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譁變,這很明顯是露骨的譁變。

薇爾丹蒂面色陰沉,作為元帥她很明白這個詞的意義,是卑鄙的背叛,是同伴的廝殺,起始於人與人最尖銳的矛盾和中傷,終結於意志的統一和乞降者的死亡。

在裂變時刻,他們這種外來者顯得尤為尷尬。

燧發槍的火藥味在房間裡瀰漫,刀與劍在礫石上逐漸鋒銳。

許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兩個,不懷好意,就像豺狼注視獵物。

為大局計,誰也不敢妄動,雷佛歐和薇爾丹蒂也一樣。

“現在該怎麼辦,小姐?”雷佛歐宛如蟲盒裡的蟋蟀那樣不安,刺客一旦失去陰影的庇護就只能束手就擒,是一塊案板上的肉,為人刀俎。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薇爾丹蒂揉壓太陽穴,她試圖把所做的一切與現況聯絡在一起:“引信,火種……霍爾德讓我們做這些肯定不是白做的,他到底要燒些什麼呢?”

雷佛歐掂量著手中的火種,它被儲存在一個小巧玲瓏的鐵函裡,裡面是一層鐵膽而外麵包了一層骨節木隔熱,製作的非常之精妙,他從未見過比這更精緻的。

骨節木外殼上刻印著兩隻手,一隻是白色的手,線條溫潤如玉,柔美非凡,那是一隻女子的手。

而另一只指節分明,瘦骨嶙峋,擁有爪狀的指尖,惡魔般的黑色皮膚,宛如在腐敗潰爛,死亡纏繞著手臂。

接著,好奇心促使雷佛歐開啟了鐵函。

天哪,那是一團火焰,卻瀰漫著腐朽的氣息,宛如一塊從屍堆裡捧出來的寒冰,火種不斷地燃燒升騰卻毫無熱度,湛藍的顏色透著詭異,像是要狠狠地折磨和虐待一切被它引燃的東西,直到將燃燒物化為虛無,連灰燼都將不復存在……死亡的思緒在火焰的中央躍動。

薇爾丹蒂察覺到了這火焰的異況,心中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火函重新合上,並且鄭重其事的警告雷佛歐:“千萬,不要讓它粘上你的肌膚,除非你想割掉一部分肢體。”

“這是什麼?”

“【湛藍顱骨】,我們是這麼稱呼這種火焰的。”薇爾丹蒂對於疾風之壁的那場破天荒的戰爭依舊記憶猶新:“你聽說過死者國度赫爾海姆嗎?”

“我在書裡看過,我們每個人死後靈魂都死神海拉會被囚禁於斯,在無盡黑暗與寒冷中永久徘徊。”

“沒錯,而那些海姆冥界的居民……也就是死人,它們的顱內燃燒著一股靈魂之火,我們便將其稱為湛藍顱骨,平時我們無法觸及到這種火焰,因為它只存在於死人的顱骨之中,一旦顱骨碎裂它就會隨之消散。”

“那它是怎麼被取出來存在這鐵函裡的?”

“不知道,湛藍顱骨在瞬間就會將被它引燃的東西燒盡,以前有幾個士兵就是因為濺上了它的火星而喪命,連屍骨都蕩然無存,所以應該是沒有任何能留存住湛藍顱骨的方法,除非……”

說著,薇爾丹蒂仔細嗅了嗅這個火函,她嗅到了油脂的氣味:“我的天,真的是世界樹脂,他到底是從哪裡搞到這些的?”

“世界樹……還有樹脂?我以為那只是世界的別稱。”雷佛歐作為一個小夥子擁有強烈的好奇心。

“尤克特拉希爾當然是有其真身的,sol就是用世界樹葉做成的。”薇爾丹蒂對於霍爾德所擁有的藏品表示很可疑:“金宮嚴密看管著世界樹,凡人應該是無法接觸的,他究竟是……”

“將一切都燃燒殆盡的火種,還有引信……我想我懂霍爾德的意思了。”雷佛歐揉著太陽穴,想起了刺客最熟悉的盟友,那就是黑暗。

……

“嘶……呼……”

悠長的呼吸,尼古丁在血液裡遊走,用上癮性來緩解撕裂的疼痛。

霍爾德半死不活地靠在牆上,吞雲吐霧:“人類從菸草中獲取的並非是尼古丁,而是一種名為鎮定的情緒……嘶~~呼……”

說得他好像不是人類一樣,而是模仿人類的另一種生物。

霍爾德看了看身旁的屍體,調謔的笑道:“哥們,你也要來一口嗎?”

