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休很好奇這個人是誰,畢竟想要對付周御書院一般的人顯然不是不夠分量的,“那人是誰,我認識嗎?”

公孫鞅微微搖頭,回道:“你認不認識我不確定,但我說出他的名字應該就知道他是誰了。楊宣,哦,對了,這是他自己改了的名字,他原來的名字叫周瑾!”

“周瑾?”莊休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麼個人,但又覺得有些耳熟,似乎覺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認識的這人。

直到公孫鞅點出周幽的名字,莊休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這周瑾好像是周幽的兄長。

“他不是周御書院的大皇子嗎?怎麼會反叛周御書院?”莊休覺得周瑾這人不怎麼靠譜,似乎很難有理由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家人。

公孫鞅也瞧出了莊休眼中的懷疑、猶豫,解釋道:“周瑾和周幽以前在周御書院爭下一任院長之位,但在周老院長的偏袒下,最終似乎是周幽成了下一任學院長的繼承人,然後周瑾憤而離開,將這怨恨算在了周御書院的頭上,所以周瑾改頭換面,以‘楊宣’的身份進入八王朝,成為他們的一員。”

“看來這兩年來發生了不少事。”莊休再抿了一口溫熱的茶說道。

公孫鞅微微點頭,再之後的事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們也不聊這些正事,開始閒談起來,“莊休你來招賢館第一個要找的人不應該是我。”

莊休明白公孫鞅指的是誰,“誰讓招賢館變化這麼大,很多地方我都已經不認識了的,只能先找你這個在招賢館混得風生水起的故人,才好借你的關係去見她。”

公孫鞅想起自己公務在身,這敘舊也敘的差不多了,就直接起身,對莊休說道:“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我送你過去她那邊吧。”

莊休一點頭,隨著公孫鞅離開這間茶室,一路到了招賢館甘杜兩家勢力的範圍。

經過公孫鞅這些年的運籌帷幄,加上秦院長的刻意而為之,甘杜兩家不斷割捨掉地盤給公孫鞅,使得他們兩家只能越來越往招賢館的政治中心遠離,除了甘杜兩家的主府依舊孤伶伶立在城中後,其他的族人都被趕到外地去了。

現在甘杜兩家的人瞧見公孫鞅這尊瘟神又出現在他們的門前,他們自然而然地以為公孫鞅又要來侵佔他們的地盤了,便如臨大敵一般警戒在門外,盯著公孫鞅的一舉一動。

公孫鞅站定在甘家門口,杜家的族人們便松了一口氣,甘家的人則滿臉死灰,如喪考妣。

“去通報一下,將施嵐青叫出來。”

招賢館因為公孫鞅的存在,御藝修士受到了排擠,而久久被壓制的其他五藝的修士開始激烈的反彈,將御藝修士之前練武的廣場給佔為己有,且御藝劍客們每尋找到新一處的練劍地方時,五藝的修士依舊會窮追不捨,最後御藝修士被迫只能來到甘杜兩家大院子中練劍。

只是這院子原本闊大得很,但進入了這麼的練劍客後,兩家的院子還是顯得逼仄了。

甘家的守門人是甘家血脈最單薄的人來擔任的,這些人也沒有什麼習武的天賦,就被分配了這麼個簡單沒難度的閒職。

可今天甘家的守門人卻生平來第一次遇見了大危機,以往五藝的人雖極度不滿甘杜兩家,但他們出手也都知曉分寸,不會跑到人家家門口叫囂挑釁,所以看門的工作還是躲避世外紛爭的美差,除了地位低下點,每天都要點頭哈腰給人開門外,其他方面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都還算不錯。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攪動招賢館的商鞅竟然會主動來到他們門前,商鞅那一開口,他們自己就將自己嚇破了膽,也沒有聽清楚商鞅說的什麼,就立即跪地告饒,沒有一點骨氣。

反正這“跪地”也是他們一直以往的身後手段,跪誰都是跪,不差商鞅一個。

一邊的商鞅以手扶額,有些頭疼甘家司閽的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又逼迫為難甘家的這些小人物。

而他身邊的莊休卻是瞧得明明白白,公孫鞅根本沒有說任何威嚇的話,只是平常一句話竟然都沒他們誤聽成其他的句子,也知道公孫鞅在他們心中是個怎麼樣子的存在。

是不是那種隨便打個噴嚏就能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存在。

商鞅等他們磕頭磕的回過神來,才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那群司閽一愣神,立即跑進府內去喊施嵐青去了,可過了一會,司閽臉上卻頂著左右對稱紅掌印,一臉無奈委屈地出來了。

“商君大人,不是我不願意,是他們,是他們說商君大人要是您自己有本事就闖進去,不然就別想要他們的大師姐。”

