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韓使在自個被敲成大頭兒子前,空手接凳腿,並雙手一扭,從周院長手中奪過兇器,然後罵道:“素來以‘禮法’著稱的周御書院,就是對待身份尊貴的他院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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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院長聽到韓使的抱怨後,右手一拍自己的腦袋,“賠笑”道:“我這個糟老頭子,真是年紀大了,差點忘了規矩,您這麼尊貴的使者,怎麼能站著呢?”

韓使見周院長服軟,便丟下凳腿,冷哼一聲,算你這個老頭子識相!

只是點將臺上的周院長卻突然站直身體,不再收斂久居高位的官威,一股迫人的氣勢直逼韓使,他厲聲道:“韓使,跪下!”

直面威壓的韓使動作發僵,渾身肌肉緊繃,他還默默得將周院長的威嚴與自家院長進行比較,發現二者確實有著雲泥之別。

周院長人雖年老,倒有氣吞山河的氣魄,而自家院長安之一隅,得過且過,饒是這次“打臉行動”,韓院長也是在群臣附議的情況下,不情不願得參與,嘴上不停得抱怨著大臣們瞎折騰......

臺上的周院長見韓使遲遲不願跪下,也沒了耐性,呵道:“這就是你要周御書院的‘規矩’,他院使者——見‘周’下跪!”

韓使故作自然道:“這條規矩,名存實亡,早該和某些頑固不化的老東西一起丟進滾滾河水,永不復見!”

周院長臉上再次露出“和藹”的笑容道:“你就是不願意跪嘍?”

韓使挺直腰板不說話,似乎不把周院長放在眼裡。

“來人,把他腿砍了!沒腿的使者,自然不用跪。”

周院長的話讓韓使臉上露出些許驚慌,但他卻依舊開口威脅道:“周御書院‘大禮不見血’的規矩,你身為一院之長,不會不知道吧?”

周院長點點頭,笑容依舊和藹道:“我只知道‘大喜宜紅’,我啊,年紀大了,只能分辨出顏色,血不血的,誰在乎呢?”

韓使左右瞧了瞧,發現從兩側走來提著明晃晃菜刀的周兵,他咽了口唾沫道:“你這是自欺欺人,我要在‘飛鴿’上曝光你!”

周院長對韓使的威脅嗤之以鼻,反問道:“你上了‘飛鴿’又如何?誰能管我?我娘嗎?”

“砍了!”

周院長一揮手,幾名五大三粗的周兵就伸手準備擒下韓使。

這時韓使神情一肅,大喝道:“等等!”

周院長皺眉道:“又怎麼了?你不是鐵骨錚錚韓使者嗎?”

韓使正氣浩然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說跪就跪?”接著韓使便將手伸入衣袖中,似乎在尋找什麼。

三公瞧見韓使的動作詭異,擔心他取出什麼兇器與院長玉石俱焚,便匆忙上前,護在院長身前,同時給臺下的周兵使了眼色,一旦韓使做出危險舉動就立即擒下。

周兵頭子點點頭,點將臺前一行人目不轉睛得盯著韓使。

氣氛極為凝重。

韓使在衣袖中摸了半響,臉上忽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他取出一隻錢袋。錢袋一掌大小,通體藍灰,上面紋著鏟形布幣的圖案,看上去就是一隻普通的錢袋,可越是普通,周御書院等人心中越是不安。

司馬忍不住說道:“韓使

,你好自為之,若是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昭陽學院將首當其衝得承受周御書院的怒火!”

韓使對著司馬翻了個白眼,然後將錢袋丟在自己面前,接著緩緩屈下身子,直到手碰上了錢袋,韓使的膝蓋也結實得跪在了地上。

然後......

沙場上寂靜得只剩下“嗚嗚”的風聲。

點將臺前一行人不知所措得望著周院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韓使說了那麼多硬氣的話後,還是跪了......

而且跪得那麼別出心栽,不落窠臼。

周院長揮手讓護在身前的三公還有持刀的周兵都退下,然後望著天邊的六個黑點,緩緩說道:“看我臉色行事!”

三公:“......”

他們背朝著周院長,臉都看不到,如何行事?

天邊,齊楚燕趙秦魏六院的使者或凌空翱翔,或腳踏飛劍,更有踩著墨家機關鳶的。

即便他們身旁罡風怒號,他們也是談笑自如,一幅仙人氣派。

齊使突然指著跪在四方點將臺前的韓使,不屑道:“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昭陽學堂裡全是一群軟蛋!”

同行中踩飛劍的楚使是個高挑女子,她嘲弄道:“齊院的稷下學宮怯考之名,可絲毫不遜於昭陽學堂啊。”

凌空而渡的齊使臉色一沉,騰挪到女楚使面前,說道:“‘君子不器,是為不爭;君子不爭,視為無器’,我院書生那是在修身養德,故而不爭!倒是楚院的星辰學殿,百年也沒見出什麼曠世奇才,遠不如我稷下學宮百花齊放。論才論德,我院的學生可是穩壓星辰學殿數籌!”

