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號倒下去了。

千千萬萬個安藍站了起來。

她們不畏艱險,她們挺胸抬頭,直面著手持劇毒之物的可怕對手!

“把解藥和剩下的飯糰交出來!”安藍朝著喂2喊了一聲。

喂2冷冷地看了安藍一眼,目光中滿是瘋狂,竟真的又要去袋中摸取那異物來砸她。然而她的右手五指都已經融化掉了,一時間竟無法從口袋中取出東西來。喂1也及時阻住了她,將那袋子從她腰間扯出,遠遠地扔了出去,又撕下自己衣襟上的布給她包紮。

喂2悲從中來,忍不住撲入喂1的懷裡哭了起來,後者手上摟住她,目光卻不住滴溜溜地打轉,不時往門口處瞟,竟似有溜走的意思。

安藍見狀,心中不禁一凜,卻聽零突然在她腦海裡道:“一號先生剛才在暈倒之前,有用口型給你傳話。”

傳話?

“嗯,他說喂2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還藏在這房間裡。而且這些嫌疑犯裡有一些利用偽裝泥改變了容貌,身份也很可能是假的,待會可能會找機會逃跑。讓你叫白毛帶殭屍過來把這裡先圍上,不要被他們給溜了。”

所以剛才嘴唇動了那麼兩下,其實是想表達這麼些含義嗎?安藍無語了,如果不是有零在,鬼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好伐!

不過就算跟她說這些也沒有用啊,她又沒有白毛的通訊號碼……安藍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她走到正蹲在一號旁邊,用醫療機器人給他檢測中毒狀況的烏雲飛旁邊,貼著他耳朵說了幾句什麼,後者點點頭,飛快地跑出去了。

現在房間除了暈厥的一號,就剩下安藍一個,面對著整整六名嫌疑犯。但見戴莉目光閃動,開口道:“發生這種事,真的是太糟糕了,保安官先生沒事吧?”

她嘴裡說著,就要往一號那邊邁步,安藍趕忙高高舉起錄製珠對準她,口中道:“他有沒有事,不勞你費心。你現在還是嫌疑犯,請不要隨意靠近我。”

戴莉嘖了一聲,高跟鞋在原地蹭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敢上前來,咬著紅唇走回艾缸身側去了。哈特這時候也開口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艾缸見一號失去知覺,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高聲叫道,“現在都有殭屍敢動手謀殺保安官了,說明她才是真正的兇手,直接綁起來送到警署就行了,至於被冤枉的我們,現在嫌疑洗清,自然是各回各家。小姑娘你也是,還在這錄什麼啊,趕緊把你家保安官送到醫院去解毒才是正經的!”

“現在還不行,因為真兇並沒有被抓住。”安藍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她把醫療機器人腹腔裡彈出來的解毒液小心翼翼地灌進一號嘴裡,又捏著他的下巴逼他吞進去,動作十分粗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艾缸不解道,“難道你又看出些別的什麼了?那真兇到底是誰?”

“真兇是誰,我還……”安藍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腦海中零傳來的訊息,讓她把“不知道”三個字吞嚥了回去。

這時候不知何時偷溜出去的竹田也被十八磨像拎小雞仔一樣給拎了回來,“啪”地往房間裡一扔,坐了個屁股墩兒。

烏雲飛從他爹身後露出半個腦袋,朝著安藍笑了笑。

安藍悄悄地松了口氣。剛才她就發覺到竹田一直在打量窗戶,覺得臨時找白毛太耽誤時間,不保險,索性叫烏雲飛去找他老爹。一號與十八磨十分相熟,應該會願意幫把手,現在看來,她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敢在我的店裡對一號老弟下手,你們膽子不小!”十八磨怒衝衝地道,“今兒個兇手不找出來,你們誰也別想走!”他說著,徑直往門口一站,碩大的身軀將旅館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安藍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到地上的竹田身上,聲音裡刻意帶上了譏諷:“竹田先生,您這是打算到哪兒去啊?該不會是打算趁著保安官這邊出事,畏罪潛逃吧?”