理所當然的,屍體毫無反應,就連血液都凝固,不再流動。

“是啊,屍體不需要抽菸。”說著,霍爾德又吐出一口煙霧。

陰暗的地牢,甚至是同樣的牢房,就連屍體都是上午的那一具,刀痕依舊殘留在脖子上,那是霍爾德親手留下的。

“這都是他媽的報應,或許你在死前也經歷過相同的折磨。”霍爾德啐了一口血痰,別看他還有閒心調侃屍體,其實他已經被刑具折磨的遍體鱗傷了。

霍爾德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胸口和腹部有二十多處被刀子割開的傷口,傷口淺嘗輒止,只是為了讓他飽嘗疼痛。

“嘎嘎哈哈!今天的小美人可太讓人愉悅了。”

“你可千萬別把他玩壞了,我還有很多方法折磨他!”

哦……那難聽的笑聲,那兩個該死的獄卒又來了。

禿頭、大小眼、低矮、肥胖、還有參差不齊的齙牙以及令人不齒的興趣愛好構成了這兩個該死的雙胞胎獄卒,真是下賤之人。霍爾德心中如此咒罵道。

牢門被乓的一聲踹開了,兩個獄卒拖著他們肥胖的身軀蹣跚著靠近霍爾德:“小美人我們回來了~,剛才去聽老大訓話,他吩咐我們好好照顧你~哈哈哈!”

“啊……我日。”霍爾德咒罵著把菸頭彈到其中一個獄卒的臉上,看著飛濺的火星把獄卒醜陋的皮膚燙傷感覺真是好極了。

“啊!!!!!!”

整個地牢都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這個賤人嚎得都破音了,看起來他精通於如何帶給別人痛苦,卻不善於自己承擔痛苦,這種卑賤的小人不值得尊敬。

“哥哥!”看起來燙傷的那個是哥哥,他的弟弟扭過頭來對霍爾德咆哮:“你這個愚蠢的婊子!我會把你的四肢扭下來,把你做成我們收藏品中最精美的人棍!”

“來啊,我等著你。”霍爾德歪歪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霍爾德通常不會這麼囂張,當事情還有餘地時他總是選擇妥協,但當事情無路可退時他就什麼都不管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兩個變態都下定了決心要把他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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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想激我把你給殺掉,然後你就能不接受我們的折磨了?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弟弟毫無徵兆地,話音未落就從火盆裡抽出烙鐵捅到了霍爾德肚子上,白皙的皮膚開始冒出青煙,血肉模糊,帶著股烤肉的糊味。

“呃啊…………”嗓子裡發出了低沉嘶啞的哀嚎,霍爾德只覺得大腦在緊縮,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縮,靈魂暫時抽離了肉體,灼熱甚至穿過皮層直達內臟,他的腸子甚至都在經受灼燒。

弟弟還是不肯鬆手,將赤紅的烙鐵一個勁地往霍爾德纖細瘦弱的腹部上捅,感覺要將他脆弱的身體捅穿那般用力。這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分鐘,直到烙鐵的赤紅全部消退,霍爾德燒焦的皮膚牢牢黏在烙鐵上為止,他才肯鬆手,拔出烙鐵的時候順便帶下了霍爾德的一塊血肉。

