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聽著馮元清說話,一時也是開動腦筋,苦思冥想,又是聯絡自己的經歷與所得,頓時一拍大腿,跳了起來道:“馮師兄的意思是,元香師姐也與我等一般,乃是此間有緣之人,自有女媧氏為她留下的諸多佈置。那九幽道教宗,並無此間仙緣,故而要劫殺挾持我等,奪取我等氣運。他抓走元香師姐,就是要進入屬於元香師姐的虛空同道,只是……”

聽到這裡,一旁的陳家兄弟也反應過來,卻是一人說半句,你一言我一語道:“只是虛空通道連線之處,乃是女媧氏專門為我等準備,旁人就算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馮師兄身陷誅仙陣,若不是他自己掌握此陣,就只怕難逃陣中殺劫,即是見了通天教主,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元武師兄則是東嶽大帝門下,身處九幽之中,才有泰山府君屬意傳承,換上別人,只怕脫身都難!”

馮元清笑著點頭,道:“便是這般道理。元香師妹被擄走,只怕也是被那九幽道教宗帶入了某一條虛空通道之中,得了傳承好處。只是這等傳承好處,非是有緣之人,萬難參悟獲取。想來那九幽道教宗與元香師妹一同,穿梭時空,得見某種場景,個中自有所得,只是最大的好處,還在元香師妹那邊,卻是為了這個,他也不會傷了元香師妹的性命!”

聽聞此言,眾人都是露出慶幸神色,卻是先前那九幽道教宗以及他的屬下,出手截殺眾人,若非眾人手段高明,只怕已經被他得手。此人心狠手辣之處,著實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判斷,又是元香道姑落在他手裡,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

如今馮元清這般說,便是給眾人吃了一記定心丸,叫他們原本隱隱擔心元香道姑已經身死道消的想法,一時間煙消雲散。望舒自己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暗道馮元清果然心思細膩,推測大概是沒有問題的。自己去了聖人道場,女媧宮中,得了三幅壁畫的好處,也有另外三幅不能參悟,若是換了別人,又不知能夠參悟多少。

如今那前三幅壁畫,已經映入了望舒心裡,旁人就算是逼他講出,也不會有什麼獨特的收穫,卻是無論上古風情也好,聖人證道也罷,天地道理,不是語言能夠描述的,除了女媧氏以莫大神通,親自展示,旁人就算知曉,也難得其中精髓奧妙。

元武這下也是微微點頭,認可了馮元清的推斷,相信元香道姑一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中原道門,神通廣大,加上元武自己就是東嶽大帝一門,知道諸多起死回生之法。只要元香道姑沒有生命危險,就不算是什麼大事,自然有法子能夠將其救回的。

馮元清見眾人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是輕鬆了許多,又接著說道:“而且那九幽道教宗的事情,我想我大概也清楚了。正如我之前所說,一切發生在人世間的事情,都不能躲過天道的掌握,卻又是聖人法理瀰漫之處,天道也要退讓幾分。這才有當年元始天尊一眼看破誅仙陣,卻也還要自己進陣走上一遭的故事。原是那誅仙陣佈置之時,一切都在天道把握之中,一旦佈置成型,聖人法理瀰漫,就是天道,也不能把握了。”

“這女媧陵,乃是數千年前,或是女媧氏本尊也好,或是人世間祂的信徒也罷,一磚一瓦,耗費莫大法力神通,佈置而成。自處原沒有聖人法理,乃是潛藏數千年間,靠著這些符篆咒語,凝結周圍虛空之力,轉化生死奧妙,一點一滴,積年累月,才有了今日這般恐怖的聖人法理瀰漫”馮元清伸手指向周圍牆壁上的咒語,眾人也是想起了早些時候看見的青石板磚上,上古文字的雕刻。

見眾人點頭,馮元清又是說道:“此間一切種種,在聖人法理出現之前,都在天道把握之中,故而一切結構,陣法,神通法術,都有可能流傳出去。天道無窮無量,可以虛空凝結文書,可以暗中灌頂記憶,甚至可以運轉因果,叫當年修建這遺蹟之人莫名其妙地親手記載一切奧妙,自是能夠流傳在外,被人獲得理解,卻是女媧氏擅長創造,卻不擅長因果,不能將女媧陵像玉虛宮一般,隱藏得毫無痕跡。”

“那九幽道教宗,便是被天道選中,或是給他機遇,或是直接影響了他的心智,叫他理解了這遺蹟之中,聖人法理生成之前的諸多奧妙。只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地間自有一線生機遁去,便是此遺蹟中,聖人法理瀰漫之後才有的種種佈置,加上我等掌握的超凡神通,攪亂了那九幽道教宗的打算。”

