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雪是這片大地不變的主題,永恆的凍土被極致的低溫控制著,對於人類來說這是多麼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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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冰封的雪原,就連空氣都會讓人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吸一口凜冽的疾風像是放縱一梭刀片在氣管和肺裡來回躥騰。

“奧爾夫德場源自某個打獵小屋,悠遠深邃的石窟成為了獵人們最佳的庇護所,圖翰·莫里斯會長在這裡建立了公會,這就是獵人公會奧爾夫德場支部的起源,我們是整個烏瓦克唯一得到帝國承認的合法結社。”普西為來訪者講解公會的由來。這就是所謂的彰顯文化價值,獵物的頭顱被做成標本排成隊在牆上掛著,這些猙獰醜陋的面孔低訴著獵殺者昔日的輝煌。

“我們在石窟裡修建了數之不盡的迴廊,這條途徑議事大廳的是我們的榮譽迴廊,只有最高級的戰利品才有資格被掛在這裡。”即使在這片蠻荒之地普西依舊保持著一貫的禮貌,這已經成為了他銘刻入骨的習慣,作為團隊的智囊。

“這顆頭顱來自於這片大陸最可怕的哺乳動物——熊。在冰天雪地裡熊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擁有天賦的戰鬥直覺和殺戮技巧,巨大的體格還有粗糙的皮毛利爪……數之不盡的武器武裝到了牙齒,這種嗜血的怪物在黑暗中異變的更加兇猛,單靠蠻力它就能抗衡一支軍隊。”普西細數這榮譽壁上的勳章,每一個他都能說出來歷,成王敗寇,所有獵物的魂魄彷彿都被獵人拘禁於此,透過空虛的眼洞凝視來訪者。

“這面牆上的標本有半數都來自熊類,獵殺它就是我們的天命所歸。”

“熊?”薇爾丹蒂小聲詢問霍爾德:“那東西很厲害嗎?我行軍的時候也沒少殺,而且大多都是我一個人解決的。”

“我也見過很多熊,雖然不知道你殺的是什麼樣的熊,但你仔細比劃一下牆上的這些頭顱,它們的直徑大多都超過了一米,這代表它們是族群中的王者。”霍爾德仔細估計了一下:“這麼大塊頭的熊可能還擁有半神血統,就算是你面對這些怪物估計也難保周全。”

雷佛歐望著這些頭顱出神,在這群人裡他最沒有發言權,別說獵殺了他甚至都沒見過什麼黑暗生物,貧民窟長大的孩子對於這種勇猛強大的事物總會心生嚮往,只是缺少一些想象力和擴充見識的機會。

如今,他見到了小時候嚮往的強大存在,雖說它們已經被整齊地排列在牆上,毫無昔日的氣概。

或許一切都在改變,環境、思想、時間,力量此消彼長,一切都是那麼不可依靠,不過總算沒有什麼事物會一直立於尖端,好歹在命運的面前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

“它們每一個都是半神,擁有天賦的神力,否則是沒有資格登上榮譽牆的。”普西的耳朵很靈,他明顯聽到了霍爾德的話。

“什麼叫做半神血脈?是說這些大熊都是神明嗎?”雷佛歐聽不懂所謂半神,但好在他也從不知道什麼叫做不懂裝懂。

普西驚訝於他的外行,但他對行外人並不缺乏寬容:“這解釋起來有些複雜,我……”可惜他對於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口舌無力,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半神原意是來自神明與巨人的子嗣,實際上所有生物都來自於冰霜巨人尤彌爾和奶牛歐德姆布拉,而後才有神明,主神奧丁與他的兩個兄弟共同創造了人類和動物,那時被稱為‘神話時期’,所以客觀來說所有人類和動物都擁有半神血脈。”薇爾丹蒂自己就是神,過往種種都在眼中閃過,她對此事再瞭解不過了:“諸神的黃昏之後眾神隕落,大地上就再也沒有正統半神了,後來半神這個詞後來就用於代指某種手段將自己的半神血統提純的生物。”

“那麼這些熊究竟犯了什麼罪過呢?”雷佛歐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迴廊上面掛著密密麻麻的熊頭,獵人們像是帶著滅族的勁頭獵殺這些動物:“我知道錢是好東西,但我相信報應,”