女楚使正要反駁,其他學院的使者紛紛出來和稀泥,勸二人以大局為重,不然計劃失敗,大家回去都不好交差。

於是一番勸說後,齊、楚兩位使者雖沒握手言和,但也沒了大打出手的意頭。

點將臺上,周院長聽到使者們的爭吵後,心中即是不屑,又是遺憾。

不屑的是,六院使者是群難當大任的烏合之眾,但更遺憾的是周御書院竟漸漸衰弱得任由這群烏合之眾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周院長嘆了口氣,扭過頭,對著三公擠眉弄眼。

三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便是周院長所謂的“臉色行事”,於是他們點頭作揖,躬身告退。

“弓手就位!”

沙場四面八方突然天降一批穿著黑衣,帶著白面具的弓箭手,他們手持赤色射日弓,背後負著箭筒,箭筒內箭矢的顏色依照弓手所在的方位不同而不同。

靠近沙場中央的背黑色箭矢的弓手瞄著沙場正上方的‘龍王祈雨陣’,他們黑色箭矢的箭桿上都纏著早已在畫好的驅雲符籙,而其餘背七色箭矢的弓手各自瞄著某處。

“箭起!”

中央黑箭如雨幕,弓手們搭箭、射箭的間隔不過彈指間,在每個弓手將背後貼有符籙的箭矢耗盡後,一道黑箭組成的黑柱沖天而起。

而這黑箭柱像是戰場上身先士卒,一騎當先的大將軍,它衝鋒後,士卒們焉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於是其他七個方向,七色箭柱再起!

只是這七色箭柱與中央黑箭柱比起來,要短細不少。

烏雲下,沙場上,六院使者見到黑箭柱沖天而起後,先是一驚,以為周御書院要撕毀盟約,擊殺他們,便紛紛使出看家本領,準備對抗箭柱,只是那粗如山嶽的黑箭柱對他們不理不睬,擦肩而過。

六院中凌空的齊使乃是道家出身,他掃過箭矢上的符籙後,大驚失色,趕忙對著其他使者喊道:“箭矢內的驅雲符籙可以破壞‘龍王祈雨陣’!”

六院使者相互對視,隨即朝跪在地上的韓使衝去,期間齊使狠狠道:“為什麼要把啟動陣法的鑰匙分為六份?就算湊齊鑰匙,陣法都被毀了,還啟動個屁!”

青絲倒飛的女楚使聽後,罵道:“密謀的時候不見你提這提那,出事了就打算將自己擇出?提上褲子不認人?”

齊使:“你......”

一側心急如焚的燕使,恨不得將吵鬧的二人的頭顱給砍下來,好看看是不是空心的,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爭吵,如果計劃失敗,各院損失雖不至於傷筋動骨,但足夠令各院長肉疼許久,屆時院長們的憋屈便會發洩到自己這些使者上。

名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然後給你安排穿小鞋!

於是自詡翩翩公子,性溫如玉的燕使朝二人吼道:“閉嘴!陣法背後還有六院的道士維持,就算毀去一半,也能運作,現在最緊要的是與韓使匯合,啟用‘龍王祈雨陣’!”

齊使、楚使頓時安分下來,一聲不吭得變化法訣,使速度再度暴起。

只是一行人在飛掠時,也瞥見了那源源不斷射出,卻突然憑空消失的七道七色箭柱。

燕使心中一沉,一個不好的念頭縈繞心間,揮之不散。

“嗡嗡嗡~”

七位使者的飛鴿同時顫動起來,燕使便知道,這次計劃多半是胎死腹中了。

他開啟飛鴿,是燕之太學府的司馬發來的訊息,裡面一段影片和幾行字。

他點開影片,影片僅有數秒,裡面躺著一大片原本維持‘龍王祈雨陣’的道士,並且他們身上都插著綠色箭矢。

下面是燕學院司馬發來的幾行小字。

【周御書院在我院安插了內奸,維持陣法的道士,全軍覆沒!】

【若還能啟動龍王祈雨陣,需當機立斷!】

燕使嘆了口氣,準備將飛鴿放回胸前時,飛鴿又是一顫。

【計劃失敗,院長大人下命,不得再與周御書院起正面衝突!】

燕使收回飛鴿,腳下的機關鳶降速,此刻與韓使匯合,已無意義。他瞥向身邊幾位使者,發現他們看完飛鴿後也是面色晦暗,想來幾人收到的訊息應當是大同小異,都是宣告計劃失敗和不要正面招惹之類的言語。

燕使回頭,原本遮天蔽日的龍王祈雨陣被箭柱戳得千瘡百孔,而沒了六院道士維持的陣法就是無根之萍,終將消散。

殘餘的烏雲漸漸散開,黃昏的金色餘暉重撒人間。

沙場上,黃金沙、黃金人兒、黃金甲。

七院使者披蓑衣、戴斗笠,在此刻是那麼得格格不入,天上幾聲嘆息,六院使者們收起神通,落在四方點將臺前,躬身揖禮道,

“齊/楚/燕/趙/魏/秦使,拜見周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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