“依我推測,那九幽道教宗原是打算將所有人都截殺在遺蹟之外,破滅一切有緣之人的天數。一旦得手,遺蹟就會自主崩潰,一切傳承好處,都會顯現出來。卻不知是我等太過厲害,超出了他的預計;還是他進入之後,發現遺蹟中並無典籍寶物傳承,一旦遺蹟崩潰,虛空通道便會熄滅,故而不得以將我等放了進來,又抵不過我六人聯手,只得劫走元香師妹,不能盡得全功。”

“女媧氏乃是地母神祈,聖人之尊,留下這遺蹟境界,就是為了對抗天地大劫,保留道統傳承。大道三千,以六位聖人為起始,這女媧陵遺蹟之中,數千年來,說不定被六位聖人做了多少手腳,矇蔽天機,卻不是天道所能盡數把握的。那九幽道教宗,雖是比我等多知曉一些,卻也是凡人之身,只怕逃不出聖人算計。”

說著話,馮元清露出一絲奇怪笑容,看得眾人都是有些後背發涼,又聽他說道:“既然我等都得了傳承好處,元香師妹還在那九幽道教宗手中,只怕六位聖人,不會這般輕易放我兩方平安出去。若是我推測不錯,此間虛空已經封閉,非遺蹟傳承歸於一方之手,絕不會解除。我等可以逸待勞,坐等那九幽道教宗前來,做上一場。只要傳承不能歸一,我等便誰也不能離開了去,定有一個死活之局。”

說到這裡,馮元清轉過頭來,朝著元武道士笑道:“元武師弟,若是這般,你說我佈下陣法,那人會不會乖乖進來?”

元武簡直目瞪口呆,這下才知道為何道門前輩會選擇馮元清作為眾人之首,就連西南一方地主的靈均老道對他都這般仰仗,卻是先前他所說的一切,合情合理,叫人無法反駁,又是一切原本就擺在眾人面前,卻又沒有一人能夠參悟。馮元清的神通手段放在一邊,這悟性和運籌手段,著實已經超出了眾人的理解和想象。

望舒也是連連點頭,又是對馮元清話中的一點有些疑惑道:“馮師兄,你所說的,我大概都能理解,只是聽你話語中的意思,竟是要有一場破滅聖人道統的大劫興起?天地大劫,沒十二萬久前六百年一個輪迴,封神至今,不過才區區數千年,難道又有浩劫將要興起?”

此言一出,望舒就發現了事情不對,卻是在場五人,都轉頭看向他,神情十分詭異,似是疑惑不解,又像是嘲諷好笑,叫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一時勉強笑道:“各位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我說得哪裡不對麼?”

元武盯了望舒半天,一時嘆道:“看你神情不似作偽,卻是靈均道長真的沒有告訴你此間因緣麼?”

見望舒茫然搖頭,馮元清等人都是苦笑道:“靈均道長老謀深算,卻是這般隱忍,連這等要緊之事,都不曾說與你們知道。想來這也是他的算計,卻是無知者無憂無慮,倒不用像我等這般擔驚受怕,也難怪望舒師弟多年來能夠保持心地純良如一,不受外界煩惱干擾。”

望舒愈發不解,正要發問,就聽馮元清嘆氣道:“望舒師弟,天地殺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次不假,可我們所說的,並非殺劫,乃是破滅一切道理,消弭一切神通的劫數。靈均道長既然沒有告訴你,我等也不好多作置喙,待你出去之後,自可問他。此事原不是什麼太隱秘的,道門高層大概都是知曉,靈均道長前來西南傳教,也與此事有著莫大的關聯。”

望舒聞言也是沉默,想起之前眾人多次向靈均老道問起過此事,就連上主也指點過自己個中還有隱秘。只是靈均老道一直不願意說明,自己等這些做徒弟的也不好太過逼迫,卻想不到今日馮元清等人又是說起,叫他心中也是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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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元清見他這般樣子,連忙又是安慰道:“此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不是眼前的困局,無關緊要的。靈均道長不告訴你們,想來是要叫你們安心修行,精進自身。劫舟縱得,苦海橫渡,也要神通法術,無上妙法才行。”

望舒點點頭,知道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便又道:“多謝馮師兄開解。只是馮師兄所言,是否就不會有紕漏,那九幽道教宗,一定會來麼?”

馮元清老神在在,也是淡定道:“此間傳承若不歸一,虛空禁制就不會自行消亡。我在領悟此間之事牽涉道統大劫之後,便再無疑慮,卻是一位聖人或許還有偏差,六位聖人一同動作,本身就是等同於天道一般,自是算無遺策的。我等稍安勿躁,那人定會前來,卻是這遺蹟內的種種,對他來說,更為危險一些。”

話音未落,就聽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鼓掌之身,隨後便有一道人影出現,正是那眉心生著血痕的九幽道教宗。看他如今樣子,似乎功力又有精進,一時微笑輕聲道:“不愧是道門高徒,心思縝密,算計周詳之處,叫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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