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走出門去,坐電梯直下一樓,外面陽光耀眼,烈日下,依然有許多人在操場上練武,倒是有模有樣。他穿過人群,出了武館,徑直上山往少林寺而去。走到半路,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叫他,回頭一看,見是李北追了上來,便不停步,依然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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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黃沙沙,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呀。”李北攔在他前面,氣喘吁吁的說。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學真正的少林功夫而已。我的目標是少林寺。”沙沙站住說。

“唉,跟你說白了吧,其實你昨天大鬧少林寺,已經驚動了高層,我師傅就是奉少林寺方丈之命收你為徒的。你想呀,我們是武館,收學員可是為了賺錢的,我們現在把你從派出所保出來,還倒花錢,以後教你武功,還包吃包睡,一分錢不收你的,是為了什麼?哼,若不是少林寺方丈有命,誰理你呀,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啊!”

“真的?”沙沙問,心想,難道方丈真的知道自己拜師求學的事了?

“騙你有用嗎?你一不是高官子弟,二不是富家公子,哼,騙你有飯吃呀!”李北不屑的聳了聳鼻子,“你知道別人到我們武館學武,是多少錢一個月嗎?八千!八千塊一個月,你現在倒好,一分錢不用出,倒好似在求你似的。”

學武當然要錢,不只學本領,還包吃包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道理沙沙當然懂,所以被他說得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走吧,你別不知趣了,昨天被派出所關起來的事就忘記了?少林寺可不是電影裡演的那樣了,現在輕易不能進的,你想啊,進了少林寺,就像進了機關單位一般,有吃有喝有工資拿,還能學武功,那可是真正的鐵飯碗,哪那麼容易?方丈更不是一般人物,更不可能教你武功,現在他指名叫師傅收你,那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你如果還去少林寺一跪二跳三上吊的,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方丈雖然是有德高僧,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但有些剛入門的小和尚,氣性修養未必就有那麼好,惱起來了,真把你打一頓也未必就不可能。”

沙沙聽了,只得跟著李北往回走,他倒不是怕捱打,只是覺得李北說得對,人要知好歹,如果方丈真叫自己到武館習武,那說明武館也不差,何況能得方丈關照,確實已經算得上很榮幸的事情了,為人要知足,可不能得寸進尺,那會讓人討厭的。

重新進武館的門,沙沙特意打量了一會高懸的牌子,寫的是“少林武術館”。名字中有個少林,看來與少林的關係果然很深。也罷,既能學得少林武功,還不用出家做和尚,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從此沙沙開始了正式學習武藝的生涯,當天回去後,他就正式拜了雷一劍為師,李北又為他安排了宿舍,這宿舍一共是四個人,除了李北和沙沙之外,還有另外兩人,都是十七八歲。一人姓傅,叫傅文,一人姓洪,叫洪亮。

雖然沙沙拜的是雷一劍為師,但雷一劍日常卻並不教他武功,學校有統一的教官,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姓金名城,每天清晨五點,起床鈴已經響起,眾人匆匆忙忙起來,用五分鐘洗漱完畢,然後就集合到操場跑步,跑上二十圈,一萬米,這才休息吃早餐。

沙沙在家的時候就起床起得早,對於這種生活並不覺得苦,反而覺得,這才像學武的樣子。只是每天金教官教的,都是些基本功,跑步,站馬樁,下叉腿,打沙包,這些在家裡,沙沙自行就練習,來這裡是要學習高深武功的,每天練這個,練得心煩意亂。

金教官不苟言笑,問他什麼就是一句話:練好了再說!弄得沙沙很是鬱悶,不過鬱悶歸鬱悶,每天還是早早的起來訓練,不敢稍有偷懶。心中卻想,我千里迢迢的到這裡來,難道就是來練習跑步的嗎?跑步誰不會練啊。不過想到自己根本沒交學費的,便又為自己的不滿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進了少林寺會是怎麼樣呢?

怎麼樣?天天挑水劈柴洗衣做飯,或者守門當保安。李北說。李北當然清楚他的不滿。聽了李北的話,想想電視上也都是這樣演的,新入門者都要先幹雜活以磨練的,也許自己實在是太心急了。

一天正在練下叉腿,雷一劍來看他們練習,見了沙沙,笑問:“練得怎麼樣啊?”

“師傅。”沙沙說:“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真正的武功啊。”

“你急什麼?基本功都練好了?”