“各位誤會了,在下並不是想要逃走,僅僅是打算去廁所方便一下而已……”竹田急忙解釋道。

十八磨家旅館的樓下的確有廁所,不過樓上同樣也有,並且樓下的那個還是殘疾殭屍專用的。但不管怎樣,竹田的藉口還算有效,大家也就勉強接受了他的辯白。

“小妹子,你就儘管查,你查不出來,就等一號老弟醒了再查。我跟他都認識十多年了,這麼點毒根本毒……應該是毒不死他的…吧。”十八磨原本豪爽的聲音,在目光落到地上那些散落的糯米上時,不由得明顯打了好幾個結。

“應該還好。”安藍道。這些糯米對於殭屍來說,毒性可能確實很劇烈,那個喂2只不過沾了一下,手就爛掉了。但一號是防禦極強的銅僵,又是異能者,被飯糰拍在臉上都沒毀容,她又及時給喂瞭解毒藥。零剛才也掃描了一下,說一號的器官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所以估計是沒什麼事。

這時候喂1已經把醫療機器人悄悄地拿了過去,給喂2配了點藥水,防止她的手臂繼續腐爛。安藍雖然瞧見了,也沒吱聲,只是繼續持起錄製珠,開口道:

“剛才保安官先生本來要揭示兇手的名字,卻被喂2小姐臨時以毒物謀害,失去意識。關於謀殺罪,我們稍後再談,現在只說一下母雞的盜竊與兇殺案件,其真正的兇手是——喂1先生!”

喂1手猛地一抖,被他抱在懷裡的醫療機器人瞬時落在了地上。喂2原本已經因疼痛而倒地,聞言頓時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口中嘶啞地道:“不是他,是我!是我殺死了母雞!你們快把我抓走,這一切都是我幹的!”

“喂2小姐不要著急,你的謀殺殭屍罪可比母雞兇殺罪要嚴重得多,更何況被你下手的物件還是當地保安官,東區牢房裡絕不會少了你的位置的。”為了增加威懾度,安藍刻意學了下一號的口氣,儘管這種模仿實際上讓她有點想發笑,“那麼喂1先生,你現在可否願意說出被你偷走的母雞的下落?若肯及時伏法,將功折罪,還是能讓你在牢裡少吃些苦頭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喂1道,“我先前就已經講過了,我根本沒有去偷什麼母雞,當時我正在為艾缸先生準備豬牡蠣,完全沒有機會去做這些……”

“但如果那些豬牡蠣是前一天晚上就已經烹飪好的呢?”安藍打斷了他的話。

“不可能的。”這次開口的是艾缸,“我從來只吃新鮮現做的豬牡蠣,如果是提前烹製,哪怕放置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口感也會大幅度下降,我能吃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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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通常情況下,但恰好我這裡就有一份秘方,能夠讓豬牡蠣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都保持新鮮的口感。”安藍這邊說著,那邊的零已經噌噌噌給她調出了食譜資料來,投射在視網膜上,方便她照著念。

“只要在烹飪豬牡蠣的時候,在牡蠣殼上均勻地抹上一層黑刺豪豬的肥油,然後再包裹一層黃沙泥,一層白礬泥,一層羅曼草須,放置於溫度不低於12°的乾燥之地,豬牡蠣的鮮味便能被全部封存,一天內都不會腐壞。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做出的豬牡蠣,其外殼與用普通方法烹飪出的牡蠣有些差別,它的外殼浸潤了豬油,顏色會更淺,而且泡水之後會浮出大量的油花。只要用艾缸先生今早食用的豬牡蠣與普通做法的牡蠣殼對比一下就可以了。”

“我這裡就有牡蠣殼!艾缸家的可以叫小飛現在過去取!”十八磨激動得臉色發紫,他剛才把安藍所說的秘方全部記在了虛擬器上,打算用來做新的招牌菜。

“但是過了這麼久,我家的垃圾現在應該都已經處理掉了……”艾缸有些懊惱。安藍卻微微一笑,按著零的掃描結果,伸手去還躺在地上的一號懷裡摸了摸,從腹肌上方的暗袋裡摸出了一小塊牡蠣殼。

“不用擔心,保安官先生早已經看穿了這一切,並且提前為我們帶了一塊樣品回來。”

接著,安藍讓烏雲飛去取來了一盆清水以及正常的牡蠣殼,兩相對比,艾缸家的牡蠣確實顏色有些淺白,並且在放入水中後滾出了大量油花。

這牡蠣果然有問題。喂1和喂2都在撒謊,他們的不在場證明並不存在!

“我承認,我的確是提前做好了豬牡蠣。”喂1見掩蓋不住,索性直接認了,“但我是因為昨天實在太累,為了第二天能多休息一會,並沒有去殺什麼母雞。”

“你昨天確實很累。”安藍道,“因為你一邊要為艾缸工作,一邊還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偷偷溜出去找戴莉女士商談分配贓物的問題,並且成功地把含有劇毒的糯米糰子帶回來給喂2,這些的確都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小劇場】

一號:我昨天撿回來那塊牡蠣殼怎麼沒了?

安藍:哦,那個呀,我破案用掉了。

一號:什麼?

安藍:破案呀,你不是為了破案才把它拿回來的嗎?

一號:破什麼案?我是看那牡蠣不錯,打算拿殼回來當樣本去集市上買一隻回來吃的。

安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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