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惠施向莊休問道:“門主,你覺得我們該打誰?”

莊休翻了一個白眼,不滿道:“別叫我‘門主’,我一聽這兩個字就來氣。至於打誰,我們跟著朱嘉、周幽他們就好了,他們打誰,我們就打誰。”

惠施觀望了一下局勢道:“蓋聶、杞齊銘聯手抵禦周幽和朱嘉,但蓋聶她們頹勢已現,不即必敗,而這兩個門堂落敗之後,朱嘉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了......”

施夷光突然出聲,指著黃明身後扎堆的人問道:“他們怎麼不打黃明?他的門堂不是人數最多,也最弱嗎?”

莊休望著盤腿坐在荷葉上隨波逐流,像是看戲的局外人一般的黃明道:“就是因為他弱到可以被人忽視,所以周幽他們才允許黃明不成為第一個被清除的目標,只是黃明身後三百多門生的分數也極為饞人,而周幽他們能捨得先不碰這輕而易舉就能獲得的分數,應該歸功於黃明剛剛的一番運作,他應該是許以周幽他們某些無法抗拒的利益,所以他們暫時放過了他。”

施夷光立即擺出受益匪淺且崇拜的表情望著莊休,想要說些話誇一下莊休,可這時候,一旁的公孫鞅卻大煞風景道:“施夷光你這麼淺顯的情勢你都看不出,平時就多看點書,不然一開口就會讓人貽笑大方的。”

施夷光臉色一變,沉著臉瞥了一眼公孫鞅,她真想不明白和她同屋的褒姒到底喜歡公孫鞅身上的哪一點?說話這麼直,一點都考慮聽者的心情,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有人鐘意?褒姒是吃多了被門夾過的核桃,所以腦袋也間接被門夾了嗎?

施夷光沒有回應公孫鞅,而是順手將怒火發洩到她身邊的其他門堂的門生上,附近一大片的人立即沉入湖中。她將這些落水之人當成公孫鞅來對待,在他們沉入湖中時,她還惡意聚攏附近的冰塊,形成一座厚厚的冰山壓在他們的頭頂,讓他們在刺骨的寒水中浸泡更長的時間。

...

忘恩負義堂的五人漸漸進入戰圈中心,開始針對劍堂和甲魁堂兩堂的門生。這就加劇了這兩堂消亡的速度。

杞齊銘見勢不妙,就且戰且退,來到莊休的身邊,開始商量拉攏:“莊休,你不是最討厭楊朱的嗎?你和我們聯手,集結三大門堂的實力就大有希望挫敗周幽和朱嘉的門堂,這樣你也算打敗了楊朱一次,何樂而不為?”

莊休停下手上的攻擊,仔細想想杞齊銘的話確實深有道理,他要是和蓋聶、杞齊銘聯手的話,那劍堂和甲魁堂頂尖修士不足的這塊短板就立即被補全了,甚至這樣算下來他們還隱隱壓了周堂和儒書閣一線,勝算也在五五之上。

說實話,杞齊銘提出的結盟提議讓莊休有些心動,畢竟他現在除了第一大願救出施嵐青外,打敗楊朱就是緊隨其後的第二大願望,現在在他面前就有這麼一個機會,他很難不動心。

忘恩負義堂的其他四人見莊休停下攻擊,也紛紛停手,來到莊休身邊問道:“怎麼了?”

杞齊銘就立即將他的結盟請求再說了一遍,也不忘給惠施四人分析其中利弊,可惠施四人聽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而是對莊休說道:“莊休,這門主的麻煩差事讓你扛了,那你也有使喚我們的權利,反正這追聖湖上有周院長的監視,我們又不能偷懶不戰,所以只要你說我們打誰,我們就去打誰,這是我們四人共同的意思。”

莊休瞥了一他們,面無表情道:“雖然你們說的好像很有義氣的樣子,但我一點也不感動,我現在猶豫的不是如何使喚你們,而是......”