“熊類或許對我們會有報應,但起碼人類不會,人們會瞻仰這些榮耀並對我們大加稱讚。”普西笑了,他是在嘲笑雷佛歐的幼稚,善心可不能餵飽一個公會幾百號人。

“何來對你們大加稱讚?”雷佛歐覺得這些獵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想世界上還沒有那麼多閒人來感嘆你們的‘傑作’。”

“不,人們不僅會稱讚,而且還會大力援助這一行為。”霍爾德輕輕撫摸著一個熊頭,娓娓道來:“這習俗要從很久以前說起,大多數的人形半神都在史詩上都擁有正面形象,做出傑出的功績他們會被尊為英雄進而神化,比如說著名的英雄奧貝武夫、齊格飛、羅蘭,他們透過爆發美德將自己的血統提純,成為了那個時代的半神,但是獸類半神就是臭名昭著了,它們不但無法成為英雄甚至大多都是惡魔。”

“什麼意思?”雷佛歐不自禁追問道,他聽著這些突然想起了什麼。

“有記載的獸型半神最出名的有兩個,芬裡厄和耶夢加得,它們是火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爾伯達的孩子,耶夢加得是一條緊遏住整個米德加爾特的巨蛇,在無底深淵中伺機而動,而芬裡厄就不用說了,它弒殺了天空的人格化·主神奧丁,可以說今天的黑暗世界就是由它一手造成的。”

霍爾德說著撓了撓熊頭的下巴,就好像那只熊還會對他吐舌頭一樣:“在諸神之戰中它們死去了,因為它們兩個的鮮血佈滿了大地與海洋,所有的動物都遭到了影響,【暴虐】、【狂亂】、【嗜血】、【恐懼】、【饕餮】……半神血統以這些負面品質的形式被銘刻在了它們的半神基因之中,成為了這些獸類半神的力量源頭,人們把這種半神叫做【黑暗生物】。”

“那麼,人類呢?”雷佛歐想起了那個揹著斬馬刀的男人,他有和自己一樣的金髮與寬闊的後背。

“人類的半神血統是以各種崇高美德銘刻入基因之中的,【英勇】、【無畏】、【專注】、【高貴】、【仁慈】、【振奮】、【犧牲】、【奉獻】……所有的美好品質都來源於人類的半神血統,我們將透過爆發美德從而提純血統的人形半神稱為【天賦之英靈】,意為被英靈殿選中的英靈,可用於對抗諸神黃昏的英雄。”

“天賦之英靈,可以對抗諸神黃昏的英雄……”雷佛歐回想籠罩那男人的光暈,感受那愈行愈遠不可近身的差距。

普西拍拍手喚回了所有人的思緒:“談話先到此為止,剩下的我們去議事大廳再討論吧。”

穿過掛滿獸首的悠長迴廊之後,四人來到了這個舒適的大房間。

一方長桌橫在中央,圖翰坐在長桌的盡頭,獵刀和鉤索組成的公會圖徽懸於他背後的高牆,那個位置象徵著領袖的決斷,象徵著公會內部的最高裁決權。

而公會的其餘主事都集中坐在長桌的一側,一共五位,除了壯漢巴庫魯和普西以外還有三位,讓霍爾德記憶深刻的是其中一個梳著莫西幹的哥們,他高聳的髮型讓他比別人看起來高了一個頭,簡直是鶴立雞群,天曉得他為什麼留這種連帽子都帶不上的髮型。

看起來空餘的另一側就是為霍爾德一行人留下的位置。

“昨日匆忙,我今天補上這一句問候:歡迎來到奧爾福德場,獵人之家。昨晚休息的怎麼樣?”圖翰伸手示意客人們入座。

霍爾德堆起笑容打哈哈:“對於每天風餐露宿的旅人來說,住在一個不會被積雪壓垮的房子裡真是太好了。”

“說起來你一直在用的那間氈房呢?那群狗還蠻討人喜歡的。”

“它們在別處,用它們來運送這麼重要的糧食我有些不放心,畢竟這裡可是烏瓦克……看那輛租用馬車的下場就知道了,我的押金算是徹底回不來了。”

雖然圖翰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這個笑話是他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為了將900擔糧食裝進一輛馬車裡,還特地對馬車施放了空間扭縮咒術。帶有空間扭縮的物品一向是昂貴的運輸用工具,告訴我,那輛馬車有多少扭縮率?”

