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館主發話了,加上代表著禮宮勢力的商鞅和施夷光自己的許可同意,那麼這事就定了下來,但除了施夷光和莊周這對特殊情況外,其他的修士還需要繼續進行比試。

等到夜晚,一天的比試結束後,禮宮的人垂頭喪氣地返回。招賢館劍道已存在已久,常年霸佔了招賢館的諸多資源,在那種劍磕磕碰碰便立即換一柄的優渥待遇下,就是一頭豬也能被各類修行資源砸的開啟修行之路,更別說那些秦人劍客了。

而反觀其他後孃養得似的五藝,他們的資源都是些御藝不要的邊角料,光是培育一藝就已是困難,現在還有一個饅頭掰成五份分食而時,在這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修士不敵御藝劍客,倒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只是大家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輸,終究是令人釋懷的事,他們現在這般垂頭喪氣也是情理之中。

公孫鞅鼓舞了一下士氣,安撫了落敗者的情緒後,便趕往醫館,準備將莊周的和施夷光推遲比試的事告知他。

等到了醫館,方鵲正在的屋裡給莊周醫治,莊周的身上插滿了銀針,每根銀針後還綁著一根細小線繩,線繩末端進緊繃在一個木製的線板上,看起來與農家編繩的機器差不多。

公孫鞅往屋內瞧了一眼,正準備退出去時,屋內的方鵲說道:“他是中毒,不需要靜養,你也不用擔心打擾到我,進來吧。”

一條腿已經在屋外的公孫鞅又將腿收了回來,朝方鵲拱手揖禮後,問道:“莊周的毒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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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小半,大約明日的這個時候便能恢復了。”方鵲盯了一眼那些象徵著莊周身體狀況的銀絲,發現上面沒有異常後,向公孫鞅問道,“六藝大會那邊的情況如何?”

公孫鞅並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向始終保持中立的方鵲問道:“方醫主,是希望我們這邊贏,還是他們那邊勝?”

方鵲搖了搖頭,無奈回道:“你們贏也好,他們勝也罷,我們醫家都會中立,也只能保持中立。只是白天時候瞧見有好幾個受傷的學生來醫館醫治,我這才好奇一問罷了,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就好了。”

公孫鞅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說道:“從中層上看,輸了。五藝的學生良莠不齊,不敵御藝的劍客,但我們只要佔據了前三的席位,那麼依舊可以力挽狂瀾,打壓掉老秦人的氣焰......”

公孫鞅侃侃而談,將自己一些不那麼重要的機密計劃也故意透露給的方鵲聽,試圖拉攏他支援自己。

可方鵲也聽懂的公孫鞅的意思,在他想要繼續遊說下去時,打斷了他說話,“好了,好了,我一個治病的糟老頭子知道這麼多國家大事幹嘛?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不過你剛剛說的三日內醫治好莊周,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幫你解決。”

公孫鞅驚喜道:“真的?”

方鵲點頭,“這病從來都是日積月累的積攢顯化而成的,所以去病的時候也是慢條斯理,剝絲抽繭,但這個毒來得快,去得也快,等配好解藥,蹲一蹲茅坑,即可痊癒了,至於胸口上的傷對於修士來說,也不算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想著萬一莊周趕不及三日後的比試,就只能放棄......”

方鵲打斷公孫鞅說話,免得他又想要拉攏自己,於是就給公孫鞅下了逐客令,讓他早些離開醫館。

公孫鞅應命離開,但在他走後不就,施夷光偷偷摸摸一個人來到了莊周的屋子,和正要出門的方鵲撞了個正著。

方鵲低頭,瞧見是之前來過的姑娘,似乎是躺在屋裡的莊周的朋友,便說道:“正好我要外出買點醫館裡用完了的藥,你要是閒著沒事就陪陪莊周吧。”

施夷光連連允諾,保證自己一定會照顧莊周的,並目送著方鵲離開醫館大門,她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屋內,盯著躺在床上的莊周良久。

突然喊道:“莊休?莊休?”

只有兩人的屋內無人回應,施夷光便有些失望地來到的莊周的床邊,四處翻翻找找,那柄往生劍似乎應該在他自己的乾坤袋中。

她搬來一條凳子,坐下後仔細端詳莊周的面容軀體將這些細枝末節也與曾經的莊休進行比較。

以前的莊休是會被喚做“醜一點的少校”,但這個稱呼放在的莊周身上卻又有些不合適了。莊周的五官不算精緻,但整齊大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容姿算是中人之上,反正遠超莊休,而施夷光沒有在他們這兩張面容上找到的一絲一點的相似之處。

甚至身軀,兩年前的莊休和現在莊周也都沒有什麼可比性,因為不知道的莊休若是再長兩年,他的身高最後又會如何。

所以施夷光在外形上找不到蛛絲馬跡後,便嘆了口氣,臉湊近莊周的面前,說道:“是甘恬那個廢物的實力不夠嗎?竟然都沒能

比你使用往生劍,你是不是還藏著什麼底牌沒有展露......”