“差不多吧。每天都練這些,我都練很多年了。”

“跑步可以超過劉翔了?”雷一劍笑咪咪的問。

“我是來學武的,又不是練跑步的,我練跑步,我不如直接去參加比賽了,我有劉翔快,都成世界冠軍了,還學什麼武。”沙沙不喜歡這樣的調侃,非常不禮貌的回答。

“哦,說得有道理,但你跑得不快,敵人追上來,怎麼辦?”雷一劍倒並不生氣,依然笑著問。

“敵人追上來,自然迎上去。學習武功又不是為了逃跑。”沙沙簡直有點生氣了,這不是很明白的道理嗎?

“那我考考你的基本功,看你是否真練好了,是不是真的有學習下一步的資格。”雷一劍呵呵笑說。沙沙看著他的笑臉,心想你不會叫我跑步,然後說,要跑得比劉翔快,才算有資格吧。“你給我下一個叉腿吧。”

這還不簡單,沙沙緩緩叉開雙腿,然後慢慢的把屁股坐在地上。成了。

“這就是你的叉腿?”雷一劍笑得更歡了,這是明顯的嘲笑。但沙沙有些慚愧,確實,他的兩條腿不在一條直線上,而是呈一個八字形,但自己能夠叉下去就不錯了呀,要成直線幹嘛呀,難道別人打你的時候,你把腿叉開,就會讓敵人嚇跑不成?

“站起來吧,你不是說我沒教你武功嗎?那我就先教你怎麼下叉腿吧。”雷一劍說,他讓沙沙重新叉腿,但要想直直的完全下去,根本就做不到,兩腿之間的韌帶已經開始發痛。就在這時,雷一劍忽然出手,兩手從後面按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往下壓。這一壓,重有千斤,沙沙只來得及啊的一聲慘叫,屁股已經坐在了地上,而兩條腿成一條直線,就像一個“一”字,沒有半點傾斜。

巨痛讓沙沙的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音,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眼淚不爭氣的從眼中直往外冒,像槍戰片裡中了子彈的傷口汩汩而出的血水,棉花都堵不住。他似乎聽到了兩腿之間的韌帶撕裂的聲音,就像一不小心,把一本書從中間撕成了兩半。

“你怎麼這樣?”他抬頭看了一眼笑咪咪的雷一劍,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他竟然如此狠心,比自己那從沒見過面的父親更狠,自己是不是殘廢了?以後還能走路嗎?這時的痛楚是隱隱的,並沒有撕心裂肺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痛得太過巨大,已經麻木了,但這件事情的可怕,終於讓他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但周圍的人卻似乎並不介意,就像看見別人挨了一巴掌般表現漠然,李北和傅文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來。

“沒事的,要想練功夫,就得付出血淚,不付出代價,是很難練好下叉腿的,當初我們都這樣過。”李北說。

“是呀,很痛苦,不過過後好起來也挺快的,我們都經歷過,當時覺得挺可怕,現在想起來,若不狠點心,哪裡能學到真功夫。”傅文也說。

“帶他回去休息休息,到醫務室叫醫生給他敷上藥。”雷一劍對李北說,然後回過頭來對沙沙笑:“你不是怪我不教你武功嗎?今天算我給你上的第一課。好好練吧,練武的人,別一點痛就哭哭啼啼的,還想去少林寺呢,你去少林寺打聽打聽,那裡武功高強的小和尚很多,可哪個受的苦不是車載斗量的。若受不了苦,趁早回家讀書去,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然後轉身離去了。

風中凌亂的沙沙不禁在心中恨恨的操了一頓娘,伸手用手背把眼淚擦乾了,在心中重複著那句話:要想練功夫,就得付出血淚。哼,別小看我,你們等著瞧吧。

醫務室的蔡醫生和護士盧小敏親自來給他治傷,蔡醫生是一個四十歲的婦人,臉上皮膚依然光潔,風韻猶存,留著一頭齊耳短髮,非常瘦,白大褂裡面翻出一件黃色上衣的衣領。護士盧小敏只有十七八歲,剛剛在衛校畢業不久,圓圓的臉蛋有點嬰兒肥,長髮用蝴蝶結鬆鬆的在腦後扎著一個馬尾,耳朵光潔,像是用雪狠狠的擦洗過一般,沒有打耳環孔,但那耳垂一團柔柔的樣子,竟有種性感的意味。