司閽進去通報的時候,甘府內練武的人也是懾於商鞅積壓多時的威懾,所以第一時間就以為商鞅是要出手對付他們大師姐了,所以才如此偏激地挑釁,誓要於大

師姐共進退。

“你沒有與他們說明我的來意嗎?就說施嵐青的一位老朋友的來見她了?”商鞅臉上的不悅之情漸漸顯露出現來,他現在最討厭別人浪費他的時間,他明明還有許多公務在身卻在這裡白耗時間,這火氣自然不小。

也許是甘府這邊的動靜太大,杜府那邊的劍客悄悄聽聞之後,在杜佩的帶領下也走了過來。

杜佩以御藝秉劍之禮向商鞅打招呼,問道:“商君來甘府找大師姐有什麼急事嗎?若是需要幫忙,身為同一個學院的修士,我一定義不容辭。”

商鞅指了指身後的莊休,說道:“是故人相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杜佩也順著視線望去,瞧見莊休的面容後驚道:“莊休?你...不是死了嗎?”

莊休瞧著杜佩,卻皺起眉頭,對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完全記不得他是誰,就反問道:“你是誰?”

杜佩一愣,商鞅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你不認識我了?”杜佩來到莊休面前,他這兩年雖然長大了些,但男子又不存在“男大十八變”的說法,還不至於讓莊休認不出來吧?

“我真的不認識。”莊休搖頭,接著也不管杜佩,依照現在自己的暴脾氣準備直接闖入甘府,但被公孫鞅攔了下來,以秘法傳音道,“不可,這甘杜兩家高手雲集,不請自來地闖入私人府邸,就是被人擊斃,按照律法也難為你追究責任,這樣死得太冤!”

丟了一份神識的莊休性格大變,變得剛愎自用,完全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一把甩開公孫鞅的手衝入甘府。

商鞅嘖了一聲,只能與秦館主派來暗中保護他的子境高手溝通,讓他們出手保莊休一命。

“莊休,你這兩年的變化實在有些大啊......”商鞅在心裡說道。

而甘府的子境高手們早就注意到了自家大門這邊的動靜,他們也一直期望著商鞅踏入他們甘府,到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拍蚊子似的,向拍死了商鞅這個罪魁禍首再說,至於其他的麻煩就可以不再算麻煩了。

但最後,商鞅始終很理智地沒有進入甘府一步,只有他身邊的一人走進了甘府。

那伺機而動的子境修士立即從自己閉關的洞府內出現到莊休,抬手就是一巴掌,可等莊休抬頭對上眼神後,那子境修士卻是差點嚇得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並驚訝不能自已道:“至尊?!”

兩年前莊休混沌了面容來甘杜兩家示威,只是他當時猛地升入聖境,修為見識也不是穩紮穩打而來的,並不知道子境修士識人的法子並不是單靠面容,而是靠眼睛,面容可以偽裝,不少擁有鬼斧神工之技的能人可以造出欺瞞過子境修士的面具,甚至大陸上還有不少偏門法術能夠挫骨整容,讓他們分辨不出真相。

但一個人的眼睛卻是心靈的體現,是瞞不住的。

所以這子境修士在瞧見莊休眼睛的瞬間,就認出他是當年來甘杜兩家示威在石碑上刻字的聖人至尊。

躲在暗處的商鞅的護衛依舊不敢放鬆精神,他不知道為什麼甘府的人會停下,卻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出手,所以只能小心地警惕著。

那甘府的子境修士後退了幾步,抬起的手在空中隨意地揮了揮算是緩解尷尬,但仔細瞧見莊休的眼神後,甘府的修士確實一愣,總覺得此時的莊休的眼神深處浮躁,像是掙脫了束縛的魔猿,沒有之前的穩重。

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萬一人家真是至尊,說不定會給甘府帶來莫大的巨大的災難。

他小聲問道:“這位......道友,你是?”他實在想不到合適的稱呼來稱呼莊休,便這麼說道。

而莊休還有來這甘府的記憶,知道自己曾聖人臨此地,所以才讓甘府的人這麼客氣對待自己,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這點斤兩是瞞不住別人的,到時候一旦自己的實力被戳穿,說不定新仇加舊怨下,惱羞成怒的他們會將莊休剁成肉醬。

莊休咳嗽了一聲,也拿捏不住自己改用什麼身份來對待這位子境的修士,就不行禮,直接說道:“我來這裡找人。”

甘府的子境修士推到一旁,雖不出手,但站在一旁靜靜打量莊休,同時也乾淨通知甘府其他的子境修士過來。

莊休硬著頭皮在甘府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施嵐青,就向身邊的一人問道:“施嵐青在這嗎?”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都落在那人身上,那人也瞬間覺得自己肩上的重任如泰山一般沉重,他回答也不是,怕人說他不守義氣;不回答也不是,怕莊休打他。

進退兩難之下,這麼個高頭小夥竟然哭了起來。

莊休只能轉身向另一人問道,那人倒是鐵骨錚錚,說出了施嵐青並不在這裡的事實。

“人都不在這,還大

費周章地幹什麼呢!”莊休心中抱怨,為了不讓繼續留在這險境地中,莊休很快就逃離了甘府。

並按照剛剛那人所說的施嵐青可能在的位置跑去,至於公孫鞅早在之前有急令傳來,他就離開了,只是託人留在原地知會了一下莊休。

莊休按照指引進入還屬於甘杜兩家的地盤,杜佩緊跟其後,過了一段時間後,杜佩上前攔住了莊休,問道:“莊休,你認識大師姐,為什麼不認識我?我們好歹也一起生活過一個月的時間吧?”

