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關於人和動物的區別,老師講的是:人會創造並使用工具,而動物不會。可是沒過幾年,就被啪啪打臉,因為事實證明,動物也會。

比如說黑猩猩,就知道用木棍引白蟻吃,那根用來引白蟻的木棍,對黑猩猩來說,那就是創造並發明的工具。

再比如說狒狒,BBC的記錄片裡講過,非洲某個犄角旮旯的狒狒,居然知道用石頭砸開果實的外殼,而這項技能,小狒狒居然用學5年才能完全掌握。

你說要是地球上的人類那一天突然全部滅絕了,這些個玩意會不會發展出新的智慧物種?它們可也是雜食的。

辛棄疾覺得,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是,放火。

除了人類以外,地球上已知物種中,再也沒有掌握這項技能的了。

而正是這項技能,讓人類掌握了超越基因的力量。一個人,終其一生可能也砍不光一個森林。但一個三歲的孩子,卻可以輕易的燒光它。

這就是力量。

辛棄疾看著噼啪燃燒的火堆,愜意的抽了一口煙,剩下的已經不多了,要不是為了慶祝自己的喬遷之喜,他還真是捨不得抽,平常,他都是拿出來放在鼻子下面聞的,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呆多久,日子可得緊著點過。

果不其然,火一生起來,就從樹洞裡跑出許多玩意,他能認出的就有馬陸、蜈蚣、蛇、還有紅顏色的青蛙,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這蛇和青蛙都能住到一起,難不成這蛇也有吃素的?

為了能徹底趕跑這些原住民,辛棄疾把一根剛剛命名為“六月花號”的木柴又丟了進去,然後是“七月花”、“八月花”、“九月花”,說實在的,要把這4米多長的樹洞燒一遍,也真不是件輕鬆的事。

把最後一些幹木柴丟進去以後,辛棄疾又折了一些新鮮的樹枝、灌木丟進去,產生的煙也可以把樹縫裡的蟲子燻死或者趕走。

然後他就往回走,要到湖邊去把自己的家當都帶過來。

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但在辛棄疾離開後不久,一隻有筒體黑色,卻有著灰白色長翎的烏鴉飛過,在看到這棵樹冒出的滾滾濃煙之後,它輕展雙翅,在空中繞圈盤旋,彷彿在觀察這棵樹到底發生了什麼。在繞了幾圈發現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只烏鴉飛了下來,在一團青色的閃光之後,這只烏鴉居然變成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男子,他有著一頭蓬亂的墨綠色的長髮,亂糟糟的就像一團糾纏的海帶,頭上歪歪斜斜的帶著一頂灰色的圓帽,帽子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是別了一隻青翠的樹枝用來區分正反面,樹枝還帶有幾片葉子。

他手裡拿著一根木頭做的手杖,杖首被簡單雕琢成一個鷹首的樣子,可能是不適應變形的過程,或者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在從烏鴉變成人之後,這個男子就拄著手杖拼命的咳嗽,好像不把自己的肺葉子咳出來不罷休一樣。

好一會他才止住了咳嗽,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前胸,“哎呦,年紀大了,這變形不能太急啦”。

說完,用手抹了抹眼淚,拄著手杖開始四處檢視。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有人,呃,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說人的範圍小了點,那也至少是有什麼東西在這裡放火,並且放火這傢伙的防火意識還不錯,防火溝雖然簡陋,但畢竟還是有的,0和0.1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這個烏鴉男子東看看,西瞅瞅,發現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在一陣綠光之後,又變成烏鴉飛走了。

對這一切,辛棄疾都毫不知情,他先是花費了十幾分鍾走到乾枯的河床,然後又花了十幾分鍾才走回湖邊。

雖然沒有掌握“觀天”的技能,但他只是廢宅,又不是智障,天在變黑還是能感覺到的。

趕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又趕到早上烤魚的地方,果然,自己藏起來的魚已經不見了,不過幸好他還有後手,又到湖邊,把放在水坑裡吐淤泥的淡水蛤蜊撈了出來。

想象自己的晚飯還沒著落,他只好再下水去摸魚。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這的魚是真的傻,他居然又在捕魚陷阱裡抓到了兩條魚和一隻蝦。蝦他見過不少,也吃過不少,不過這筷子長的淡水蝦,還是真是第一次見。和印象裡一般青白色外殼的淡水蝦不同,這只蝦的外殼居然和淡水蛤蜊一樣,是青黑色的。

