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疑道:“這毒...這酒會不會其實並沒有毒?他只是醉倒睡著了?”

公孫鞅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呼嚕聲,還是不放心地道:“應該沒人會一杯即倒吧?這事還是有蹊蹺的地方,不管這麼說,先送去醫館也是最穩妥安全的。”

公孫鞅背起莊周離開的禮宮,施夷光緊跟其後。

還未到達醫館,公孫鞅就火急火燎地在天上喊叫,讓醫館的醫師快些過來。

醫館的館主方鵲起初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人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傷,便急忙放下手中將要研磨的草藥,匆匆趕到公孫鞅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莊周。

“方先生,他......好像中毒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麼奇怪的毒,竟然一杯酒下去後就這麼不省人事了。”

方鵲聽著莊周的呼嚕聲,再據公孫鞅的訴說,他一時間還真想不起有什麼毒藥符合這個症狀,便趕緊捏住莊周的手腕,又是診脈,又是眼睛面色是否有中毒的異樣。

但等他來回將莊周的身體檢查各遍時,方鵲露出古怪的神情,接著愁眉不展,嘆了口氣,“可惜,來晚了一步。”

公孫鞅眼皮一顫,施夷光的手一抖,他們萬萬沒想到會聽如此不好的訊息。

方鵲繼續道:“再來晚一點,他大概就要睡醒了......他根本沒有中毒,只是單純的不擅長飲酒罷了。”

公孫鞅仍舊有些不通道:“這世間哪裡會有修士醉酒,這不可能吧?”

方鵲將莊周還給的公孫鞅,說道:“他的體質特殊,身體純淨的程度與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相似,所以杯酒下肚,還沒等修為反應過來,他的肉體就已經被麻痺了。”

方鵲說完莊周的情況,便公孫鞅帶著莊周離開,這醫館每時每刻都有病人進來,他也沒時間再陪公孫鞅他們繼續鬧下去,並在分別前,方鵲取了一個小藥瓶交給公孫鞅,讓他每日定時服用,能根消那些傷口癒合後可能留下的隱患,是世間不可多得寶藥。

公孫鞅謝過,帶著莊周返回禮宮。

在禮宮的大門前,早已等候多時的施嵐青讓施夷光跟她回去住她的小竹屋,可施夷光卻不願意和施嵐青一塊住,她還得確認莊周的到底與莊休有什麼關係,便拒絕了施嵐青的邀請。

施嵐青也沒多想,只是讓她在招賢館安分守己,不然惹出了麻煩很有可能連公孫鞅和她一起出手都不能救下性命。

施夷光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聲,催著施嵐青離開了禮宮,而她自己也要求公孫鞅將她與莊周的房間安排相鄰的,僅一牆之隔的那種。

公孫鞅對於施夷光這個樣有些越過男女之別的要求,並說太多,只是讓他們注意點分寸,不要給禮宮抹黑就好。

施夷光也是連連允諾,親眼瞧著公孫鞅將莊周放進自己隔壁的屋子後,施夷光也進入自己的屋子,將房門緊鎖,看起來似乎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

等深夜,醉酒的莊周躺在床上,他那融了金骨鞘的往生劍竟然自行飛浮起來。劍尖上黑、白、金,三色光芒閃動,接著它緩緩的挪動到莊周的心房之上。

往下刺去!

並沒有想象中的血液四濺的畫面,只見那往生劍半柄劍身已經沒入莊周的心房,並在莊周的衣服上泛起盪漾不息的漣漪,就好像這劍並非實物一般。

劍入身,醉酒的莊周開始有了夢境。夢境很玄妙,也很光怪陸離,莊周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混沌中,沒有天地、光明與黑暗的區別,更為神奇的是,莊周明知道自己這是在夢境中,但如何也喚不醒自己。

按照農家說的扭捏自己面頰,感覺不到疼痛,但怎麼也醒不過來。

莊周不敢在這片混沌中胡亂走,就一直在原地等著,等著夢境醒來。過了一會,他的意識越來越清晰,但這夢卻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以致於莊周以為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法術,或是其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法寶,將他的靈魂拘禁在這片混沌中。

頭頂忽地出現一道光。

這道光閃耀了片刻,光暈渙散重組形成了一個人的影子。

莊周朝那個人影問道:“你是誰?”

那個影子緩緩轉過身,但他的面容已經被更為深邃的黑暗所籠罩,讓他分辨不出來的這影子的主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不過奇怪的是,莊周能感覺到自己與那影子似乎有著什麼關係,有些像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那種血脈相連的的感覺很是玄妙。

似乎自己腦海的中的心思沒有一點遮掩地告訴給了對方。

莊周走上前,試圖接近那個黑影,但他沒邁出一步,那個黑影便會往後退一步,它若加速,那黑影亦然。

“你到底是誰?!”莊周質問道。

那個黑影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說話,但他們二人之間的溝通似乎被什麼東西阻攔了一般,就是不願將兩人說的話互相傳遞到對方的耳朵中

莊周和那黑影,明明是兩人,但現在卻各自唱著獨角戲,自說自話......