霍爾德訕笑:“我原來還以為……”

“以為我們這群粗人不知道這些?你的資訊過時太久了朋友,不要總以老眼光看人。”

“馬車的運普通載量是750公斤,要運載900袋糧食需要30倍的扭縮率,”霍爾德攤攤手:“反正是我用完的破爛,你要的話我就送給你了。”

“30倍,我的天……”語出驚人一片譁然,那些主事看起來也是見過市面的人物,4至6倍的空間扭縮率已屬精品,30倍究竟是個什麼概念?

“安靜,先生們。”圖翰用一句話就壓下嘈雜:“30倍的扭縮率,你完全可以把這輛破馬車賣出押金二十倍以上的價錢……不過寒暄結束了,霍爾德,你知道今天這場會議是為了什麼嗎?”

“因為昨天有人劫糧。”

“糧是重中之重,這點所有人都知道。”其中一位主事發言:“所以劫糧在烏瓦克意味著開戰,但我們卻沒有足夠的勝算。”

“不知閣下是?”霍爾德禮貌性詢問了他的身份。

“楊維奇·拉普多利,只是一個獵人而已。”雖然楊維奇只是老實地坐在皮椅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無時無刻不在把弄手裡的袖箭,就連眼神都帶著致命的氣息。

“拉普多利可是我們這的一把好手,如果我恰巧不在有什麼事情就可以找他。”

薇爾丹蒂,雷佛歐,霍爾德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普西,之前他們三個都以為普西大概就是圖翰扶植的親信了,畢竟他擁有那麼多的話語權。

“我……”雷佛歐剛要說那些人是衝自己來的,霍爾德立刻在桌子下捏住他的手示意閉嘴,並且代替他接著回答道:“入侵者不是大喊布里希嘉曼的名諱嗎?這是個什麼人物你們本地人不會不知道吧?”

“本地人……”楊維奇笑著咕噥了一句,接著七位主事都開始面面相覷。

“是啊,我們就是不知道。”楊維奇的臉帶著天生的桀驁,他搖頭回答:“應該說全烏瓦克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布里希嘉曼的真面目。”

“此話怎講?”霍爾德心想這幫獵人不會真的那麼無能吧?

“你見過這些嗎?”圖翰一抬手,巴庫魯便將一盒金幣放在桌上,那是滿滿一大盒,多麼擁有視覺衝擊力的黃金,盒子開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這間房裡的燈火都好像更加輝煌了一些。

“都不要誤會,這可不是用來打賞你們的。”圖翰從匣中拿出一摞,也就是整十枚金幣,放在桌子上然後一下推倒:“你以為這是我們第一次跟布里希嘉曼打交道?”

金幣在跌落的同時依舊閃耀,互相反射光彩,薇爾丹蒂瞬間與無數的視線對視。

眼睛,彷彿看見了無數的眼睛,瞳孔睜得滾圓卻沒有神采,而眼皮就像完全不同的生物或彎或皺表達扭曲的情感。

噁心,那些視線令人發悚,令人可怖的黃金。

她好像產生了幻覺,不自覺扶住桌子,身形搖搖欲墜。

“鎮定點。”霍爾德握住薇爾丹蒂的手:“那只不過是幾枚硬幣,鎮定下來。”

薇爾丹蒂本想掙脫這隻手,但不自然的感覺此刻消散了,霍爾德的手讓她感覺潔白光滑而又溫暖,此間傳遞出他意志和靈魂的堅定。

難以想象他柔弱的身體裡藏著比薇爾丹蒂還要堅定的靈魂。

她開始留戀這種觸感,希望時間在此刻停歇。

“嗨?回神了!”霍爾德見薇爾丹蒂還是沒有反應,感到奇怪。

“抱歉。”薇爾丹蒂晃晃腦袋保持清醒,長髮隨之搖動。

這些金幣都烙印上了一顆眼睛,形制就像霍爾德在傭兵身上得到的那枚一樣。

“你或許知道這是什麼。”圖翰捧起一握金幣,又任由它從指縫中一枚枚滑落:“這都是從布里希嘉曼的傭兵身上搜來的。”

“搜來的?”霍爾德挑挑眉毛。

“呃……不是什麼正當方式,衝突、搶劫、暗算。”楊維奇陳述著這些罪行,卻依舊坦然,毫無遮掩之意,猶如家常便飯:“這箱金幣有一半都是在座的哥幾個弄來的。”

楊維奇說著,和幾個主事笑了笑,就好像小事一樁。只有普西臉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爾德接著問:“為什麼?”

