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考試的日子,這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沙沙似乎並沒有怎麼當回事,依然起床就去公園裡跑步,打沙包,練習掌力。這個時候,葉菲卻早已經全副武裝好了,她把所有要用的文具都準備好,放在書包裡,甚至還幫沙沙備上了一份。

“沙沙,今天別練了,快回家洗澡換衣服去,我們得先去考場看一看,別到時找不到教室。”

“那有什麼難找的。”

“反正你快回家去換衣服吧。我在這裡等你。”

沙沙已經跑了好一會兒了,這時便提前收工,回家洗澡換衣服去了,葉菲則坐在公園的水泥凳子上,拿著書本溫習,做最後的衝刺。

不一會兒,沙沙便換了衣服回來了,葉菲站起來,跟他並肩走著,一邊仍在默默的記誦,沙沙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問:“你今天穿的衣服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

“沒戴那個吧?”

“謝謝你關心,放心吧,沒有,我這一套行頭,絕對是經過檢查的合格裝備,不會有問題的。”葉菲大聲說。沙沙這個傻小子,愣頭青,今天竟能細心的想到自己的服裝問題,能夠關心的詢問,雖然因為涉及女孩子的私密而令她有點害羞,不過主要還是開心。

兩人走出公園,在街邊買了包子和豆漿,邊吃邊走。

今天陽光燦爛,萬里無雲,街上的行人卻比平時多了許多。因為中考了,農村的學生也紛紛湧進了城裡來“趕考”,加上陪考的家長和老師,難怪到處都熙熙攘攘的。

到了考點的時候,時間還很早,但考生們基本上都到了,校門口有很多保安守衛,各教室前也用白石灰劃了線,有人守著,還不許進去。

沙沙和葉菲是在同一個考室,沙沙的考號是5,而葉菲的考號是35,無論怎麼排,兩人都不可能是挨著的。不過也無所謂,沙沙的成績雖然差,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舞弊。他甚至笑話自己,縱然給他一張試卷來抄,大概也抄不出好成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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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無所謂,所以他便覺得輕鬆,葉菲本來挺緊張的,可受他影響,也好多了。兩人在操場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一旁的雙杆上有幾個男生爬上去坐著聊天,不一會,班上陸續來了幾個同學,看到他倆,都走過來,站的站,坐的坐,丁冬和汪曉辰也來了。葉菲平時成績很好,這時也跟他們聊起閒天來,不像其他考生,此時正爭分奪秒的抓緊時間突擊複習呢,丁冬說一個女生: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女生說:臨時抱抱佛腳,總比不抱的好。此時背一個數學公式,背一個英語單詞都是好的。

考前三十分鍾,保安吹響了口哨,終於到了進考室的時間了,同學們三五成群、嘰嘰喳喳的走向各自的考室,而那些陪考的家長們則紛紛擁擠在校門口那塊方寸地方,翹首等待。

這場考試果然很嚴,就像上飛機前的檢查,大家在教室門口接受檢測,凡有違規的東西在身上,那個鐳射檢測機就會發出嘀嘀的警報聲,直到你把身上帶金屬的手錶呀、鋼筆呀、手機呀之類脫下來,放在門口一張指定的課桌上,才安全透過。

沙沙和葉菲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見課桌上已經堆滿了東西,大多是考生們帶來的包包、課本,兩人除了必帶的考試用文具外,都沒帶什麼多餘的東西,自然一次安全透過,兩人找到各自的座位,果然相隔甚遠,沙沙坐在第一豎行靠窗的地方,而葉菲卻坐在最後一行。

沙沙挺喜歡這個座位的,每次考試的時間,對於他來說都太過漫長,又不好早早的離開,何況交卷的時間是至少要半個小時的。所以他每次考試都是先瀏覽一遍,把自己知道的那幾個有限的題做好,其他的就胡亂填一氣,選擇題還好,ABCD隨便填,是非題更簡單,不是對就是錯,正確的機率達到百分之五十,難的是填空題,問答題,有時候真是抓破腦袋也不知道該填些什麼,即使只是想胡亂填一個答案。畢竟,胡亂也並不是那麼好胡亂的。坐在這靠窗的位置,在那難熬的等待時間裡,就可以看看窗外的陽光,聽聽校園裡枝頭的鳥叫,甚至看那些監考巡視員們走來走去的樣子,當他們走到窗前的時候,也不收回目光,而是坦然自若的與之對視,無論他們是狠狠的瞪眼,還是嚴肅而無聲的警告都全部無視,這都是坐在別的地方所無法享受到的樂趣。

