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諷刺的是,那個提醒他的人已經不記得了。

沈曄和薛時男對視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為什麼不開槍。”薛時男看著他,又問了一遍。

沈曄翻了個白眼,吐出一口氣蹲下身:“你知道如果我不想積分變成零的話,我只有把你淘汰然後又將沈晏辭淘汰,我們三方積分對換才行吧?”

“知道。”薛時男看著他,眼神清醒,“所以你為什麼不下手。”

在這樣大好的局勢下,因為明顯沈晏辭是站在沈曄這邊的——團隊規則形同虛設,遊戲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出現小團體了,而更明顯的是,沈晏辭、沈曄和白予青一個小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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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沈曄看著他,“大概是因為你比較特殊吧。”

薛時男為這個答案高高挑起眉,他甚至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曄,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然而當他確認沈曄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虛假的下一秒,就無語地笑出了聲。

沈曄皺著眉看他,不明所以。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薛時男努力抬了一下腦袋,看向沉默不語的沈晏辭,“你們兩個加上白予青,你們這個小團體是無敵的,你懂嗎?”

沈曄皺了皺眉:“我也沒說我們不行。”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薛時男看著沈曄,快速又低聲、嘴唇幾乎沒有動彈地道,“你能夠操縱整場遊戲的走向,這就是你無敵的所在。”

沈曄垂下眼,然後和沈晏辭對視了一眼,又看向薛時男:“你……?”

“下場遊戲我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的,沈曄。”薛時男對沈曄勾起唇,突然發力。

“沈曄。”沈晏辭立刻加大力氣壓住薛時男,沈曄也立刻將槍口對準了薛時男的額頭。

他的掙扎停下了,薛時男睜眼看著頂在自己額頭的槍口,低聲又溫和道:“開槍。”

“砰——”

沈曄雙手環胸靠著樹,和沈晏辭隔了一段距離看著薛時男被節目組的醫療人員帶走。他的視線始終盯著薛時男剛才所在的位置,表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沈晏辭看著他,開口問道。

沈曄搓搓殘留著熱度的手指,搖頭說:“沒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紅色的指尖,耳邊響起薛時男說的那句話——你能夠操縱整場遊戲的走向。

雖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的確沒錯。

無論是白予青為了不讓自己積分變零而故意往薛時男的槍口上撞,還是沈晏辭幫她將薛時男按在地上讓他淘汰,這些都是他們在沒有相互做計劃的心照不宣。

因為他們三個在遊戲開始之前就已經分析過整場積分制度。

——淘汰方式是積分最低的五個人。但是沈曄很快發現,這次遊戲他們很可能會有超過五名選手的積分降為零的情況,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淘汰的方式就很耐人尋味了。

雖然沈曄在將這個結論說完之後,並沒有給沈晏辭和白予青支招。但是很顯然,這兩個人精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雖然這個萬全之策中間出現了一點點小差錯,但也因為沈曄的出現變得不是問題了。

就從這個結果來看,沈曄的確有操縱整場遊戲走向的本領。

然而就是這個結論,讓沈曄那瞬間有些恍惚了。

因為他肯定薛時男說這句話的意思並不只這個,可是他還能有什麼意思。

你到底什麼意思,薛時男。

沈曄眉頭微皺,咬著下唇冥思苦笑,最後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槍的沈晏辭給吸去了注意力。

他抬起頭看了沈晏辭一眼,又看看他手裡的槍,拒絕了。

“你知道只要這樣我們才能結束這場比賽。”沈晏辭看著他,低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這樣肯定已經引起節目組的注意了。”

沈曄聽完,有點自暴自棄說:“那就引起好了。”

他本來就因為自己想不起來事情感到煩躁,這些選手更不是他能從中找到答案的存在,他何必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之前是黎鈺,剛才是薛時男,他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敵是友。

沈晏辭眯起眼。

緊接著在沈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地伸手抓過沈曄的後頸將他拉靠在自己的肩上,垂下頭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沈曄怔愣,然後手裡就被塞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是槍。

他靠著沈晏辭的肩膀,在對方的操控下將槍口抵住了沈晏辭的胸膛,一聲槍響,他愣愣地看著沈晏辭身後被風拂過的樹葉草叢,耳邊全是沈晏辭那句輕喚。

“博士,不要著急,該想起來的東西你會想起來的。”

直到沈曄看到沈晏辭嘴角溢位的鮮紅,他才蹲下身去壓住不斷往外冒血的那個血洞。他表情複雜地看著沈晏辭,滿腦子的疑問就快噴灑而出了。

“第一是你的了。”沈晏辭張口說話,血也隨著湧出。

沈曄張了張嘴,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晏辭就這樣閉上了眼。

他看著沈晏辭的胸牌,他知道只要伸手摘下來,他們的積分就可以進行對換。

但是他下不了手。

沈曄坐在沈晏辭的身體旁邊,看著他一直閃動紅光的手臂不言不語。一陣風從他身後吹到了他的身上,冷得他打了個顫,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他看到了一雙腿,一雙穿著西裝的腿。

抬頭,沈曄對上了一個金髮碧眸的男人的視線——是威廉姆斯。

“沈博士。”威廉姆斯看著沈曄,他身後的醫療人員已經將沈晏辭抬上了杆架,而他則是一點都不嫌周圍髒兮兮地蹲下身,和沈曄平視,“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個瘋子,還是個傻子好。”

“我有個請求。”沈曄平靜地看著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點點頭:“你說。”

“在再次洗去我的記憶之前,能不能讓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一回。”

“抱歉,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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