莊休在空中停了下來,望著杜佩道:“我真的不認識你,現在我還有有事,你能離開,嗎?”莊休說的還算客氣,但言語中拒絕之意尤為明顯。

杜佩快速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摩拭得有些粗糙破爛的信封,不難猜出杜佩應該常常會取出這信封翻看。

“你不認識我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甘恬,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打算留給你的信,但因為你一直沒有出現,所以這信封也就在我手上存了很長的時間。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其實很想偷窺這信上的內容,想要藉此來瞭解一下甘恬心中所想,但最後我都忍住了,畢竟我與他之間關係再親密,也應該留一點空間出來讓彼此藏些秘密。”杜佩有些傷感的說道。

莊休接過信封之後,左右翻轉瞧了一眼,問道:“你說的甘恬我也不認識,至於這份信,為什麼他不自己送過來?”

“他死了......”杜佩有些寂寞地說道,“死在一個叫莊周的中原修士手上,我現在恨不得將所有的中原修士都給碎屍萬段,是他們的侵入破壞了我們原本寧靜的生活,這一切都要怪商鞅這個罪魁禍首......”

莊休經過杜佩的提醒,想起了往生劍時似乎確實有這麼一人,但那時候時而甦醒,時而昏睡,記憶模模糊糊的,他對甘恬的影響並不清晰。

“他給我這信封幹什麼?”莊休好奇問道,並用撕開信封上的泥封開始檢視信紙上的內容。

片刻,閱讀完甘恬留下的遺信的莊休沉著臉用風將其絞得粉碎,再召來風一吹,甘恬最後留下的書信也隨風遠逝。

杜佩想要阻止也都有些遲了,他本來還想要借來一觀,瞧瞧甘恬這絕筆都留下的是什麼,甚至他都熬了這麼久的時間不看,也是特別折磨他的耐心。

現在卻被莊休毀了,杜佩都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早早偷看了。

但他依舊不死心,向莊休問道:“甘恬在信上寫了什麼?”

莊休將瞧了信封之後的怨氣發洩到杜佩身上說道:“他說他活膩了。”

“??”杜佩完全不明白莊休在說什麼,但因為莊休的態度,他也還算是能推斷出這信上的內容應該讓莊休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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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佩又盯了莊休片刻的時間,突然眉頭道:“莊休你變了,變得很邪性......”

莊休瞥了杜佩一眼,快速甩開杜佩,飛往了五公主的寢殿。

施嵐青居住的位置並沒有變化,依舊在五公主寢殿的後面,以施嵐青的身份想要獲得更好的屋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他依舊留在這裡,為的就是希望守著這間與莊休有著回憶的屋子,同時也擔心莊休回來後會找不到她。

至於莊休來秦地第一時間沒有來此地找施嵐青,而去找商鞅,是因為他覺得這大白天施嵐青應該不會住在屋子裡,為了不撲一個空,才選擇先去找商鞅,當然這裡面也有一種“近鄉情更怯”類似的道理。

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竟然又找回了這裡。

莊休落地,出現五公主的寢殿前,敲好撞見了正在打扮的五公主秦孟。

秦孟瞧見莊休,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驚訝道:“是你,大家不都說你死了嗎?”

莊休有那麼一絲絲的迷惑,倒也不是因為神識才導致的記憶缺失,而是因為秦孟這位五公主這兩年的時間裡變化太大,原本的綰青絲變成了現在利落的武人髮飾,莊休還以為她是五公主身邊的僕人,也就沒能認出她來。

“你認識我?”莊休從寢殿的窗戶上翻進去,一點也不估計皇宮規矩,只是秦孟她自己也不在意這些細節,所以對莊休的無禮並沒有什麼不滿。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你現在該不會是因為生我的氣,才假裝不認識我吧?”秦孟狐疑,按照修士的記憶來說,這麼年輕的修士還不至於忘記自己見過的人,除非他想在是在假裝!

莊休回想了一會,再瞧秦孟的面容似乎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的熟悉,但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遇見見過。

秦孟只好無奈放棄,一揮手道:“你不記得我就算了,但你總該認識施嵐青吧?如果你連她都忘記了?我可真就瞧不起你了!”

莊休搖頭,說道:“施嵐青我自然是沒有忘記,我現在過來就是來找她的。她現在在你屋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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