離開考還有一段時間,監考老師已經嚴肅的站在講臺上,宣讀著考試規則,大家靜靜的聽著,教室裡安靜得連寫字的沙沙聲都沒有。

監考老師共兩個,一個男老師,瘦瘦高高的個子,年紀有四十多歲了,可臉上依然長滿了青春痘,另一個是年輕的女老師,三十歲似乎還不到,長髮披肩,嘴唇極厚,長相普通,但皮膚挺白的,所以讓她看起來也不失一種青春飛揚的清秀。她顯然是主考,說話,強調紀律什麼的都是她。

一看她的臉和聽她說話的口氣,就知道不是容易說話的主。坐在沙沙前面的是一個女生,短頭髮,瘦瘦的,也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中暑――今天的天氣可真熱,坐在沒有空調的教室裡,大家的汗水都在一個盡的流――突然暈倒了。她暈倒的時候,輕輕的喊了一聲,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極為突兀,大家都紛紛瞧向她,只見她猛的一歪,好像坐的椅子壞了,斷了一條腿似的,斜斜靠在了沙沙的座位上。

沙沙真不虧這些年的練習武功,果然眼疾手快,忙一把扶住她的肩,站起來,見她眼睛緊閉,已經暈了過去,也顧不得向監考老師請求,忙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抄住她的腿彎,把她橫抱起來,向教室外走去。那男老師忙先出去叫醫生。女老師跟到教室門口便停下了,回頭對有些騷動的考生們說安靜。

守在校園裡待命的醫生和護士聞訊馬上趕了過來,沙沙直把女生抱上救護車,只見醫生捏了捏她的人中,給她注射了一針,女生便幽幽醒來。

“是中暑了,又有點痛經,所以休克了,沒事,打一針,休息幾分鐘就好了。”醫生說。

這時,開考的鈴聲響起來,沙沙準備回到教室去,被那女生叫住,說:“同學,你等等我,我也回去了。”

“你得休息休息,再打一針,幾分鐘就好。”醫生說。

“你能等等我嗎?”女生望著沙沙,哀求的說。

“沒事,你休息一會就能自己回去,這裡也沒幾步路,難道你還想叫他再抱你回去?”那醫生挺幽默的,笑著打趣她。

那女生不禁羞紅了臉,但並不否認。她想,考試了,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這男生在這寶貴的時間裡能抱自己來已經不錯了,現在已經開考,肯定不會答應自己的。誰知沙沙一口答應,對於他來說,考試的時間實在太長了,能在外面消磨幾分鐘,真是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女生來說,卻只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醫生為她吊了一小瓶鹽水,注射了十來分鐘,她卻覺得無比慢長,好像是在爭分奪秒的戰場上,自己因為這十來分鐘,就將丟掉一塊陣地,吞下一場敗戰一般。好不容易打完了,她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但走路還有些腿軟,沙沙扶著她,幸好這裡離教室很近的,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考室。老師叫二人坐下,補發了考卷,並提醒兩人寫好姓名準考證號之類。

坐在沙沙旁邊的是位胖胖的女生,她見兩人再次進來的時候,老師並沒有對他們進行檢查,頓時靈機一動,啊的一聲慘叫,也裝暈了過去,歪的時候,用力過猛,譁啦一聲,後面的座位被她差點碰倒,饒是如此,還是被推後了好多。她也差點摔在地上。

靠,不是也想叫我抱了去送醫吧?拜託,你這重量級的我可抱不動啊。沙沙低聲咕噥。

“怎麼回事啊,你怎麼了?”女監考老師走過來問。

胖女生眯了眼睛想裝暈,只是後面座位被她推得太遠了,她沒有地方靠,又不能躺到地上去,只得改變策略,趴到桌子上,裝作痛苦的樣子說:“我肚子痛。”

“怎麼了?要拉肚子?”

