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夏老一拳頭就把沈曄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打了回去。
打完後他自己也覺得痛，甩了甩手才說：“不要質疑遊戲設計人的權威。”
他好像也沒有質疑吧？沈曄翻了個不大不小的白眼。
“好了，你要知道我們不會拿你們的生命開玩笑。”夏老沒好氣地看著沈曄，“除了你們選手之間特別的激進分子。”
沈曄不可置否地點頭。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其他選手做的。
“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你們開全體會議幹嘛？”沈曄也不和夏老爭辯這個，伸手掰下一片菜葉塞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夏老是節目組的人，跟他說這個不僅沒意義還浪費口水。
夏老嫌棄他的吃相，皺著眉道：“你也知道，《遊戲》已經第十季了。”
“嗯。”沈曄又掰了一塊菜葉塞嘴裡，嚼啊嚼。
“上面對這一季很重視，希望能將這一季當成整個《遊戲》歷史上的分水嶺。”夏老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所以你能不能別吃了？！”
正在伸手準備去拿蘋果的沈曄動作一頓，乖乖放到桌面上，示意他繼續說。
“……所以上面新出了一項試行政策。”夏老調整了一下坐姿，翹起二郎腿。
談判的姿勢。沈曄依舊乖乖看著他，眨了眨眼。
“讓你們之中表現優秀的選手親自接觸你們的投資人。”
沈曄與夏老對視了幾秒，才反問：“表現優秀的標準是怎麼定義的？”
“每一場遊戲結束，除開出局的選手後還能排名前八的。”夏老晃了晃腳，“而第一場遊戲的排名已經在今天中午公佈了，不過我想你那個時候應該還在睡覺。”
不是應該，根本就在睡。
沈曄想了一下，也學夏老的樣子翹起二郎腿，側著身子：“那親自接觸的方式呢？讓我們和投資人私下一對一面對面？還是有經紀人在場大家喝個下午茶？”
“你不問問你這次排第幾？”夏老微微揚眉。
“如果我不是前八名，你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也不會叫一大堆吃的東西給我。”沈曄揚了揚下巴，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更不會特意來告訴我這個新的試行政策就是讓我有點心理準備，是吧？”
夏老微微勾起嘴角，眉頭依舊輕揚。
“所以說吧，接觸方式是什麼？”沈曄咧嘴笑出了八顆大牙齒，“畢竟討人歡心這種事我最不擅長了，你說是吧？！”
“你不會？我怎麼記得某人和沈晏辭就相處得挺好。”夏老譏笑。
“這能比嗎？性質都不一樣。”沈曄揚眉，卻微微眯起了眼睛。
夏老輕哼一聲，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轉而道：“節目組會舉辦一個小型宴會。宴會上會迴圈播放你們在第一場遊戲裡的片段，讓到場的有錢人對你們有個初步的印象。”
“哦……”沈曄意味深長地做出了O型嘴。
“宴會的時間現在還沒有公佈，所以你最近最好安分點。”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裡卻一片明亮。
沈曄兩手交叉置於腹部背靠著單人沙發坐著，兩腿伸直抵著地面。他的視線悠長，面無表情地盯著落地窗上被倒映出來的自己的人影，眼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他身後的白色圓床上，放著一套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黑色西裝。
那是今天下午夏老離開後，又讓人給他送過來的，隨附的還有一本叫《上流社會禮儀百科》的磚頭書，被沈曄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就在沈曄自己也以為他要這樣發呆發到天荒地老的時候，他房間的門鈴響了。
他眨了下眼，懶洋洋的後仰看著天花板，提高聲音問：“誰？”
一個機械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來人是綜合排名第八的白予青，是否允許本次進入？”緊接著是白予青的聲音響起：“沈曄，你在嗎？”
沈曄有些意外地揚眉，這貨來找自己幹嘛？
不過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夏老警告他“安分點”是什麼回事了。
看來有些人容易在這個時候有一顆躁動不已的心啊~
“是否允許本次進入？”在沈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時，機械音又響了起來。
沈曄打了個哈欠，站起身邊往臥室外走邊說：“允許。”
於是白予青一進來，就看到雙手環胸、靠在門關的牆邊微微垂眼看著他的沈曄。
他愣了一下，突然從心底湧起一陣不明的驚恐。
“你的傷好了？”沈曄出聲，喚回白予青的注意力。
白予青順著他盯視的方向看到自己的手，笑著將那一紮啤酒提了起來：“喝嗎？”
……
沈曄一腳曲起踩著沙發，另一腳伸直搭在桌上，他的手搭著自己的膝蓋，拎著一瓶啤酒也不喝，只是輕輕搖著。
白予青坐在他旁邊不遠處，突然問道：“怎麼？不喜歡喝？”
“嗯？”沈曄看過去，跟著對方嘴角的弧度也彎了下唇，“也不是，只是覺得今天晚上太無聊了，做什麼都沒幹勁。”說完，對準瓶口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啤酒進肚。
白予青以瓶口抵唇，突然笑了聲：“這就是優勝者的悠閒？”
“大概是吧。”沈曄沒有聽出他這句話有什麼敵意，順勢應下，“所以你過來找我是為了觀摩一下什麼叫優勝者的悠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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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白予青有趣地揚眉，“要不要這麼明顯地差別對待？我不比沈晏辭差吧。”
沈曄扯扯嘴角，仰頭直接喝空了他的第一瓶啤酒，然後傾身去拿第二瓶：“我可沒這麼說過，只是我暫時還看不到你身上值得我傾注心力的點而已。”
“你要不要這麼現實？”白予青感嘆一聲。
沈曄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現實點不好嗎？”
“的確沒什麼不好。”白予青撇嘴。
沈曄不說話了，白予青也沉默下來。
半晌後，白予青輕聲道：“你不問我來找你的理由？”
“不需要。”沈曄也同樣平靜地回答，“我沒有聽人主動說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