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曄瞭解自己，如果將自己等同於腦海中那個討人厭的沈曄……
按照他那種說起這個世界就沾沾自喜而不自知的表情，他基本能夠確定這個糾結的過程有多長。換句話說就是從沈博士開始意識到這個是錯誤的，到他找上威廉姆斯的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才讓他下定決心要毀掉這個專案。
一些威廉姆斯也不知道的事，比如威廉姆斯在敘述過程中說的自願者。
至於這傢伙說的肖博士不讓沈博士和自願者聊天什麼的……
其實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不過可能也只是一知半解。
“哦對了。”沈曄突然想起來，“沈晏辭怎麼樣了？”
“在這裡他還死不了的。”威廉姆斯說到這個就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沈博士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他現實生活中是國際刑警中的一員，還是獲過獎的那種。”
哇哦！怪不得他當初一眼就瞄中了沈晏辭！不過……
“國際刑警的？那他怎麼會自願參加這個實驗？”沈曄看著威廉姆斯，皺起眉問。
威廉姆斯聳聳肩：“好像說是為了給癌症的妹妹……哦對，博士你還沒想起來這個。每個參加實驗的自願者每個月都會有五十萬的慰問金，直接寄到自願者的家裡，以他們各自的名義。”
這麼好？沈曄卻覺得應該不是這個理由。
“對了，博士您……”威廉姆斯突然又道。
沈曄抬眼看向他，用表情展示什麼叫“有屁快放”的精髓。
“假裝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威廉姆斯小心翼翼地請求。
沈曄突然皺起眉，歪過頭有些困惑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是，在你眼裡失去記憶的我就這麼白痴？白痴到連偽裝都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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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上一場遊戲就挺不會的……”威廉姆斯小小聲地說，“你是不知道我快被你嚇死了……”
哎喲嗨？現在會說你了？充滿尊敬的“您”呢？
“那是因為實在太多問題了。”沈曄特別理直氣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你不以身犯險你怎麼找得到真相？再加上上一場遊戲無論是內容本身還是積分設定上疑點本來就很多，我就想著反正我都暴露了那就乾脆暴露多一點讓你們抓住我，至少在再一次洗我腦之前讓我摸到一點真相啊！”
威廉姆斯突然定定地看著他。
沈曄被盯住，也不覺得尷尬，而是一挑眉說：“幹嘛。”
“你和我認識的沈博士真不一樣啊……”威廉姆斯突然湊到沈曄的面前，眯起眼牢牢地盯住他的雙眼，突然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意外的好聽，“沈博士可不會這麼可愛。”
“…………呸。”
“……您噴到我了。”
“就是要噴你，滾開點。”
威廉姆斯抹了一把被噴了口水的臉，嘆著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然後看著沈曄說：“博士，雖然您現在還沒有想起來，但是這次我僥倖保住了你，下次不要再玩這樣深入敵營的事情了。”
“我既然都知道了，當然不會再這麼玩了。”沈曄輕輕撫平蓋在腿上的白色被單。
威廉姆斯卻不是很放心，他看著他再叮囑了一遍：“真的不要隨意挑戰，如果現實生活中……”
但是沈曄下一句話就非常顯然在搞事情了：“你有沒有辦法聯絡到沈晏辭的同事？”
“……我突然想起節目組有事情要我去處理，先走了。”
“滾回來。”
最終，沈曄還是沒有繼續為難威廉姆斯，畢竟這傢伙看起來就演技可以，連他都能糊弄過去的演技說真的不去演戲真的是浪費才能了。
哦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沈曄看著威廉姆斯：“現在是幾幾年？”
“現實生活中？一八年而已。”威廉姆斯聳聳肩，“其實未來三零年的時候現實世界也不知道會不會發展成我們現在這樣，你知道的，現代科技發展速度這麼快。”
“最好不要。”沈曄斜了他一眼，“這麼三觀不正的節目，誰敢弄出來就先買輿論搞死再說。”
威廉姆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是。”
沈曄又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有必要重點宣告：“你不要被《遊戲》總導演的名頭限制住了，雖然我現在還沒想起來，但那個肖博士我還是有點印象的。”
“你不是沒想起來嗎？”威廉姆斯愣了一下。
“是啊。”沈曄看著面前的被子出神，“但是我醒來了一小會兒，聽到了一些話。”
威廉姆斯倒抽了口冷氣：“你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你的名字，剛才就一直很想問了。”沈曄看著彷彿在忐忑不安的威廉姆斯，“你現在是什麼職位？能做到整個系統的總導演，你職位應該不低吧。”
“我……”威廉姆斯看著沈曄，嘴巴動了動，“就……”
“嗯？”沈曄挑起眉。
威廉姆斯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一樣道：“就你之前做什麼，我現在就做什麼。”
沈曄點點頭：“職位很高啊。”然後用一臉真誠的表情看著他，“就這樣你都沒辦法悄咪咪聯絡沈晏辭的同事，你該不會潛規則上去的吧。”
“這種東西你教我怎麼潛規則？”威廉姆斯非常無語，“而且你不知道，出了你的事之後肖博士幾乎將整個實驗室都控制起來了，你讓我上哪去聯絡。”
“……”沈曄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實在不忍心開口，“那你現在跟我在這裡聊了一個小時。”
金髮碧眸的男人那瞬間，所有舉動都彷彿被按了什麼暫停鍵一樣僵住了。他的視線恍然，嘴巴微張地看著沈曄，表情非常不敢置信，然後突然就一蹦三尺高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我的天，那我得找個好一點的理由來填補一下這一個小時的談話內容了，可是有什麼理由是可以用的？我的天我竟然不小心就和你聊了那麼久……”
坑了一把威廉姆斯的沈曄，非常自在地往後躺倒在床上，調整了一下睡姿閉上眼。
他什麼都不記得，現在睡覺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