說話間,莊休的身邊突然鑽出一個自稱是周堂的門生,他打斷莊休的說話,然後問道:“你是莊休吧?”

莊休望著這陌生的臉,點點頭。

隨即這人說道:“我是周堂的人,有人託我來和你說句話。”

“誰?”莊休問道。

可那人卻感覺不耐煩,不讓莊休問,而是急急忙忙地說道:“你別管是誰,他讓我和你說,‘非公之戰,勝之不武’”說完這人就重新投入戰場中,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惠施推了推還在愣神的莊休,問道:“是楊朱擔心我們與蓋聶、杞齊銘結盟,所以託人來說的?”

莊休搖搖頭,“楊朱和我們一樣,對著門堂之事不甚興趣,這應該是周堂裡的其他人假託楊朱之口說的話罷了。”

惠施望了眼以一擋二的杞齊銘,向莊休問道:“你最後決定如何?是和杞齊銘結盟,還是繼續隨便打?”

莊休嘖了一聲,說道:“我就算現在打敗楊朱,他也不會心服口服的,還是等以後再尋機會一決勝負好了。”

“好,明白你的意思了。”惠施、公孫鞅四人重新動手,但被他們擊落的多是甲魁堂、劍堂的普通門生,這倒不是他們恃強凌弱,實在是蓋聶、荊軻這樣的相等

對手都被周幽他們給纏住了,要是他們再湊上前,那可就是三對一了,就算再不要臉的修士也不好意思幹這麼恬不知恥的事,所以莊休他們就遊走在戰圈外,處理劍堂和甲魁堂落單的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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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中的杞齊銘見談判破裂,有心阻止莊休五人卻也分身乏術難以阻攔,最後只得不甘心地喊了一句:“巢傾卵毀,休慼與共,我們前一刻的結局就是你們的前讖,你們真不願意救自己一把嗎?”

莊休五人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擊落這他們的門堂的門生。

...

短短幾炷香的時間,追聖湖邊蹲滿了渾身溼漉漉的修士,他們不願離開,他們想要看到自己門堂最後的排名,就在湖邊點了火堆,一邊烤火驅寒一邊為自己的門堂吶喊加油,當本門堂內的高手出現精湛絕妙的招式時,他們會喝彩連連,而其他門堂的門生則噓聲一片。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追聖湖的結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結果其實早已經被註定,且甲班的每一人都已知曉,現在所有人都只是儘可能地讓追聖湖的比試更加精彩些罷了,當然,這裡面也有給本門門生展示他們實力的意思,所以即便蓋聶他們知道必輸無疑,也依舊竭力奮戰。

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太陽已經過了巔峰時刻,開始徐徐下降。

追聖湖湖邊外圍的人越聚越多,不再僅僅是那些門堂的門生,連那些剛下課的周御書院的學生也都跑到這裡為了一睹甲班第一次公開戰的風采。

周御書院萬人空巷。

而此時,追聖湖內出現了首位甲班的學生被淘汰,湖邊計分的大學官在擊落者的所屬門堂下重重畫下一道鮮紅的、代表著一百分數的豎槓,這個門堂的排名也立即躍居第一,與第二的門堂有著數十分的差距。

但這個門堂的第一僅僅當了剎那時間,其他門堂也隨即擊落甲班的學生,一下子又重新奪回了第一的席位。

甲魁堂、劍堂、周堂、儒書閣這四個門堂也都短暫的當過第一,排名榜上的名次變化無常,不可預測。

可在等蓋聶手中的珣光劍失手被人打入湖中後,劍堂和甲魁堂最後的防守也被周幽和朱嘉他們給撕毀。荊軻被人從湖中心擊飛,狠狠地在撞在了湖邊門生烤火的火堆上,只是在附近的人擔心荊軻有沒被燙傷時,荊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站起身來,還對附近的人表示歉意。

