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神是不存在的。不論是真神安拉、耶穌基督、還是奧丁宙斯、我佛如來。所有神,不論大的小的、善的惡的、人形的非人形的,無一例外。所有以神之名的行動,不論是善的惡的、高尚的卑鄙的、和平的戰爭的行為,歸期本質,都是人性的驅動。

而在泰瑞爾世界,神祇,卻是真實存在的。

勞格茲?的顯聖,對蜥蜴人來說,是最重要的歷史事件,對泰瑞爾世界來說,也是最重要的歷史事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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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人有了自己的神,有了自己的信仰,原始而粗陋的薩滿巫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蜥蜴人族群中絕跡,而一個個口呼勞格茲?聖明的牧師,取代了他們的位置。

蜥蜴人的文明發展程序進入了快車道,氏族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更大的群體---部落,所代替。而正是在這一過程中,“蜥蜴人”,這一普世的概念被各種群的蜥蜴人所接受,蜥蜴人才相信,雖然大家都不同鱗色、體型、習性,但都是同一種群;也正在這一時期,蜥蜴人開始了尋根之旅,開始好奇自己種群的由來。

在無數的神話、故事、傳說、檔案中,蜥蜴人找到了自己血脈的源頭,大海蛇-許德拉。在描述泰瑞爾世界創世的史詩《伊邪那美》中,大海蛇許德拉被描述成大海詭譎多變的象徵。在創世諸神與黑土暴君所爆發的那場大戰中,作為黑土暴君的盟友,大海蛇許德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離開海洋,來到陸地。

祂殞命於此。

這也是“八岐議會”名字的來源。

而正是由於相信共同的血脈來源,又有著相同的信仰,蜥蜴人很快,就從部落階段,發展到鬆散的部落聯盟,這也可以看做是八岐議會的雛形。

在這個階段,也就是蜥蜴人從氏族發展到部落,再發展到鬆散的部落聯盟階段,權力的來源發生了扭曲。

在最開始的黑暗歲月,權力很簡單,誰胳膊大、拳頭粗,能打的別人叫爸爸,誰就是大哥大,反之,就是弟中弟。

真理就是這麼簡單。

但在氏族階段、部落階段、氏族部落聯盟階段,個人勇武的重要性開始下降,因為朝不保夕、種群滅絕的危機不是那麼迫在眉睫,甚至可以說是消失了。生活雖然依舊艱辛,但生存的目標已經從活下去,變成了壯大族群。

誰能帶領族群在戰爭中取得勝利、發展部落、壯大族群,拓展生存空間,誰就能發號施令,擁有權力。

但就在這個時候,世俗權力與神權,開始發生隱晦的衝突。但由於正值蜥蜴人勢力發展的高峰期,所有的矛盾衝突都被高速發展帶來的紅利所掩埋,蜥蜴人社會就像發了瘋的野牛,勢不可擋的撞開了種群發展路上的所有障礙,然後抓住了魚人帝國內戰爆發的時機,一舉奠定了在蜥蜴人半島的主導地位,建立了龐大的帝國。

世俗權力與宗教權力之間的衝突,隨著帝國制度的日趨完善而漸漸加劇。這看起來不可思議,因為蜥蜴人信奉的並不是來路不明的邪神,作為蜥蜴人的種族神,勞格茲?的目的就就是幫助蜥蜴人發展壯大,而蜥蜴人的發展壯大,也會回饋給這位神祇,讓祂更加強大,這應該是個良性循環才對。

在蜥蜴人發展壯大的時期,事實確實如此,世俗權力和宗教權力目標完全一致,為了種群的發展,兩者精誠合作、不分彼此;但在帝國時代,生存環境和競爭對手的改變,讓兩者有了不同的利益訴求,對一方有利的事情,對一方,可能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人口。

對於帝國來講,人口並不是越多越好,因為從貿易、狩獵、牧魚帶來的食物是一定的,上下浮動的範圍不會太大,所以,在沒有更好、更穩定的食物來源之前,蜥蜴人的人口不應該肆意擴張。帝國發展的主要目標,應該從擴張領土、壯大族群,轉移到政權建設、穩固統治、提高文明程度上。

但對信奉蜥蜴人之神勞格茲?的宗教利益來講,或者說對任何神祇來講,核心利益只有一件事:擴大信仰。而作為蜥蜴人的種族神,最直接也是最顯著的辦法,就是提高蜥蜴人的數量。雖然說,一個狂信徒產生的信仰超過一千名淺信徒,但每個狂信徒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廣種薄收就是最有效的辦法。