施夷光說著說著,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個指頭捅了捅莊休的耳垂,說道:“喂,你到底是不是莊休?雖然我查閱過許多古籍,上面都說曾經有位大人將輪迴秩序定下,死了之後便萬不能再臨人間,可......我瞧見你的往生劍召出來的風虎後,我又覺得你可能與莊休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施夷光猶豫了一下,以魅功試探出的莊周的意識依舊在沉睡後,便將含了紅裝的嘴唇移到莊周的耳邊,說道:“如果被我發現你不是莊休......那麼你就去死吧......這個世界上只需要一個莊休,不需要一個與莊休相像的人。”

施夷光趁著莊周昏迷,吐露了自己的心思,在心底她還是期望這個莊周就是莊休的,因為越山聖女在的半年之後,也就是等她從周御書院完結三年的修行後,若是再找不到擁有聖人之資的“破禁人”,她可是會被抓回去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的!

她不想這樣,所以在兩年前,除了自己確實有些喜歡莊休外,也同時看中了莊休的修為潛力,即便實在周御書院的甲班,莊休的實力也是不弱,想要挑選他作為相伴終生的夫君的話,越山那邊的人定不會反對。

只是後來半道莫名其妙地殺出了和她一樣同為越山聖女的施嵐青,更沒想到的是,他們兩人既然情投意合,完全忽略了自己,要知道施夷光可是先於施嵐青認識的莊休的,容貌也在施嵐青之上,為什麼眼瞎的莊休會看上施嵐青,卻沒有看上她呢?

明明兩人在開學初的時候相處的那麼融洽,她也以為她與莊休的關係會循序漸進,然後水到渠成在一起,但後面發生的變故,她施夷光都以為是施嵐青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橫刀奪愛,故意如此!

那段時間,新仇舊怨在一直像是詛咒一般折磨著施夷光的心靈,若非最後莊休不幸去世,她下一個想要除掉的人,大概就是現在她口口聲聲叫著“姐”的施嵐青。

西施與越女劍的恩怨從未化解,它們總是一代代地延續下去,彷彿只要揹負了這兩個稱謂人,最後便一定會反目成仇,成為彼此一生中最想除掉的人。

不過,現在施夷光不想除掉施嵐青,因為她們之間的矛盾被莊休的死所掩蓋,大概至少要很長一段時間,等她們都忘記了莊休時,她們之間的矛盾便又會重新燃起。

施夷光將一縷被風吹到莊周臉上的長髮撥回到耳邊,站起身沉默地望著他許久後離開了這裡屋子。

一日過去。

莊周身上毒性消去了大半,只剩最後一點殘留的毒還未排出,等排出後他便可離開醫館回禮宮去了。

只是莊周覺得自己醒來之後格外無聊,公孫鞅還有施夷光忙著六藝大會沒有時間來看她,而其他人也不認識莊周,所以這一日莊周是躺在床上瞧著太陽從東邊升起,再西邊落下,加上方鵲叮囑今日還不能動用修為修煉,這就使得莊休愈發百無聊賴。

這第二日的夜晚,莊周沒有睏意,便離開屋子,來到了醫館的大院上。

雖是深夜,但在星月光的照耀下,倒是能清楚瞧見院裡植物們的輪廓。莊周仰望天穹,夜觀星象,代表中原的東方星辰閃耀異常,光暗不明,附近周遭比鄰的星辰都亮過了它,有喧賓奪主之勢。

代表著中原的那顆星也試著發出更大的光芒來震懾旁邊的星辰,但它只是油盡燈枯的垂死掙扎,並不能改變結果。

“也不知道哪裡要出事。”莊周雖然能大略算出一些未來將要發生的大事,但至於何時何地如何發生這件事卻是推算不出來的,莊周也沒必要推算的那麼清楚。

觀望了一會的星辰後,莊周神識落回地面,下次草叢裡此起彼伏的蟈蟈聲和蛙鳴聲交織在一起,並配上夏日獨有的不會讓人覺得寒冷的混雜著草木氣味的風,讓人渾身舒坦,甚至在夏風拂面時,將莊周胸口上隱隱作疼的疼痛也給吹得一乾二淨。整個人就如同裸著一般自由,感覺不到身上任何的累贅、束縛。

莊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親近風,尤其在鬼谷時,他瞧書上寫著“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但他本身對仁者、智者都沒有特別的感覺,也不覺得自己有一丁半點的地方是仁,是智,他只羨慕風的無拘無束。

他都不知道該成為一個怎樣的人才配用“風”來形容。

他曾經也把暢遊天、地、人三界的鬼谷子師尊比作風,可鬼谷子知道後卻是不敢當,說道,這風的無拘無束對風自己來說是快意的,但很多時候在旁人看來卻是無法無天!他自己雖然能暢遊天地,但也得遵守著諸天定下的規矩,就好像他和他們都得在鬼谷待著,不能離開一般。

莊周有些想念師兄們了。

“也不知道師兄們現在在哪了

,又過得怎麼樣......”

