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不是……”沈曄轉了一下手中的叉子，由衷道，“那大小姐真的是很厲害了。她對我這麼有信心，我當然要盡我的全力贏給她看。”
威廉姆斯想了一下，皺著眉道：“這和你之前說謙虛一番感謝投資人，有什麼不同？”
“虛與委蛇和實幹精神？”沈曄挑了下眉，解釋道，“你知道什麼叫虛與委蛇麼？就是……”
“我知道。”威廉姆斯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好歹我也在中國人堆裡紮根了十年。不得不說，中國人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傢伙，他們逆境生長的能力讓我歎為觀止。”
沈曄面色平靜：“這你就說對了，中國可是一個越挫越勇的民族。”
威廉姆斯笑眯眯地看著沈曄，後者也笑眯眯地看著他。
比誰笑得好看？誰不會啊。
“好了。”就在沈曄覺得他們要笑眯眯地對峙到天荒地老時，威廉姆斯突然收回視線，叉起一塊血肉喂進嘴裡，“你可以走了。”
沈曄從善如流地站起，衝威廉姆斯微微一鞠躬，轉身就離開。
威廉姆斯盯著沈曄離開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餐廳裡才收回。他垂下眸，先是盯著自己盤中只剩一小塊的牛肉，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容。
“琳娜。”他叫道。
一名穿著女僕裝的女人往前走了一步：“是。”
“他有趣嗎？”威廉姆斯輕輕轉著手中的刀叉，視線斜向那名女僕。
“有趣。”琳娜——女僕毫不猶豫地回答。
威廉姆斯挑了下眉：“哦？為什麼？”
琳娜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也不知道對不對？”威廉姆斯笑了下，“就是覺得他很有趣，看哪…哪都順眼……”邊說，他的目光邊落到了被切成了好幾塊、卻一塊也沒有少的牛排。
回到選手別墅的沈曄在大廳別過夏老，就準備坐電梯回房間。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太囂張了，在他走進電梯摁下六層準備關門的時候，電梯外突然傳入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叫喊聲：“等等！等等等等！——”
沈曄眼都不眨，一指戳向了關閉按鈕。
一隻手搶在電梯門即將關上之前抓住了邊沿。沈曄抬眼，看著那只手往外撥開電梯門，一張一場燦爛的笑臉頂著一頭白毛出現在電梯門外。
隨即就是雙雙對視，氣氛一陣沉默。
沈曄往後退了一小步，來人也順勢往前走了一步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
“在比賽的時候沒來得及說。”李洲摁了一個八層，開口道，“你果然很厲害。”
沈曄眼皮都不抬一下：“謝謝。”
“對了，你去看了那小孩兒沒？”李洲又問。
沈曄驀地看向電梯門上倒映出來的李洲。
就見那個白毛笑得一臉燦爛：“聽說他到現在還泡在營養液裡，真不知道他弱成這樣，是怎麼撐過第一個遊戲的？”
李洲以為他能看到沈曄變臉，但誰知道沈曄只是盯著他。
就只盯著。
電梯門在第三層的時候開啟了。
沈晏辭雙手插兜，站在電梯門外，挑著眉看電梯裡的兩個人。
沈曄也看著他，李洲嘖嘖嘖：“噢喲？今天什麼日子？全是老熟人？”
沈晏辭上個遊戲離開得早，但不妨礙他聽出李洲的陰陽怪氣，再加上電梯門開啟時這兩個人在電梯裡爭鋒相對的氣氛……沈晏辭又不是傻子。
“我還打算問你呢。”沈晏辭走了進去，看著李洲。
李洲有些疑惑，也似乎有些驚訝沈晏辭會跟自己說話：“什麼。”
沈曄莫名猜到了沈晏辭的未完之意，嘴角動了動。
“一頭白毛跑出來嚇人。”沈晏辭站到沈曄和李洲中間靠後一點，“萬聖節？”
李洲跟沒見過沈晏辭一樣瞪大眼看他：“這是時髦！時髦你懂不懂！？”
“不懂，也不想懂。”沈晏辭慢悠悠地說，“臭，閉嘴。”
一句話把李洲摁得聲音卡在喉嚨裡，他眯了眯眼，一雙眼就瞪向了電梯鏡子裡的沈曄。後者對他挑了挑眉，突然一笑，叫道：“喂。”
在他出聲時，電梯門在六層應聲開啟了。
沈晏辭目不斜視。
李洲扭頭看向沈曄，就見沈曄也正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他——
“希望下一場遊戲，我們還在同一組。”
沈晏辭也在六層下了電梯。
“他怎麼招惹你了。”沈晏辭跟在沈曄身後，其實他的房間也在六層，不過是在六層最裡面的一間。所以相比出了電梯沒走十步就到房間的沈曄，他還要走上一段時間。
這也是他們很少遇到的原因之一。
沈曄一邊思考一邊驗證開房門，然後他側過身對沈晏辭偏偏頭：“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坐在沈曄房間裡的沙發上，沈晏辭伸手接過沈曄遞過來的啤酒，跟他簡單一碰瓶仰頭喝了一口：“看不出來你房裡竟然備了啤酒？”
“小白帶來的，沒喝完而已。”沈曄舉了舉手中的啤酒瓶，“敬你，盟友。”
沈晏辭嗤笑，也舉了舉瓶。
“這樣啊……”沈晏辭聽完沈曄說，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怪不得我看他不順眼。”
沈曄想到沈晏辭對李洲總是愛理不理，笑了：“你在這方面總是有非一般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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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這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誇我。”沈晏辭挑高一邊的眉。
沈曄笑眯眯地，也不搭腔。
他不搭腔，沈晏辭自然也沉默下來。
直到正對他們的電視機上突然發出一陣呲呲呲的聲音，然後突然破圖。
沈曄和沈晏辭同時轉頭的轉頭，抬眼的抬眼，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人從房外衝了進來，神色著急張嘴剛想說話，卻在視線觸及房裡的兩個人時猛地閉上了。
“坐啊，站著幹嘛。”沈曄看向來人，又看了下沈晏辭，心想應該不用介紹。
沈晏辭也看過去，衝來人點了點頭：“你好。”
“你經紀人在找你。”夏老坐到沈曄對面的沙發，看著沈晏辭，“我跟他說一聲你在這裡？”
“好的，麻煩了。”沈晏辭點點頭，看著夏老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按按。
沈曄也看著夏老，喝了口啤酒，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