“那是因為布里希嘉曼違反了規則。”說起他們的行徑,圖翰面色陰沉:“烏瓦克是個不法地帶,的確……這裡雖然不遵從法律,但仍有自己的規則,那是由統治烏瓦克的多方勢力一起決定的。”

“多方勢力?哦,是啊。”霍爾德訕笑,他很清楚這個規則本質上是多麼的自私利己。

“那與話題無關,”這涉及到自己的隱秘,圖翰乾咳了幾聲轉移話題:“所有黑幫成員不允許毫無緣故的在明面上燒殺搶掠,因為那樣會影響烏瓦克的發展,那是我們用來約束彼此的第一條,也是所有規則的基礎,而布里希嘉曼和所屬他的邪教徒自這條以下全部違反,簡直是無惡不作,任由他們這樣下去烏瓦克就不再是一座城市,而是他們的屠宰場,我們不得不發動戰爭消滅布里希嘉曼。”

“宗教勢力,很難用規則去約束,因為那些人的腦筋大都不正常了,相信老大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吧?”談話進入中途,霍爾德也沒有之前那麼緊繃,靠在椅背上放鬆了一下身體:“收拾一個宵小之輩對於掌權者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話是這麼說沒錯。”普西接著回答道:“但我們一連剿滅了好幾撥人馬,敵人卻依舊源源不絕。”

“什麼意思?他們會憑空出現嗎?”

“……具體來說,布里希嘉曼是一個教派,是一個邪教,他們信奉的邪神叫做布里希嘉曼,不知道那是什麼神,或許真有那麼個以此行騙的人,也可能只是一群瘋子的精神寄託,總之從一個邪教徒有計劃的行動模式上來看,我更傾向於那是一個確有實體的人……他用了一種不為人知的手段使得不斷有信徒加入他們,這就使得剿滅他們非常困難。”

提到這個圖翰很氣憤,他從來沒有輸的那麼不明不白過:“不光是我,其他的傭兵,遊俠,權貴們的私軍,所有人都在試圖剿滅布里希嘉曼,但我們從未找到他的真身。”

“一波波的剿滅,難道你們什麼都沒得到嗎?”

“沒有。這是個屈辱的答案,但我不得不這麼回答你,布里希嘉曼的手下都是邪教徒,無論用什麼手段就是不肯透露一點訊息,直到死為止,就像是中了邪。”圖翰無奈的長嘆,他輸得無可奈何:“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所有勢力都承認了無法消滅他們,只好與布里希嘉曼講和,承認了他的邪教在烏瓦克的地位。”

“你都沒見過他,你們是怎麼議和的?”

“當然可以議和,在連本人都見不到的情況下,以一種極為霸道的方式……”圖翰的臉上罕見地露出悲慼:“他們的親信一夜之間全部投靠了布里希嘉曼,生或是死,所有權貴無一倖免。”

霍爾德讀懂了圖翰的語意未盡:“噢,議和,或者說是被迫議和……死了多少人?”

“暗地裡的掌權者死了一半,他們不願屈服,所以連同麾下的勢力一起消亡。烏瓦克已經不是你所瞭解的那樣了,所有勢力在暗地裡已經重新洗牌。”圖翰唏噓不已地訴說殘酷的現狀:“布里希嘉曼,一個從頭到尾只出現過名字的人,犧牲了無數的血與骨在一夜之間成為了烏瓦克的最大贏家。”

霍爾德追問:“誰死了?”