或許這是淡水蝦的新品種也說不定,辛棄疾暗自想。

這時候天氣已經開始明顯變暗,他趕忙把東西都收拾好,往自己的新家走。

路上很順利,辛棄疾也看到了這個地方的第一個同類,一頭鹿。大家同屬於哺乳動物,辛棄疾感覺很親近,想過去打個招呼。

不過這頭鹿明顯智力正常,雖然在它的鹿生裡,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直立猿,但這並不妨礙它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在看到辛棄疾試圖接觸自己後,這頭鹿不屑的噴了噴鼻子,輕舒四蹄,不見了。

辛棄疾感覺太傷心了。這地方的老鄉明顯不熱情啊。

無驚無險的又走回那顆樹,火早已經熄滅了。天邊已經掛上了晚霞,在生好火,烤完魚、吃完飯之後,天就已經完全黑了,辛棄疾已經沒法把樹洞裡的灰都弄出來了。沒辦法,他只好用木柴把灰儘量掃到一邊,然後找幾根粗大的木柴往那一擱,就當是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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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例把火塘點好之後,往木柴床上一躺,辛棄疾就明白了勾踐的感受,這要是誰把自己逼到睡這樣的床,那真是不把他大卸八塊,難消心頭之恨啊。

入夜後不久果然又下起了雨,不過比起昨天,那是差的遠,別說閃電,連雷都沒有,馬馬虎虎的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

再次被雨聲吵起來的辛棄疾非常滿意,自己的新居所那真是滴水不漏。帶著對你自己新居所的滿意和對自己床的不滿,辛棄疾再次進入夢鄉。

而在湖中,赤磷族長正在詢問伊瑞卡談話。

“我不明白,伊瑞卡先知,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接觸那個人類,為只是偷偷為他準備食物呢?”

伊瑞卡先知並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從小被她看著長大的族長。她或許不是洛卡魚人歷史上最強大的領袖,但肯定是最有自強之心,或者說最有野心的領袖。洛卡魚人也需要這樣的一位領袖,自從“碎麟戰爭”失敗以後,洛卡魚人就被從生活了幾個世紀的淺海驅逐,它們被迫溯河而上,歷經坎坷與磨難,來到了現在定居的這片湖泊,為了不種族滅絕,洛卡魚人必須自縛手腳,控制族群的規模,不然,他們會在吃光所有食物後餓死自己。蜥蜴人森林並不是一個講究仁慈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的庇護,強大的““八岐議會”會毫不猶豫的奴役所有洛卡魚人,甚至更糟。

所以,自從“碎鱗戰爭”以後的歷任赤磷族長,無時無刻不在為族群的未來尋找出路,他們中的許多,採取了過激的辦法,比如上一任的赤磷族長,就試圖透過一個傳奇儀式,強行引導河流走向,以擴大湖泊的面積。她無視了自己的預言與忠告,最終的結果就是儀式失敗,河流消失,水位下降,洛卡魚人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

洛卡魚人需要每一個機會,每一個希望。

伊瑞卡先知看著這一任的赤磷族長,但她眼前卻浮現出上一任族長的音容相貌,然後是上上任,然後是上上上任,再然後是上上上上任。。。。

最終所有的容貌扭曲融合成她眼前的赤磷族長,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了。洛卡魚人的命運應該由他們自己選擇,那麼就選擇吧,是發展壯大,還是徹底滅絕。

伊瑞卡先知用手掃過湖面,就化作水花消失於湖水之中,而在她手掃過的水面上,卻出現了一副畫面,畫面是一個巨大的湖泊,你甚至可以成為海,湖水寧靜而湛藍,無數的洛卡魚人在水中遊弋、嬉戲,而在淺水地區,是各種石質建築、雕塑、神廟,手持長矛、堅盾、腰跨利劍的武士或在站崗、或在巡邏。。。。

赤磷族長還沒來得及欣喜,畫面就在一陣扭曲後發生了變化,還是在湖泊中,洛卡魚人的屍體在水中沉沉浮浮、斷裂的四肢、內臟、軀體、頭顱成為水中魚蝦的果腹之物,淺水和岸邊的蘆葦在燃燒,被困在火海中的洛卡魚人發出無聲的哀嚎。。。。。

畫面消失了,赤磷族長愣愣的站在哪裡,好一會,才悄無聲息的消失於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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