“咚、咚、咚......”

夜已經很深了,打更的更夫在街上遊逛,享受著夏日唯一涼快的時刻。

而在這時,施夷光的屋子裡出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走出,她先是探腦袋觀察四周是否安全,確認附近無人之後,她才從屋裡走出,又很快進了隔壁的屋子......

這也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出來的人自然是施夷光,不過她雖然一身採花賊夜行衣的打扮,但要做的卻絕不是採花賊要做的事,畢竟以施夷光的美色去當採花賊,仔細算起來到底誰吃虧,誰佔便宜還真是不好說呢。

施夷光很是輕鬆地推開莊周的屋門,但等她進入之後,屋內那劍刺胸膛的玄異景色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不是劍有多好看,也不是劍散發出來的光有多絢麗,而是在往生劍上有一隻小小的風虎獸正停在劍柄之上休息。在瞧見施夷光闖入屋子後,它還吼了一聲,警告著施夷光不要接近。

但施夷光又怎麼會退縮呢?

她瞧那風虎越瞧越覺得它和自己記憶中莊休的風虎實在太像了,尤其是現在這小小的時候,風虎的一些細節被模糊,它便越瞧越想。

她試圖走進莊周,那只風虎也警覺起來,立起身體,朝施夷光齜牙咧嘴。

“莊休,是你嗎?”

她伸出手,試探著向風虎摸去,但風虎的鋒利的風刃一下便劃破了她的手掌,幾滴血液滴在莊周的衣裳上。

施夷光因痛收回手,但她卻並沒有因此而痛恨這個風虎,反而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瞧著這風虎小獸抖著自己的威風。

本來她趁夜過來是想想試探一下莊周,若是他在遇刺這樣緊急的親關係啊是否會露出什麼“馬腳”好讓她確認莊周的真實身份。雖然她親眼目睹莊周“坐化”只剩下一個金頭骨,但這並不妨礙她抱有期翼。

施夷光在屋內瞧了許久,莊周那個混沌黑影依舊不願展露或是不能展露自己的身份,可天漸漸明了。

夏日的太陽似乎比冬日的太陽勤快,也更早的出來勞作,而習慣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們也不得不隨著清晨第一道陽光照射大地,趁著天未酷熱早些將今日要做的事做完,免去白日曝曬的痛苦。

所以禮宮外境有一大片的農人或是擺攤的商人,扛著農具和商物往各自討生活的地方走去。

公孫鞅也早早起來,在禮宮的大庭中間朗讀書籍。

於是,他巧卻不意外的撞見施夷光從莊周的房間走了出來......

公孫鞅與偷偷摸摸的施夷光眼神對視,施夷光短暫的驚慌後,很快便鎮定下來,仰著頭,虛張聲勢道:“看什麼看?!”

公孫鞅無奈地搖搖頭,感嘆世風日下,英雄難過美人關,同時擔心莊周會被這個心機深重的施夷光所利用,便有些憂心道:“莊周兄弟醒了嗎?”

施夷光的夜行衣在白日便變得格外顯眼,她急著回去換衣裳,便吼了一聲公孫鞅,“我怎麼知道,你自己不會去問啊?”後就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

無奈,公孫鞅就放下手中的書,來到莊周的門前,敲門道:“莊兄弟,時候不早了,我已經叫人一會送來了洗漱用的巾帕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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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聲,客房的門開啟,一夜休眠的莊休神清氣爽,加上夏日的早晨的空氣是四季中最舒適宜人的,莊周伸著懶腰,繃直身體,再猛然放鬆。

這一緊一送,讓莊周愜意得不行。

“公孫兄,你起的好早啊。”莊周說道。

公孫鞅掃了莊周一眼,瞧見他衣服上的血跡,沒有說多餘的東西,只是問道:“莊兄弟,你一會後可有安排?”

“沒有,怎麼了?”

公孫鞅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來一張標記得很詳細的地圖,上面主要介紹了招賢館有那些有趣又不錯的商鋪或是遊玩的地方。

“莊兄弟,若是沒其他的安排,那麼我派人領著莊兄弟在附近逛一逛,也好欣賞一下秦地的風光。”

“好......”莊周現在也摸不著頭緒,除了往生劍和金骨鞘外,他也沒有其他的線索能夠找到過去的記憶,便同意公孫鞅逛一逛秦地的邀請。

也是在這時,已經換好衣服的施夷光推門出來,她之前應該也已經聽到了莊周和公孫鞅的談話,便主動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公孫鞅猶豫了一會,本來他想要找施夷光聊一聊有關六藝大會的相關事宜的,想要與她再商定一下其中的具體細節,同時想要她試著能不能說服施嵐青也投入到他的陣營中。