沙沙躺在自己的床上,兩腿之間痛得越來越劇烈,彷彿現在就有一把鋸子在那裡來回鋸著,還發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聲音。但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再一次哭出來,汗水卻像豆子一般從額頭滾落下來,幾位同室的師兄都安慰著他,洪亮說:“想哭就哭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當初裂韌的時候,可是整整哭了一夜,哭得就像娘們,才不管別人笑不笑話呢,誰笑話誰有本事也來這一出,看他哭不哭。”

蔡醫生和盧小敏進來的時候,他幾乎痛得快暈過去了,他倒希望自己暈過去,這樣就不會感覺到痛楚了,時間就不會再顯得那麼漫長,就像被病痛折磨得睡不著覺的人一樣,希望自己趕快睡去,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那是多麼好的事情。看見這個美麗的女醫生進來,他用力撐起身子,靠在鐵架子床頭。

“把褲子脫下來。”蔡醫生和氣的說。

面對兩個女子脫褲子?沙沙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竟然暫時的忘記了痛。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脫吧,我這麼大年紀了,有毛的沒毛的,看過多少,怕什麼?”蔡醫生笑說。李北等三人也笑了,笑得還有些不好意思。盧小敏趕緊轉過臉去,不敢看任何人,本來就紅的耳朵根,更像有火在燒一般。

“幫他脫了。”看沙沙沒有動,蔡醫生對李北等人說。李北和傅文上去,把沙沙的皮帶解掉,褲子腿到膝蓋,沙沙本能的想用手去抓,卻又忍住了,這是在治病,確實沒什麼好害羞的,矯情什麼呢?

“全部脫掉,留在腿彎幹什麼?不好上藥。”蔡醫生說。於是李北把他的褲子全部退下,扔在床內。

蔡醫生動手移開沙沙並擾的雙腿,痛得他不自禁的又是啊的一聲。因為痛得厲害,那東西軟軟的垂在中間,竟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失去了平素的昂然之勢。沙沙當然不希望讓人看著它驕傲昂然的樣子,但忍不住竟想,她會不會嘲笑我的小呢?平時它可不是這樣子的。自己也覺得在這關頭,還想這些有的沒的,真是無聊。

但蔡醫生卻似乎連正眼都沒瞧它一眼,只是看了它下面的裂痕,用棉籤點了藥輕輕的塗過,沙沙咬住牙關,可那痛得想叫卻只能忍著的悶哼聲倒更慘不忍聽。

“給他上藥吧。”蔡醫生對盧小敏說。

“我不。”盧小敏依然看著門,沒有回過頭來,她的後頸都已經紅了,像被熱水燙過的一般。

“你不?”蔡醫生詫異的說:“那你學什麼護士?”

“護士是用來打針的。”盧小敏輕聲說。

“護士只用來打針嗎?那你的意思,上藥應該醫生自己來羅?你這麼靦腆,打針也要看屁股,那你倒好意思?”

“屁股只是屁股嘛。”

“屁股只是屁股,雞雞也就是雞雞,有什麼不一樣?你是學醫的人,眼裡只有病情,而不要想著別的,所謂眼中有色,心中無色,你心中有了色,雖然不看,頭腦裡一定也在想像的呢。”蔡醫生說,她的口氣並無責怪的意思,說著說著自己倒笑了。

“我才沒想呢。”盧小敏又羞又急,不禁輕輕跺了跺腳。

“得了得了,這東西遲早也要看的,你們九十後,怎麼還沒有我們老太婆思想開放?現代人不應該是這樣子啊。”蔡醫生雖這樣說,還是自己給沙沙上了藥。

“現在給他打針吧。總不會還是要我來吧。”

盧小敏小心的回過頭來,見沙沙已經轉上牆內,只露出半邊屁股,這才忙開啟藥箱,拿出注射器和藥水,開始配藥,當她趴下來給沙沙注射的時候,蔡醫生忽然哈哈笑了起來,這一笑引得李北等三人也笑了。盧小敏小手一顫,針頭扎進了沙沙的屁股,這一針扎得甚痛,但因為韌帶處的痛太過劇烈,針刺入屁股的痛楚幾乎都被他忽略了。

沙沙蓋好被子,仍然仰靠著床頭,盧小敏給他的手腕注射掛針,兩眼幾乎不敢看他。沙沙看她那紅紅的臉蛋,像極了兩瓣盛開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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