“嗯!呼……”在抽出烙鐵的時候,霍爾德悶哼一聲,看著撕裂的血肉和露出的腸子,他的眼睛開始上翻,黑色的瞳孔已經無力再從眼皮中下翻聚焦,也就是所謂的翻白眼。

被烙鐵捅上足足一分多鍾絕對比被煙頭燙傷疼痛百倍,如果說被一個煙頭燙傷都足以發出令人膽裂的殺豬般的叫聲,那麼霍爾德的喉嚨根本無法發出與這份疼痛相符的叫聲。

“哈哈,爽不爽?”弟弟露出惡作劇得逞一般的笑容,他們根本不知道被施虐的人經受多大的痛苦。

豆大的汗珠沿著霍爾德鵝蛋一樣的臉上往下滴,但對他來說噩夢才剛剛開始。

“……繼續!”霍爾德就連犟嘴都已經那麼費勁了,為了忍耐疼痛只是說一個詞的功夫他都需要咬兩次牙。

氣血上湧、乾嘔、疼痛、體溫失衡,甚至連腸子都暴露在空氣中,但他仍然不肯屈服,他何曾向這種卑微之人低三下四?自尊像是一根鋼筋埋入脊柱,無論如何也不允許霍爾德的身姿有些許角度的彎曲。

“哦?你他媽的!!”終於緩過勁來的哥哥捂著他受傷的眼睛,抄起一塊新的烙鐵再次捅到霍爾德肚子上,還是原來那個地方,同一個傷口短時間內被灼燒了兩次。

比上一次還要疼痛,霍爾德清楚的感覺到腸子已經被燒斷了,這熱度穿透脊髓,導致內臟出血,他的口中也滲出鮮血,這種傷勢已經足以致死了。

霍爾德不得不承認這兩個死變態真會對症下藥,直戳他的痛處,但凡是個正常人類都不會忍心下這種狠手。

“嘔……”

因為腸胃的撕裂,霍爾德開始嘔血,生命力從破敗的身體裡流逝,狼狽不堪,卻又滲透出一股悽慘血腥的美,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寒梅,或是藝術家妄想的作品。

“啊,玩的有點過火了。”哥哥終於意識到了折磨物件的傷勢有些太嚴重了:“嗨,把他吊起來!”

絞盤開始收束,鐐銬拖著霍爾德在牆壁上摩擦,石牆涼得讓他脊背發寒。

“好了!”弟弟固定住絞盤,霍爾德現在的姿勢好似受難的耶穌,而哥哥醜惡的大臉與霍爾德面對面,近在咫尺,霍爾德甚至都可以聞到他嘴裡的惡臭,看見他黑黃相間的牙斑。

“放心,我們不會讓你立刻死的,對我們的救濟你最好心懷感激,”哥哥咯咯直笑,他的大嘴能咧到後耳根:“去,把醫藥箱裡的紗布給小美人纏上,能給他吊住十分鐘的命就足夠了。”

“你們為什麼要折磨我?”

“老大想讓你死。”哥哥左眼的燙傷還未完全消腫,搭配滿是褶子的油膩皮膚,他的表情更加讓人作嘔:“但我們不想讓你就這麼死了……因為很少有像你一樣上乘的玩具。”

“這裡的老大只有一個,叫圖翰·莫里斯……你們說得是哪一個?”

“你還想再嘗一嘗烙鐵的滋味嗎?”哥哥不斷擺弄著長柄的烙鐵,在火炭裡重新加熱它:“你最好快速地,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你個階下囚!”

哥哥起身,給了霍爾德一嘴巴子:“我對不清楚狀況的人可沒有太多耐心!”

“呸。”霍爾德再次啐了口血痰,臉上留下淡紅的掌印:“【神於海岸行走,見梣榆之木而造人,奧丁賜予其生命和呼吸,威利賜予其靈魂和智慧,維賜予其體溫和五感,於是阿斯克和愛波拉誕生了……】”

“哥哥,這傢伙好像開始說胡話了。”弟弟仔細聽著霍爾德的耳語,覺得很有意思:“那是你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嗎?”

“【那是人類的雛形,此後他們之中有正義的,有邪惡的,也有庸碌無為的,有的超越了人類本身,而也有的不配成為人類。】”雖然因為嘴裡含著血絲讓霍爾德的聲音含糊不清,但他仍然侃侃而談,緩緩道來,在這個糟糕的時機和詭異的場合。

“你他媽!”哥哥抄起鞭子就是一下,一道鮮豔的傷痕出現在霍爾德的左肩:“下賤的狗,你再指桑罵槐一下試試看?”