做完這些,荊軻嘆了口氣,他收起修為,一身銅皮鐵骨恢復如常,在追聖湖上受到的傷痕變成一條一條或一塊一塊的紅印,整體看起來......傷勢似乎一點都不嚴重,甚至還不如那火堆燙起來的燎泡來的可怖。

荊軻在湖邊繼續觀望著湖中央的戰況,他雖然有些愚鈍,但也能看出他大哥蓋聶是獨木難支,尤其是在珣光劍脫手之後,他就像一隻沒了牙齒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氣卻很難再傷到他人。

終於,蓋聶不慎被法術困住,隨即整個人給掀翻入水中,他便乾脆不急著浮出水面,在湖中掐著劍訣召回珣光劍。

珣光劍在湖中化作藍色光弧,返回時還順手串了幾條肥魚,他遊到岸邊,將魚串給荊軻讓他給烤了,隨即也不顧身上的土地有多髒直接盤坐在地上用修為逼出衣服上的水分,劍堂的門生也漸漸匯聚到他們的門主身邊。

蓋聶瞧著他門下一個個落湯雞似的門生就豪爽笑道:“我們雖敗猶榮!”

劍堂門生一愣,隨即振臂高呼:“雖敗猶榮!雖敗猶榮!雖......”

反觀杞齊銘的甲魁堂落敗之後就是愁雲慘淡,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

湖邊的大學官確認劍堂和甲魁堂的人全軍覆沒之後,就將注意力轉到其他倖存的門堂身上。

追聖湖內,陷入了短暫的和平。

周幽和朱嘉聚攏自己門堂的門生,開始清點損失的門生。

這兩個門堂本都有五位甲班的學生,但在杞齊銘和蓋聶他們淘汰前“一換一”的想法下,兩家門堂也共損失了五名甲班的學生。

激進的周堂損失了三名、儒書閣損失了兩名,其他等級的門生若干。

周堂和儒書閣清點完畢後,周幽和朱嘉來到面前。

周幽問道:“莊休?”

朱嘉回道:“莊休。”

惠施瞧著向他們包圍而來的修士,喊了聲:“莊休!”

莊休顯然不願意在這麼多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就不耐煩地朝惠施吼了一聲,“知道了!”

“不是!”惠施突然急著來到莊休的身邊道:“我不是讓你知道周幽他們攻過來了,我是讓你看看他們現在的狀態。”

莊休瞥了一眼包圍他們的修士,除了甲班五個學生之外,其他的門生都是氣喘吁吁,身上的衣裳也被湖水給打個溼透,一些修為稍弱的門生連嘴唇都變的青紫,顯然

是受凍了。

“他們好像有些累了?”莊休觀察了半天後才說道。

可惠施眼睛裡卻放出光芒,說道:“門主,這次要是一不小心說不定我們就會成為追聖湖上的第一名!起先我以為周幽、朱嘉他們十個圍攻杞齊銘和蓋聶他們兩個,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獲勝的,但沒想到蓋聶他們這麼爭氣,在‘臨死’前竟然都帶了一個人走,這就意味著我們現在與周幽他們是四對五,且我們這四個在剛剛的戰鬥中並沒費多大的氣力,而周幽他們卻剛剛經歷了一番鏖戰,狀態並不飽滿,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們就穩操勝券了?”公孫鞅給惠施潑了一盆冷水,他分析道:“周堂和儒書閣甲班的學生確實消耗不少氣力,但他們兩大門堂底下還有不少的門生,其中也不乏有乙班頗為厲害,甚至一技之長的人。周幽他們只需要派這些人來拖延消耗我們,我們的狀態也會直線下降。”

姜璇卻在旁邊說道:“這個你們別擔心,我這裡有不少‘強身健體’的寶藥,在戰鬥前、戰鬥中、戰鬥後服用的效果都極佳,所以你們不用擔心狀態的事。不過......”

惠施問道:“不過什麼?”

