實在燒得慌。

鍋裡的水咕嚕咕嚕煮著,蒸騰的水氣飄向空中不長的距離後就徹底消失不見,小方拿簡易自制的棍子在這水糊糊裡攪了一攪,等檢查好鍋裡已經沒有其他的什麼硬塊的時候,小方才抽灶內抽出柴薪。

不怎麼好吃,但能充飢的食物做好,小方獨自一人吃著,之前他也是會問莊前輩要不要吃的,但莊前輩總是說不用,他也就不再自討沒趣,次次做飯也都一個人吃。

等夜間降臨,這屋內沒有油燈,小方就在的門外架起一個火堆用來照明,莊周則始終的在屋內盤坐修煉,好像這外界的一切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小方對著左右搖曳的火焰發呆,神遊天外,不知不覺間連面前的篝火已經熄滅了都沒有發現。

一會後,火焰徹底熄滅,木炭未能完全燃燒而產生的煙塵飄入小方的鼻中,那股嗆人的味道將小方的魂給召了回來。

“也這麼深了啊。”小方將還有點點紅星的篝火完全熄滅,準備推門進入屋內。

但可怕,乃至驚悚的一幕出現了,這屋內的門前灰燼上有一行新的腳印,而這腳印龐大得不行,足足有常人腳掌大小的三四倍,且從它每一步跨過的間距來看,它絕對要比小方高出許多,甚至連比這屋頂還高也都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小方重新點燃火把,之前藉助星月之光巧得不清楚,現在用火把赤紅的光亮照明後,小方是越看越驚,甚

至頃刻間就覺得自己後背被冷汗打溼,有些涼的夜風再那麼一吹。

他可是透心涼,嚇得張著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巨大的腳印中間有幾根棕紅色的毛髮躺在其中,小方大著膽子將一根毛髮撿起,放入手中進行檢視。

紅棕色的毛髮半掌長,筆直的,甚至你伸手戳上一戳還會發現這毛髮竟然還有些結實,刺人。

反正這絕對不是人類身上有的東西,而在這黑風嶺中,擁有這類毛髮的就只有山林的野獸。小方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按照這神秘的野獸的腳印和自己剛剛所坐的距離,那頭野獸一定是早早發現了自己,至於這野獸為什麼沒有攻擊,小方則將其歸功到了屋內的莊前輩身上,應該是莊前輩出手才讓這野獸沒有攻擊自己。

可事實上,屋內的莊周壓根就沒有發覺屋外的異象,只是那神秘的東西憑藉自己野獸趨吉避害的本事,覺察到這將屋子裡有一個不好惹的修士存在,它才理智地沒有出手。

這種權衡利弊的智力,已經讓它超越了一般只知道無端的殺戮的野獸。

小方驚魂未定,想要衝進屋子裡與莊前輩好好說一說這事,但又擔心自己的貿然進入會引起莊前輩不快,甚至打擾到他的修士,就只能戰戰兢兢地在莊周的門前蜷縮成一團,等著天明的到來。

也是提心吊膽也很耗費精神吧,小方竟然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三個時辰後,莊周開啟自己的房門瞧見小方守在門前,便搖醒了他,問道:“小方,你好端端地不睡床上,睡覺地上幹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正在夢中被一直黑霧籠罩的怪物追著的小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嚇得趕忙起身戒備四周,等確認好自己身處安全的地方後,他才放鬆下來。

“做噩夢了?”莊周還奇怪這麼大個人難道還怕黑?不敢一個人睡?

心有餘悸的小方舒緩下自己的心跳,昨夜的驚恐之情重新湧上他心頭,只是因為有白日的光芒照耀,讓他沒有像昨夜那邊害怕罷了。

“莊前輩?你知道嗎?昨夜有一隻巨大的怪獸站在咱們屋子的前面!”

“怪獸?什麼怪獸?”莊周自信自己在鬼谷那幾年什麼奇珍異獸沒有見過,還真好奇這人間的怪獸長什麼模樣。

“我我......”小方支支吾吾的,他壓根就沒有那巨大的怪獸,“我也沒見過,但昨夜我走神時,它就出現在我身邊,站在我們的大門前,地上還有它留下的腳印呢。”

小方立即拉著莊周去門外檢視怪獸留下的腳印。

可茫茫然的莊周到了外頭後,小方直接被嚇地癱瘓在地上的,那顫抖的手直接將他心中的恐懼展露無遺。

門外沒有任何腳印!

所有的灰燼都已經不見了,而且不是那種故意地將灰燼胡亂一抹,擦去腳印,而是用風將所有的灰燼的都吹到一遍邊,看起來渾然天成,卻是風吹的手筆。

但這還不完全是小方被嚇的原因,因為這野獸知道抹去自己的痕跡,那麼說明這野獸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一直在附近監視著,甚至小方都不知道這野獸不是在外面偷聽自己的自言自語,然後知道了自己的破綻才去毀滅那些證據。

能聽懂人言,又巨大,還不被暴露行蹤,這樣的野獸當真如同和鬼魅一眼驚人、駭人。

還有,小方也從莊周這裡得到一個極為糟糕的訊息,那就是莊前輩自己似乎並不知道昨夜門外站著野獸的事,以莊前輩君境的修為都無法覺察,那這座鎮子裡該有幾人能夠發現這昨夜那怪獸的存在?

“莊前輩,你真的不是在嚇唬我?真的沒有覺察到昨夜門外的情況?”

莊周瞧著小方的瞳孔大開,鼻翼也因為緊張激動而一張一合,看起來真的被嚇得不輕,可事實上莊周確實對昨夜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始終都是在糾結自己丟失的那段記憶,想著自己能不能想起些什麼,所以忽略了外界的情況。

若是換個御藝的修士過來,也許能發現那怪獸的存在,可據莊周白日來看,降臨到這裡的修士似乎就一個是劍客,其他的都是凌風而來,並沒有見到身上背負著什麼兵器。

莊周走到乾乾淨淨的庭院中,瞧著被風刮到一邊積成一堆的灰燼陷入了深思......

“莊前輩,你該不會以為我在騙你吧?這真的有怪獸!”小方突然猛然想起什麼,趕忙的跑進屋內,將他昨夜帶進屋內,將壓在桌上的那根棕紅色長毛取出,若獲至寶一般地狂喜著將毛髮轉交給了莊周,“莊前輩,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看這就是怪獸的毛髮!”

莊周接過毛髮,卻難以分辨出到底是什麼異種的怪物會長這樣的毛髮,至少他在鬼谷的時候不曾見過任何的一隻異獸長這樣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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