霍爾德嘴角上翹,笑得很倔強,他繼續說道:“但時過境遷,人類不再以正義與邪惡為標準,而是用權勢和金錢分出三六九等,而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正義與邪惡混淆不清,人心陷入一片混沌。”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弟弟覺得很奇怪,用手拍打著霍爾德的臉蛋:“嘿?還清醒著嗎?”

“嘖!”霍爾德猛地一甩頭掙開了弟弟的手,眼中露出不耐煩:“我沒有跟你們說話。”

接著,他將頭顱高昂,闊聲問道:“我的醜態你已經觀賞半天,快出來吧!面對我!”

獄卒兄弟倆開始將信將疑地環顧四周,對他的話感到毛骨悚然,哥哥一個箭步衝過來拽住霍爾德的頭髮:“這裡沒有別人,你再故弄玄虛我會殺了你!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

“真的嗎?”霍爾德上翹的嘴角在嘲弄兩個獄卒的渺小無知,他盯著那盆劇烈燃燒的火焰,那是牢房裡唯一的光源。

“你他媽!你他媽!你他媽!”哥哥一邊咒罵,一遍抽打著他,霍爾德就像是個破敗的人偶在狂風暴雨般的抽擊中逐漸崩壞,但就是硬挺著一口氣不暈過去,明明沒有這鏗鏘作響的鎖鏈他就會立刻像條死狗一樣匍匐在地。

火苗在鐵盆中搖曳,明明這牢房中空氣如此滯怠,毫無風聲,但它就是在動,扭動出不自然的形狀。

突然,火苗噌的一聲躥起來,火勢大漲快要把天花板給燎著,像是慾望的業火在熊熊燃燒。

“遊戲,到此為止。”火焰與空氣共振,焰心傳出一個神秘又低沉地聲音:“這裡的一切,都腐爛了,這麼沁人心脾,包括你,傷痕累累的外來者,你的傷口讓我愉悅……”

火焰猛地顫抖,空氣甚至都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波紋,逐漸擴散,獄卒兄弟的叫嚷喧囂在瞬間就平息下來,宛如時間停止一般,他們的動作定格在半空。並且雙眼失神,眼仁上翻只留下眼白,像是抽掉了靈魂的木偶,他們的額頭上睜開了第三只眼睛,那是一隻黃金的瞳孔,擁有無比絢麗的光彩,閃耀著無盡慾望的光芒。

洶湧的火焰之中也睜開了一隻瞳孔,一隻巨大的瞳孔,是生長在烈焰之上的巨瞳!比黃金還要奪目,華麗得無可復加,唯有天神才能擁有這番光彩。

古老的銘文在瞳孔中一層層的流轉,就像是金色的黑洞讓人沉淪,凡物在它的面前戰慄,讚頌著遠古的信條。

霍爾德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想起了那些印著黃金瞳的金幣,那是以它為模型印出來的,他即刻問道:“無名之物,報上姓名。”

“我……既是父親,又是母親,既是過去,又是未來。”獨眼的火焰浮在空中,碩大的眼睛一下飄到霍爾德的面前,簡直要貼到臉上的距離,甚至可以讓霍爾德讀出它眼中的銘文。

“吾名為布里希嘉曼——你的對手。”

霍爾德嚥下口水,他下意識的要離這個怪物遠一些,直到後腦勺磕到了牆:“厚顏無恥……你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說的一切是指?”

“所有人,以布里希嘉曼之名犯下的罪過。”

“罪過?那並不是罪過。”巨大的眼瞳不斷旋轉著調校晶狀體的聚焦,銘文發出擴散的波動狀閃光,像是看穿了霍爾德的心思:“遵循內心的召喚,何錯之有?而我,不過是輔以小小的手段來讓他們面對自己的真心。”

“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人類的自覺和矜持,他們利用慾望作為原動力,而不是肆意地放縱慾望成為一頭野獸。”霍爾德否了定它:“你恰恰讓他們失去作為一個人類的資格。”

巨瞳露出困惑:“資格?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有那麼重要嗎?照著人類的觀點來說,快樂的生活下去不比什麼都重要嗎?”

