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嘭嘭嘭嘭。”
沈曄低下頭，熟練地給打空了的槍上新的子彈，然後再度舉起，嘴角微抿地將新上的子彈再次打空。這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正當他準備第四次舉起的時候，突然猛地回過身，用槍口指住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兩秒後他翻了個白眼，放下槍，摘下耳罩：“夏老。”
“我給你發了很多條資訊。”夏老的表情非常平靜，活像剛才沒有被人拿槍指過一樣。
“啊，抱歉。我在射擊，沒看到。”說是抱歉，但沈曄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他摘下護目鏡，連同耳罩一起掛到一邊，然後把槍隨意別到自己的腰後。
夏老眯起眼，卻也找不到罵他的理由：“還有五個小時宴會就開始了。”
沈曄掀了掀眼皮：“我知道。”
“你知道？”夏老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個屁！”
沈曄聳起肩，也悄悄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的話你會一身汗地在這裡打槍？你知道的話會讓我半天找不到你的人？你知道的話會把你的手機扔到一邊管都不管？！”夏老伸手一指隔間上透明的子彈盒，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啊，糟，忘記收好了。
沈曄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連忙把手機拿出來拍拍上面的碎屑妥善放進口袋裡，諂媚道：“我不就是怕它被槍聲嚇到才放一邊的嗎？彆氣彆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夏老忍了忍才沒有將自己的拳頭與沈曄笑嘻嘻的臉親密接觸，他深呼吸一口氣，才語重心長道：“沈曄，你要清楚，這可能是你唯一能夠拉到更多資助的機會。”
“我知道。”沈曄見他恢復成平時的樣子，也收回不正經的笑臉，點點頭。
“你有這個優勢，也有這個頭腦。”夏老不愧是帶出過幾屆冠軍的經紀人，“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為了總冠軍，你忍忍好嗎？”
沈曄彎唇，你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能不點頭嗎？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在做造型之前，沈曄得先回去洗個澡。
其實剛開始夏老想叫人過來幫他洗，但是被黑著臉的沈曄拒絕了。
要他忍受一個不認識的人上上下下地搓自己身體？不，他打死不要。
“我還有事，所以今晚在宴會上見。”夏老拍拍他的肩膀，“我會讓造型師和化妝師在一個小時後去你房間，你在這一個小時把自己搓乾淨點。”
沈曄失笑：“感覺好像什麼古時候的大澡堂，還搓澡。”
“好了快回去。”夏老一巴拍到了沈曄的後背。
沈曄的房間在六層，射擊場在四層，他回去其實也就兩層樓的距離。
但是沈曄懶得爬樓梯，他選擇走一分鐘到四樓的盡頭，去搭電梯。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
沈曄一抬眼，就看到了電梯裡黏在一起的男女。
如果說陳安琪的長相是非常明媚的豔麗，那麼電梯裡這位把自己整個身體都掛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就是邪惡的妖豔。至於男人，恕他直言，沒沈晏辭帥，好看也好看不過白予青。
這傢伙臉上的妝都要和他身上的女人一樣濃了。
而且沈曄絕對沒看錯，在電梯門開啟的那一刻，男人的手還放在女人的超短裙裡……
“喲。”在沈曄看著他們的時候，男人抬手打了聲招呼。
啊……裙底的那隻手。
沈曄揚眉，嘴角微微勾起，走進去的同時非常意味深長地：“喲~”
電梯裡的一對男女瞬間就笑了。
電梯門關上，沈曄站定在幾乎成連體嬰的兩個人旁邊，一陣沁人的馨香就從他旁邊飄了過來。不會很濃郁，香得恰到好處，很……引人產生好感的香。
四樓到六樓的距離很短，沈曄只來得及在這陣香氣中沉浸兩秒，電梯門就開啟了。
他衝一直看著自己的兩個人點點頭，舉步走了出去。
“宴會上見啊，第六名。”就在他快要離開電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男人的叫聲，伴隨著女人不加掩飾的輕笑。
沈曄揚起唇角，轉身看過去：“宴會上見，第一名，當然還有第五名小姐。”
他衝男人懷裡的那個女人眨眨眼，笑著離開了。
電梯門再次關上，潔予——也就是電梯裡的女人、沈曄口中的第五名小姐抬起頭，疑惑地看向男人：“黎鈺？怎麼了？”
她的聲音很柔媚，尾音還帶著些婉轉。
“啊。”剛才嘴角還勾著的男人此時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別擔心~”潔予歪著頭，把自己的腦袋靠近黎鈺的頸窩，“沈曄還威脅不到你。”
這次針對優秀選手的中小型宴會在一樓大堂舉行。不過當沈曄穿著正裝、打著髮蠟，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走進去的時候，幾乎要被那金燦燦的地板、金燦燦的大吊燈和金黃色的長桌布給閃瞎眼。
就連桌上用來放吃的盤碟都是金色邊，更別說用來當裝飾的金色花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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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品味怎麼如此浮誇！
他站在電梯口，深吸一口氣才慢慢走了進去。
宴會上的人現在還不多，但是擺在大堂兩邊，幾乎橫跨了整個大堂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吃食。沈曄從上面隨手抓了一個馬卡龍丟進嘴裡，剛嚼了兩下，就被一個細細軟軟的聲音叫住了：“馬卡龍不是你這麼吃的！”
嘴裡咬著一整個馬卡龍的沈曄一臉懵地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肉呼呼的手就舉了起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向了他的兩腿之間。
差點。
如果不是他後退得快……
沈曄下意識嚼了兩下口中的馬卡龍，保持一臉懵的神情看著叉腰站在自己眼前的大眼蘿莉——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手，和小裙子下圓圓的腿……
真是好肉的一個小女孩。
“你好眼熟。”正在沈曄盯著小女孩的時候，女孩突然冒出了一句。
沈曄將只嚼了幾下的馬卡龍吞下去，問：“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