姜璇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我一直忙於背醫書,對於戰鬥是一竅不通,在接下去的戰鬥中我可能幫不上你們的忙了。”

惠施來到姜璇面前,安慰道:“你別放在心上,也不要有負擔,我們從一開始就抱著四對五大打算,從未將你算作過戰力......”

姜璇聽後瞪了一眼惠施,再將目光投向莊休他們,卻發現莊休他們紛紛避閃著她的視線,似乎惠施說的話就是事實。

她頗不服氣道:“誰允許你們這麼看不起我的?我還可以放毒煙霧啊!”

惠施拍了拍姜璇,語重心長道:“別自卑,大多數的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你放五次毒霧,其中四次誤傷了隊友,雖然立即服用瞭解藥,但藥勁發揮需要時間,那一段時間裡中毒的我們可不好受。”

姜璇倔強道:“最後一次不是沒讓你們中毒嗎?”

惠施擺出浮誇的表情道:“對耶,最後一次放毒霧非但我們沒中毒,竟然連敵人也一個都沒中毒,好神奇、好厲害呦!”

可惠施瞧著姜璇委屈欲泣的表情,覺得大概自己說得太嚴厲了些,就緩和下語氣道:“其實你的毒霧效果也很厲害,但很可惜的是我們就在追聖湖的湖面上,你釋放五次後,其他門生也都找到了破解的辦法,就是利用水納萬物的特性,從追聖湖上拉起一道水幕,你的毒霧就無處可逃,也無從傷害人了,所以不是你不夠厲害,只怪‘地利’不利於你罷了。”

惠施的勸說起了效果,姜璇臉上的表情好看了許多,她取出四顆藍色藥丸分給莊休他們,並叮囑道:“藥效發作後,會覺得渾身微熱,血液流動加速進而有血脈噴張之感,這都是正常的現象,只是藥效散去之後會有短暫的恢復期,在恢復期裡會覺得渾身疲軟,而這疲軟持續的時間就因人而異了。”

莊休等人立即吞服下肚,這一是因為他們相信姜璇不會害他們,二是因為周幽他們已經攻了過來,情況的緊急已經不容許他們再猶豫不決了。

周幽、朱嘉五人似乎早就定好了各自的目標,所以很快就對上了莊休他們。

楊朱挑選的對手自然是莊休,只是周幽他們有五人,而莊休這邊去掉姜璇,就會有一人需要同時對付兩位甲班的學生。

但惠施、公孫鞅都是一人一敵,唯獨施夷光一人可以以一擋二。這倒不是她武力如何超群,而是她獨特的功法魅惑住了朱嘉門堂的兩人,讓他們兩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只是這兩位終究也是甲班的學生,雖然因狀態不佳一時被施夷光得逞,但這絕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一旦施夷光自身的修為出現鬆動,或兩位修士精神穩固下來,那施夷光的魅惑就不攻自破,屆時施夷光可就沒了對敵的手段。

而正與公孫鞅且戰且論道的朱嘉發現自己門下兩個門生互相打了起來,就知曉他們中了施夷光的魅惑,他有心想要替代他們門堂下的兩人與施夷光交手,但公孫鞅卻翻閱法典用修為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囚籠,讓他無法暫時脫身。

朱嘉見自己被困,擔心兩位同窗門生落敗,就朝周幽喊道:“周幽,你去換出他們,不然再這樣下去我們以三對五,必敗無疑!”

周幽天子虛影猛地朝施夷光方向一步邁去,而與他對陣的惠施卻開始傾全力施展“言法”,他每吐出一字就會在空中形成一個鐵環,等數字吐出連成句,那鐵環環環相扣成為一道金光閃閃的鐵索。

鐵索一端打入周幽的天子虛影裡,另一端則牢牢紮根在湖面上,任由巨大的天子如何以蠻力掙脫,這鐵索除了發出鐺鐺聲外,沒有任何掙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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