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的提示是：無限大的。
結合前面三個晚上的條件：活的、死的、不斷變化的。沈曄輕咬下唇，身體前傾雙手交握抵著下巴，視線盯著地板上的紋路一動不動，彷彿幾百萬掉到了那塊瓷磚地板上似的。
這幾個白天發生的事情真的是讓他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個遊戲的本質是找出小丑最喜歡的東西。
如果之前提示不夠充足，那麼現在已經第四天了……
“沈曄。”白予青在旁邊推了推一動不動的沈曄，“想什麼呢。”
沈曄被推了一下，開口就問：“你覺得答案是小丑還是我們？”
白予青：“？？？”
“有兩次機會，有沒有辦法讓肖磊說出其中一個而不是棄選。”最快反應過來的是黎鈺，他說完這句話扭頭去看了一下呆呆愣愣沒什麼反應的肖磊，以及站在肖磊旁邊雙手環胸、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鄭勤勤，默了一會兒收回視線。
沈曄看著他：“我還沒有厲害到可以這麼操縱一個人的時候好吧。”
現實世界你當然沒那麼高水平，但在這裡你可以啊。黎鈺衝他挑起眉。
薛時男卻道：“明天也有一個提示，可以等明天再最終考慮要選擇哪個作為我們的正確答案。”如果恰好選對了，還可以避免一整晚的逃命過程睡個好覺。
“可是你們不覺得，這個答案太荒謬了嗎？”沈曄突然開口。
其他人都沒說話。
他直起身，看向把目光都落到他身上的這些人：“無論是小丑還是我們，這個答案都給我有一種在玩我的感覺。”他頓了下，眉頭皺著，“本來一開始就覺得節目組設定殺戮小丑的這個機制讓我很不舒服，但是如果現在再告訴我正確答案就是我們第一天隨便瞎猜的一個答案的話……”
“你能怎麼樣？”沈晏辭問。
沈曄頂著眾人的視線沉默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不能怎麼樣。”
所有人都給了他一個白眼，包括鄭勤勤。
沈曄覺得，隨著遊戲的進展，越來越多人不把他當回事了，這樣不好。
因為先前對肖磊做過一點手腳，所以在聽到鄭勤勤說出跟之前的不同答案時，其他人根本就沒想過要跑，哦這個其他人當然不包括就站得離肖磊比較近的白予青和薛時男——沈曄敢保證，他從來沒有看過白予青溜得這麼快的時候。
“咦？”可能是沒想到今天會順利成這樣，小丑發出了疑惑的聲音，然後盯著自己的鐮刀出神。
沈曄才不管他咦什麼，招呼招呼人上樓拿拖把開始每日這個時間點的例行清理工作。而平時完成了任務後就陷入“機器人”狀態一動不動的小丑，第一次歪著頭盯著他們清理。
“看得開心不？”沈曄把拖把往拖桶裡一放，抓著拖把柄也歪頭看回去。
“還不錯。”小丑點點頭。
沈曄給了他一個白眼，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渾濁的拖桶水靜默。而後在小丑即將要重新站好的時候，他抬起了頭直接問：“你是人，還是機器？”
小丑似乎沒想到沈曄會這麼問，但他靜默了會兒後道：“這要取決於你們的腦海中，我是什麼。”
沈曄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可是這裡有六個人的大腦，你以誰的大腦為準。”
“……”小丑沉默了，而正在打掃衛生的其他人也停了下來。
而在他們目前看不見的一間巨大的監控室裡，威廉姆斯搖了搖頭看向肖博士：“博士，你確定要繼續進行這麼危險的談話嗎？萬一其他人因此醒來，我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是不是好事得試過了才知道。”肖恆嘴角帶笑，看著螢幕上沈曄的樣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終於要爆發了嗎？說實話我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以前的那個他了。”
他說完，慢條斯理看了一眼沉默的威廉姆斯：“肖磊怎麼樣。”
威廉姆斯聽過回答：“還不確定，畢竟每個人醒了之後都得有一段時間的緩衝期。”至於緩衝什麼，在這裡自然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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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到他記起來這一場遊戲發生的一切。”肖恆說。
威廉姆斯愣了一下：“肖博士？”
肖恆笑了：“你的表情不要那麼詫異，這也是實驗的一部分啊。”然後伸手一拍威廉姆斯的肩膀，“我相信你跟沈曄那突然善心大發的傢伙不一樣，是不是？”
威廉姆斯無奈地笑了：“我不太喜歡你把我和沈曄放在一起做對比。”
肖恆聳聳肩，收回手重新看向螢幕。
“看來這個問題太為難你了啊。”
沈曄收回視線：“不過我也不能對你有太多的要求是不是？畢竟製造你的人還沒有足夠的技術支撐你毫無破綻地回答我的問題。”邊說，他邊用力懟了一下拖把桶，臉上表情晦澀不明，“可能製造你的人連金剛狼都沒看過吧。”
“……”沈晏辭和白予青同時無語地瞄他一眼，黎鈺噗的一下笑出來。
薛時男倒是一臉疑惑，問：“金剛狼？”
這下到沈曄驚訝了，他看著薛時男：“你沒看過金剛狼？！”頓了下，看著對方疑惑的表情繼續非常不敢置信，“那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無敵浩克呢？”
薛時男搖頭的幅度變小了，然後在沈曄看外星人一樣的視線中停止了搖頭：“很奇怪？”
如果最後能活下來我一定要查查你是誰。沈曄如是想。
“很奇怪？”見沈曄不回答，薛時男乾脆扭頭問黎鈺。
黎鈺毫不猶豫對他點頭：“非常。”
薛時男被噎了一下，又看向白予青，後者不等他問出口就毫不猶豫點了頭。
又被噎了一下的薛時男看向沈晏辭，沈晏辭對他一挑眉，倒是好心解釋了：“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一系列超級英雄電影，你沒看過不稀奇，畢竟不是誰都像沈曄一樣，小時候有個當超級英雄的夢想。”
“不是，等下。”沈曄聽著聽著覺得不對，“我什麼時候有當超級英雄的夢想了？”
“上次你跟我聊天的時候提到了。”沈晏辭淡定望過去。
沈曄：“……”然後真誠道，“你是想捱揍嗎？”
沈晏辭比他更真誠：“你打得過我嗎？”
沈曄：“……”
其他人：“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