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沈曄拿著一杯冰水輕輕碰上搬了張椅子、坐在陽臺處曬太陽的沈晏辭的臉，然後他撐在陽臺的欄杆處低著頭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非常熱鬧的大街。
剛才沈晏辭丟出去的擴音器吸引了一大片喪屍，就聚集在他們這層樓的正下方。
從上面看下去就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熙熙攘攘的，大部分還是灰白色的光頭。
他們被困在這棟樓裡了，間接俑者是沈晏辭。
沈晏辭接了水，忍不住笑：“以水代啤酒？”
“沒辦法，這裡又沒有啤酒。”沈曄笑了一下，他手裡也拿了一杯水，“小白在裡面睡得都開始打呼嚕了，你不去休息一下？”
“你不是也沒去嗎？”沈晏辭喝了一口冰水，冷得他微微縮起肩膀。
沈曄看到了就笑：“是不是特別冷？這屋的冰箱不得了哦？”
“是啊。”沈晏辭也笑。
此時剛好下午兩點，陽光卻一點都不刺眼，相反很柔和。但饒是這樣，沈曄每次往下看，都覺得自己的眼睛會隨時被那些反光的頭給整瞎。
兩人笑完，又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在一片沉默中，沈晏辭突然叫：“沈曄。”
“嗯？”沈曄應道。
“你覺得可信嗎？”沈晏辭問。
“哦？”沈曄有些驚訝，轉頭看他，“我以為你的心裡應該已經有了答案才對。”
“為什麼這麼認為？”沈晏辭反問。
沈曄思索了一會兒，道：“因為你不會花太多時間去思考這種對你而言，沒什麼意義的問題。”他看著沈晏辭，“你認同他說的？《遊戲》其實在自己挑選勝利者這件事？”
“我不知道。”沈晏辭毫不猶豫道，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我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突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沈曄翻了個白眼，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半晌才吞下去：“是啊，所以你看我多喜歡你。”
沈晏辭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去，身體前傾，突然說：“你知道我對你什麼印象嗎？”
“說說？”沈曄來了興趣，這種純粹只是聊天的感覺讓他新奇，眉眼的色彩飛揚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新的評價。”沈晏辭輕笑一聲，“畢竟相同的評價，在這個遊戲裡應該不少人都得到過。”
不少人得到過？沈曄只稍稍一想，試探道：“聰明？”
“不是。”沈晏辭抬眼，烏黑的眼睛盯著他，“是圓滑。”
沈曄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好，只能扯扯嘴角：“很普通的印象啊。”
“我從來不會看錯人。”沈晏辭幽幽道，“但對你，我卻錯了。”
是嗎……沈曄舔了舔莫名有些乾澀的嘴唇，喝了口冰水，沒有說話。
“你是個野心家，沈曄。”沈晏辭收回視線，彷彿被溫暖的陽光曬出了一點睏意，聲音慢條斯理地、懶洋洋地道，“而且你是個天生的、完美無缺的演技派。”
似乎被戳穿的沈曄一點都不慌張，他嘴唇抵著杯沿唔了一會兒，道：“繼續？”
沈晏辭微微勾起唇角：“但你有個優點，不會背叛。”
“嗯，這的確是我的優點之一。”沈曄笑眯眯地點頭。
“你還有其他優點？”沈晏辭有些驚訝地瞪眼。
沈曄橫了他一眼：“怎麼沒有？擅長暖場、安慰人、抽絲剝繭、擅長觀察，並且擁有遠瞻性的目光等等等等都是我的優點啊！”
沈晏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原來你有這麼多優點的嗎？”
“我沒有的話你就不會那麼輕鬆了。”沈曄涼絲絲地說。
“也是。”沈晏辭非常乾脆點頭，“那我還真的是要謝謝你。”
“不用客氣。”沈曄學他之前那樣彎了彎唇角，點了下頭。
兩相對視下，兩個人都更加忍俊不禁。
“好了迴歸正題。”沈晏辭將喝空的杯子抓在手裡轉來轉去，“你怎麼看白予青說的問題。”
“不是沒道理。”沈曄也收回笑臉，“但如果從結果反推整個遊戲，本末就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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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其實遊戲的選擇權都在自己。”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第一場遊戲，殺死對手的確可以搶奪積分，但你也可以不殺死，只是積分沒有那麼多而已；第二場遊戲是積分高地的分水嶺，因為那場遊戲要麼狼人獲勝、要麼村民獲勝，沒有第三種可能。”
“有。”沈晏辭道，“村民獲勝的一方可以同時存在幾名。”
“不會的。”沈曄笑了下，“因為狼人出局後，叛徒會代替狼人……”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沈晏辭有些疑惑：“叛徒會代替狼人？”
沈曄想了一下，看向沈晏辭的目光也同樣戴著疑惑：“但是我知道的有關叛徒的規則不知道全不全，我這裡是我出局，叛徒代替我繼續殺。殺死一個村民，就會獎勵叛徒一萬積分。”
“所以你其實也不知道如果你出局，叛徒是不是有殺與不殺的選擇。”沈晏辭總結。
“對。”沈曄也才反應過來，因為他之前狼人遊戲過得很舒心，所以也沒有去思考這之中的問題，“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還好；但如果有……”
“我傾向於有。”沈晏辭沉下臉，“你看第一場和現在，節目組其實都給了我們選擇。”
沈曄愣了一會兒，默默嘆氣：“這不就是《遊戲》嗎。”
“是啊。”沈晏辭附和道。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上方的天空突然炸開了一聲槍響。
兩個人同時抬頭，還是熟悉的配方，槍響過後，一個女人的半身頭像被打到了半空中。而在那個半身頭像的正下方，也打出了“第一位淘汰者”的字樣。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她是怎麼被淘汰的？”沈晏辭突然轉頭，看向沈曄。
沈曄看了他一眼，也不否認：“很瞭解我嘛。”
“因為你就是這樣啊，只有知道一切突發事件的原因，才方便你掌握更多的資訊。”
沈曄皮笑肉不笑：“你今天話真他媽多，閉上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