莊周收回思緒,準備返回屋內時,突然被一抹草叢裡的一抹寒光給照了眼,他立即呵斥道:“誰!是誰躲在那裡!”

潛伏在草叢裡的刺客見自己暴露,也不再隱藏,紛紛取出手中的兵器刺向莊周。

莊周取出自己乾坤袋中的往生劍,憑藉肉體的功夫倒是能比劃幾招,但等刺客們使了修為後,他便立刻落了下風,手中的往生劍都險些被打飛。

這個時候,醫館一個病人起夜出來上茅坑,但瞧見屋外的動靜後,他又裝作夢遊倒退了回去......

這小小的插曲沒有打擾刺客的“雅興”,他們的手中的劍招招刺向要害,莊周身上舊傷未愈。不得已,莊周也不顧不得方醫主的叮囑,強行運轉修為抵抗這群刺客。

修為一動,莊周便明白方醫主為何會這麼叮囑他不要動修為了。

那經受毒性摧殘的經脈在修為流淌過時,就好像將自己已經結痂了的傷口又重新撕裂開來一般,而且這經脈的疼痛又直達離底,那痛苦的滋味還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莊周不停吸著涼氣,才不至於讓自己喊出身來,但那個滋味他可是不想再嘗試了。他左右顧四方,隱約記得方醫主就住在這附近,想要逃到他那裡來尋求庇護。

那幾個刺客似乎看穿了莊周的企圖,那些君境的刺客負責纏住莊周,而那個唯一的子境刺客突然作為必殺的手段直取莊周性命。

莊周光是對付這一群君境刺客就已經棘手了,現在還有子境的修士作為壓陣的殺手鐧,莊周覺得今日自己的命怕是要交代在這了。

五六柄劍的劍花不斷抖落在莊周的身上,子境的修士的劍離他越來越近......

莊周一咬牙,都已經抱著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划算的同歸於盡的決心,他手中的往生劍一半吸取莊周的修為,一半攫來天地間的夜風在莊周的身邊化作一道護盾。

莊周短暫的詫異之後,也不管往生劍抽取自己的修為是如何疼痛,他都配合地源源不斷地為往生劍輸送修為。

那子境的刺客的劍釘在風盾上時,卻沒料想到這看起來脆弱不堪的防禦竟然攔下了他的攻擊,讓他的劍寸步難進。

“這不可能,一個君境的小子怎麼可能擋得住我的劍?”

子境修士不信邪,以體內巔峰的修為再朝風盾刺了兩次,但都沒能突破。

這讓他感覺到羞愧和憤怒。

往生劍的修為吸取的差不多了,自然界的風也已經吸收完成,風盾開始異變,它激盪出的風浪,將附近圍堵莊周的君境刺客們都掀翻在地。

那位子境修士瞧著風盾浮空之後融成一個風團,風團內那柄怪異的金劍開始霧化,散入風團中。

等完全見不到金劍的影子後,風團開始顯化,緩緩變化成了一隻吊睛白額金紋風虎。

風虎雙掌重重一踏下,兩股不遜於之前風盾的風刮出,將庭院一片的樹木統統攔腰折斷。

此刻,要是施夷光在場,一定能發現這頭風虎和莊周的風虎有著不少的相似的地方。

莊周瞧著風虎張牙舞爪後,那群刺客竟然將注意力都挪到了風虎身上,可見這群人並非專業的的刺客。若是專業的刺客,早便可以在風虎成型時,以雷霆手段斬殺莊周,哪還有會給風虎完全成型的機會?

這群兼任刺客的劍客,瞧見風虎後,竟然有些躍躍欲試,各個都想要和這新奇的法術來比上一比。

莊周站在庭院內的殘花斷木中,試著聯絡控制風虎,但結果與上次相同,明明是他自己的往生劍,可變化出來的風虎的卻壓根不聽他的話,自己一個人......一隻虎在那裡“撒潑”和一幫刺客打得不亦樂乎。

莊周悄悄後退,準備潛入陰影遁走,不過他的小動作還是被這些刺客發現了,他們控著飛劍,攔下了莊周的退路,那個嚐鮮好奇過了的子境刺客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將目標重新鎖回在莊周的身上。

一劍飛下,以手臂去阻擋利劍的莊周,手臂很快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且要不是有修為作防禦,他以後就是獨臂人了。

子境修士再次控制飛劍劈向莊周,莊周能避則避,避不開也只能用肉體去抗,可肉體又能抗幾下呢?

莊周一下子就變得血跡斑斑,體無完膚了,再這樣下去,莊周依舊還是死路一條。

莊周再次往四周瞧了瞧,整個醫館已經沒有任何人出來幫他。雖然設身處地地想,換做自己遇見比自己高許多境界的修士在大打鬥,他也會猶豫再三後,可能還是選擇不出手的。況且現在這醫館住的都是老弱病殘,或是不擅戰鬥的醫家弟子,所以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大家都裝作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不代表著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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