“是是是。”

“去吧。”

胖女生捂著肚子,晃動著兩瓣肥肥的屁股出了考室,馬上鑽進了女生廁所,她裝作解手,邊回過頭來,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女監考老師並沒有跟進來。她馬上繫好褲子,出了廁所,發現沒有人注意她,於是飛奔著出了校園,從一個中年女子手中拿過一個小小的東西,那就是傳說中的舞弊器,然後又飛快的奔回學校。她那麼胖,想不到跑起來竟能這樣的飛快。她到廁所裡把那東西用一個衛生巾包了,藏在內褲中,然後拭乾了臉上的汗水,勻淨了呼吸,這才裝著肚子還痛的樣子,微弓著腰,捂著肚子,慢慢的往考室走去。

“等等。”一個聲音輕輕的說,那個女監考老師攔在了她面前。

這輕輕的兩個字,就像一個晴天霹靂,幾乎沒把她震暈過去,她強自鎮定,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心咚咚如鼓般擂了起來。

“我剛去上廁所的。”她說。

“我知道,不過要例行檢查後,才能進考室。”監考老師說。

“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

“出去後再進來,得重新檢查。”

“他們怎麼又不重新檢查?”胖姑娘惱了,指著沙沙和剛才暈倒的女生說。

監考老師只得指了指沙沙和那女生,說:“你們過來一下。”

沙沙和那女生走到門口,老師給他們身上檢測了,沒有事情,兩人回到座位上繼續考試。這時老師再檢測胖女生,卻發出嘀嘀的警報聲。

“怎麼回事?”老師問。

“我不知道,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啊,是不是你這儀器壞了呀?”

“胡說八道。”

“不信你搜我身,如果我身上有什麼,隨便老師怎麼處置。”胖姑娘急道。

“我不搜,沒那功夫,也沒這權力。但反正如果有警報,你不能進考室。”

“老師,這不公平。”

“請勿在這裡喧譁,因為你的原因,已經吵到其他同學們了,這才是對大家最不公平的事,現在離開考的時間已經快過去三十分鍾了,按照規定,開考三十分鍾後,將不再允許進考室,同學,那就意味著你將被取消考試資格,所以請你抓緊時間。”

“老師,他們兩個出去過,也可能把舞弊的東西放在座位上了。”她還是不甘心。

“還有五分鐘。”監考老師不理她,只是看了一下手腕中的表,淡淡的說。

胖姑娘狠狠的跺了跺腳,只得回到廁所,把東西取出來,這才回到考室繼續考試,可是心中恨意難平,她回過頭來,見沙沙正看著她,不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教室裡回覆了安靜,除了試卷翻動的聲音,和同學們寫試卷時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什麼聲音也沒有。監考老師在考室裡來回巡視,腳步輕如貓咪。

有些想舞弊的同學苦不堪言,兩個老師不停的巡邏著,四隻眼睛虎視眈眈,讓他們根本不能搞半點動作。

“氣溫這麼高,還走來走去的不停歇,不累啊。”有誰低聲嘟噥說。

沙沙很快就答完了試卷,反正不會的要麼隨便填,連拋硬幣看正反的形式都省了,要麼就空著,速度自然快如飛機。看一下手錶,才是過去一個小時而已,還有一個小時呢。他不想提前交卷,怕影響了葉菲,但他沒事可幹,便在草稿紙上畫畫,他津津有味的畫了一幅武松打虎圖,又畫了一幅李逵救宋江,好不容易熬到了交卷的鈴聲響起,不禁松了口氣,只見許多同學仍然埋頭急急的寫著,恨不得時間再延長一天一夜方好。

交卷後,沙沙和葉菲一起出去,沙沙問葉菲考得怎麼樣,葉菲說很好,題目都是自己會的,連作文都是自己喜歡寫的題目,估計考得不差。她的心情非常好,問沙沙怎麼樣,沙沙說:“我的怎麼樣,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彎累狗的。”

“彎累狗的?什麼彎累狗的?”葉菲聽不懂,疑惑的問。

“彎累狗的都不知道?就是很好的意思啊,看來你的英語學得也不怎麼樣啊,這樣你怎麼能考好?英語要後天才考,這兩天你得惡補下才成。”

“你說的是英語?”

“是啊,不是英語難道是德語?”

葉菲想了想,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彎了腰直不起來。彎累狗的,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不知他這幾年的英語到底怎麼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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