“作為一個‘人’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因為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尊嚴……夠了住嘴吧,顯出你的真身,我不是來跟你聊天的。”霍爾德的體徵每分每秒都在下滑,傷口接觸空氣愈加惡化,說一句話要吐兩口血。

“那你為何而來?”

“你記得雷佛歐·哈特嗎?”霍爾德毫無畏懼,他與巨瞳相視而問:“為什麼要殺他?”

這是第一次,巨瞳不再有問必答,它沉默了,靜靜地盯著霍爾德,讓人發悚。

“抱歉,我經過思考之後決定不給予回答。”

“呴……”霍爾德輕佻地歪頭,並且發出意味不明的應聲,接著追問道:“那他的母親是你殺的嗎?”

“這個問題也無法回答。”

霍爾德的表情逐漸從戲謔變為冷酷,杏仁狀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層看不透的霧,不可揣度:“那我權當你是預設了。”

“我就是不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呢?”巨瞳的聲音透過與空氣的震動而發出,本就詭異飄忽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嘲笑,一隻沒有眼瞼的眼珠子本無法表達任何感情,霍爾德卻從光線的折射中讀出了它的輕視。

“你以囚徒之身又能奈我何呢?”瞳孔小幅度的顫動,它注視霍爾德,像是要把他吸入無盡的深淵。

“就在這,就在這間牢房裡!我可以讓你活著!也可以讓你死!”巨瞳的聲音越發高亢激昂,它張揚著聲勢,向霍爾德炫耀權勢。

“人生來就不是平等的!相貌、體質、智慧、家境,在出生的那一刻就立分高下!而以此為基石,人們能獲取的力量、權利和財富也各不相同!這世界本質是很殘酷的!愛和夢想並不存在,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慾望!”

這只巨瞳一反它給霍爾德的第一印象,它開始變得癲狂,對於權利它似乎有著病態的渴望和信仰:“貪慾是不可避免的,而權利則是絕對的,沒有權利的人只能臣服於權利者,我!即是……”

“囉嗦。”

“……嗯?”巨瞳因被打斷而顯得惱怒。

“我說你太煩了啊。”霍爾德低垂的眼簾猛然一抬,顯得晦暗淡然並且瞭然無趣。

“你在求死嗎?”表面的血絲暴起,流動的銘文也泛著血色,黃金般華麗的巨瞳變得暴虐猙獰,無盡的力量因為惱怒在湧動。

霍爾德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就連音調都不帶一絲一毫的變化:“露出你的真身,我不與鼠輩交談。”

“在這裡,只有一個鼠輩,那就是你!你是我的階下之囚,怎敢如此猖狂?”黃金巨瞳盛怒無比,烈焰的溫度頓時暴漲,火光大作令人畏懼。

霍爾德猛地被一股看不見的強大力量死死摁在牆上,整個人呈大字型在牆上張開,感覺呼吸越來越費勁,再加上這種開膛破肚的傷勢,此刻的他像是一隻生物課上被解刨的青蛙。

“這烏瓦克的一切都在金屑與槍火中的剝離破碎中削露出它崢嶸的頭角,它是我親手雕刻出的藝術品,這裡是我的領地……”它高亢地宣示著自己對這片大地的所有權,像是一位誇耀遼闊疆土的君王:“而你,不知出處的無名鼠輩!螢燭之火怎敢與日月爭輝?”

而霍爾德倔得像頭死驢,商人所謂的變通品質在他的身上一點也沒體現出來。他甚至都不願意擺出一幅痛苦猙獰的表情,因為這樣有失尊嚴。

姣好的面容露出青筋,他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最後一句話:“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濁氣因為烈焰的高溫而在這狹小的牢房中翻湧,黃金的巨瞳低訴著人們心中最本質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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