這就造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對蜥蜴人種群有利的事情,不一定對帝國有利;對帝國有利的事情,不一定對蜥蜴人之神有利;對蜥蜴人之神有利的事情,不一定對蜥蜴人種群有利。

而正是這些獨特的歷史及社會現象,讓蜥蜴人對權力有著完全不同的見解:權力的本質,就是慾望與恐懼的結合;而慾望和恐懼,就是權力的兩面。

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蜥蜴人,憑什麼只因為你是尉官我是士兵,就要聽你吆五喝六?甚至在你的指揮下,衝鋒陷陣,死不旋踵?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服從你的命令,等待我的,將是恐怖的懲罰;因為我知道,你能成為尉官,是因為你有比我優秀的地方,在你的指揮下,我能奪取勝利與榮耀。

這就是權力的本質,在慾望和恐懼的澆灌下,盛開的花朵。

每一個攀登權力階梯的生靈,不論是天使還是魔鬼,在權力的光芒下,呈現的,是相同的陰影。

而正因如此,真正的權力,從部落首領讓出議長名號的那刻開始,緩慢卻堅決的轉移到議會手中。

為名與器不可假人。

帝國畢竟不是部落聯盟,一個部落的酋長,甚至無法命令另一個部落奴隸,但一名議長,卻可以在他職權範圍內,對任何部落下達命令。

在送走第七議長的使者之後,血齒軍團長,Vwar,對自己的侍從官命令道:去把Yagul副官叫來。

侍從官領命而去,大約半個小時,才帶著一個高大強大的蜥蜴人回來。

副官Yagul副官,是一個非典型黑鱗蜥蜴人,他像一個正常的黑鱗蜥蜴人一樣高大強壯,但與他那些小腦很發達,大腦欠發達的同族不同,Yagul的腦子塞滿了甚至讓金鱗蜥蜴人都歎為觀止的陰謀詭計。這讓他贏得了一個響亮的名號:嗜魔。

但在這位比自己小了近乎兩號的軍團長面前,這位嗜魔副官依然表現的小心翼翼,甚至畢恭畢敬。

Vwar卻無意在下屬面前表現自己的權威,在對方按照慣例對自己低頭致敬之後,軍團長大人指了指桌子對面空著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後將第七議長的命令遞給了他。

在用慢到足以將每個字都吃進肚子,消化一便的速度將命令看完後,Yagul將羊皮紙雙手交還給Vwar。

而在他看命令的這段時間,Vwar已經從後面的櫃子中翻出一副地圖,在桌子上鋪開,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圖。

在發覺副官將命令遞回來之後,Vwar隨手接了過來,把羊皮紙放在桌邊。

“看完了?”

“看完了。”嗜魔用黑鱗蜥蜴人特有的低沉嗓音回到。

“看完了就說說看”

“議長的命令有些奇怪”嗜魔指著桌子上的地圖,地圖上畫著的,正式刺脊山附近的地形,當然了,比較粗陋。他粗短的手指在刺脊山北面點了點,“現在,那群可惡的流寇在這裡”,說完,他沿刺脊山,畫了一個小小的半圓,佈滿黑色鱗片的手指,在那裡重重的點了幾下,而這裡有什麼,我們都知道。而議長的命令中,卻根本沒有提及這裡,這有點不符合議長大人的作風。”

“嘶”聽完自己狗頭軍師的分析,血齒軍團的老大拿起議長的命令,又重新讀了一邊,在‘那群被懦弱的洛卡魚人竊居的湖泊附近’、‘可能對帝國的邊境造成威脅’與‘必要時,我們將透過戰爭獲得一批大地精奴隸’上,他認真的讀了幾遍。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讓這位久經戰陣的軍團長不禁心驚肉跳。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自己的直屬領導了,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

對蜥蜴人來說,可能是開天闢地的大事,對方只是隨隨便便寫了張語焉不詳的命令,就開始推動,這到底是膽大包天,還是喪心病狂;是愚不可及還是多智近妖?

這一切,他都無從知曉,但他知道是,如果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沒有讓這位第七議長大人滿意,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後果。

想通這一切,這位軍團長大人只感覺順著脊椎往上冒涼氣,他不禁和自己的軍師對視了一眼,蜥蜴人特有的豎瞳無法表達出感情的變化、情緒的波動,但雙方都注意到,對方抖在努力控制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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