“我想一想——有巨匠諾比菲、黑手社的布拉賽蔻、猩紅瑪麗……還有特魯·哈特。”

“特魯·哈特也死了?”霍爾德難以置信,那男人明明像是不死之身。

“你跟他是舊識嗎?那真是抱歉,自從布里希嘉曼的邪教日益做大之後他就渺無音訊,已經半年了,只能當他是死了。自那以後,流氓、傭兵、妓女甚至商人,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布里希嘉曼,秩序日漸崩壞,烏瓦克每況愈下。”

圖翰細細回想著那個男人:“如果特魯·哈特還在的話情況就會好很多了,他或許會有什麼辦法的。”

霍爾德扶額,若有所思地偷瞄了雷佛歐一眼。

而雷佛歐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皺皺眉頭表示不解。

“好了,感謝你的招待,我們也該走了。”霍爾德欲圖溜之大吉,他抬抬手示意薇爾丹蒂和雷佛歐趕緊走,渾水太深怕是不適合再淌了。

“慢著。”圖翰從懷裡掏出貨單:“剩下一半的貨款還沒付給你呢,要,或者不要?”

霍爾德暗嘆一口氣,心想還是沒跑掉:“我當然要……那你現在就給吧。”

“我當然會付給你,但我還想再和你做一筆交易。”圖翰再次拍手,巴庫魯又抬上來一個盒子。

“如果你能完成交易,這個就屬於你了。”圖翰神秘兮兮的把今天的第二個盒子放到桌面上:“成交?或是不成交?”

霍爾德輕撫這鐵皮的木箱,最後還是開啟了它。

祖母綠、貓眼、藍寶石、翡翠,各種寶石塞得這個箱子裡滿滿當當,光線透過各種色彩不同的寶石反覆折射之後幻化成了不可言喻的美麗光輝,柔和而絢麗,比起黃金更加高貴。

“這都是我屯壓的箱底貨,每一塊都是無瑕的上品,盛世古董,亂世黃金,而能在盛世和亂世同時保值的就只有寶石了。”圖翰從箱子裡取出一塊碧璽交給霍爾德:“這箱東西究竟價值多少,我相信你一定明白。”

霍爾德把玩著那塊碧璽,說真的手感很好,這種寶貝真是一旦拿到手裡就再也不想鬆開了,這一箱寶石的價值遠超十萬金幣,圖翰的用意溢於言表,就是想要霍爾德幫助他除掉布里希嘉曼。

但霍爾德實在不想趟這攤渾水,他看了一眼雷佛歐,想起自己和別人有約在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諾維爾,你來幫我決定吧。”霍爾德將手裡的碧璽和難題一起拋給了薇爾丹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啊?”薇爾丹蒂眨了眨眼,有點懵。

“我覺得……”此時此刻,她終於感受到了商人的難處。

霍爾德知道她很為難,小聲寬慰道:“不需要做出絕對正確的判斷,我只當是在丟硬幣,告訴我你的直覺就行了。”

直覺?薇爾丹蒂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命運的旨意。

她彷彿看見了,巨大的黑暗如同一團亂麻在烏瓦克匍匐蠕動,撥出的惡臭氣息放肆地汙染著空氣。其貪而不知休止,它用這山巒間的黎民蒼生滿足自己永不見底的食慾,骯髒的口器深處無數刀刃般的利齒旋轉扭曲,嚼碎這方寸土地。

真正邪惡的慾望連同它渾濁可怖的眼睛一起掩藏在汙穢繚亂的皮毛之下,不過它依舊在不知名的深處注視著所有生靈,用那只碩大醜陋的瞳孔……

“【不要想太多,你從不曾迷茫過。月光照耀之處,如你行知萬物,尋找藏匿在黑暗中的答案,擊敗扭曲罪惡的食物。】”

姐姐的話語縈繞在耳畔,而心臟也開始激盪,戰場如畫卷般在眼前展開,鮮血與利刃不斷交織,狼煙與靈魂一同升騰。

滌盪這罪惡……命運不斷對她耳語,她即是命運的利刃,她怎能拒絕這求助?

薇爾丹蒂睜開明媚的眼睛,眼裡躍動著閃光,那是無所畏懼的希望:“我願意幫助他,或許我永遠無法拒絕黑暗的挑釁。”

劍刃鏗鳴,那是在催促她趕快出鞘,它等不及要嘬飲黑暗之物那濃稠的鮮血。

罪惡和黑暗將在薇爾丹蒂的面前一同潰散。

這在情理之外卻在意料之中。霍爾德不怎麼情願:“好吧,我可能不該問你……圖翰,我們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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