禮宮若是能得到斯施嵐青的助力,那麼非但能夠削弱老情人的實力和打擊他們的士氣,還能讓自己這邊的免去極大的麻煩,實在是百益而無一害。

可惜的是,施嵐青始終沒有棄暗投明來禮宮的

意思,最大的程度也僅僅是做到不與禮宮過分相爭罷了,有時候禮宮和老秦人吵起來,她也是兩不相幫,任由雙方自己爭鬥。

不過從公孫鞅的角度來說,施嵐青這麼做多少還是偏袒老秦人的。

“你去玩也沒事,但你們需要小心,在招賢館現在以為我主的支援中原人的和那些老頑固老秦人之間涇渭分明,關係極差,若是你們遇見了老秦人,還需要小心一些,能避免衝突,便避免衝突,若是迫不得已打了起來,你們快些報腹肌你的官府衙門即可了,他們會第一時間前來支援。”

“好了,好了,知道了。”施夷光直接拉起莊周的袖子就禮宮大門跑去。

莊周快速朝公孫鞅揖了一禮,在施夷光的牽扯下,離開了禮宮。

莊周隨著施夷光走了一段路,這一段路上也不知是不是施夷光刻意而為之,他們行走的路上竟然沒有多少人,反而越走越僻靜,人煙屋舍也越來越少。而莊周因為不知曉秦地的地況,還以為秦地就是這麼地廣人稀。

等他們走到一處不知名的山腳下,施嵐青指著一片樹蔭道:“我們去那裡休息休息,如何?”

莊周無所謂,就答應了施夷光的請求,去那樹蔭下坐著休息,同時她也說出了她醞釀了一路的想要說的話。

她先從金骨鞘的事開始說起,“莊周,我的金骨鞘呢?你打算怎麼還我?”

莊周一愣,直接將往生將取出,指著上面的金紋道:“金骨鞘已經這樣了,你說該怎麼辦......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的金骨鞘會和我的往生劍有反應。”莊周也接著這個機會向施夷光問出自己疑惑。

可施夷光卻霸道說道:“事情講究想來後到,問題是我先問你的,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會回你的問題。”

莊周沉吟了一會,拿著往生劍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將往生劍折成兩段,一人一半吧?或是一人用一天,這麼輪替著?

這些辦法都很不靠譜,所以莊周只能回道:“我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你說該怎麼辦吧。”

施夷光一笑,露出狐狸得逞時的藏著壞水的笑,說道:“這金骨鞘是我一故人之物,對我而言極為重要,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施夷光在這故意停頓了許久,莊周便只能接話道:“你說。”

“你去參加六藝大會,並奪得第一,我便不要了金骨鞘。”

莊周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六藝大會?那是什麼?”

施夷光介紹道:“就是公孫鞅帶頭舉辦的一個集合了春秋六藝所有修士比賽,只要你的奪了這個比賽的第一,我便將金骨鞘贈送給你!”

“六藝大會?是要我得到單獨某一藝的第一,還是總六藝的第一?”

施嵐青嫵媚地拋了一個媚眼,說道:“我視金骨如寶物,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麼簡單的奪個單一藝的第一就足夠了?”

莊周想起昨日他在雲端瞧見公孫鞅和施嵐青的戰姿,覺得他們的實力也不可小覷,便問道:“公孫鞅,還有那個叫施嵐青的姑娘,他們也會參加嗎?”

“當然會參加,他們可是地地道道的招賢館的學生。”

莊周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說道:“萬一我敗了,打不過其他的人,得不到那第一的話該怎麼辦?”

施夷光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道:“莊公子務必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去參加,不然我可是很會失望的。”

“嗯......”莊周重重一點頭,他出了鬼谷之後也很想瞭解一下自己的實力在同輩人能夠排到怎麼樣的名次。

等商量好金骨鞘的事,莊周也開始向施夷光問自己的疑惑。

“施姑娘,你的這金骨鞘是從何來的、”

“無可奉告。”

莊周用真摯誠懇的語氣向施夷光道:“施姑娘,這事對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告訴我。”

施夷光撿起一片發硬的綠樹葉,給自己扇風,接著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倒是想問你你的往生劍是哪來的?”

“師尊給的。”

“你師尊是誰?”

“無可奉告。還有你不說問問題要講究先來後到的嗎?憑什麼我問你問題,你卻不先回答?”莊周抱怨道。

而施夷光卻笑道:“難道你不知道這世界上和女人講道理是最愚蠢的事嗎?”

莊周一撇嘴,不滿施夷光這麼說,“之前的,我奪得六藝第一後,我還要加一個要求,就是你得將我想問的你知道的,都得統統告訴我,不得有任何隱瞞。”

“好。”施夷光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畢竟最後能證明莊周和莊休有直接關係,那麼他不用問,自己也會說;可以要是莊周與莊休沒有半點關係,她就要讓莊周死在六藝大會上,所有結果無論是上面的哪一種,反正不妨礙她現在答應他。

“一言為定,若有違約,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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