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浩閒庭信步的背影,寒雨凝低聲抱怨道:“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剛才的那番話算是是在給我們下戰書嗎?”

天默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有些沮喪地嘆息道:“挑戰書倒不至於,聽起來他們只是吸取了遺棄者的教訓,不想跟我們貿然的正面為敵而已。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我們可能真的來對了。”

“為什麼?”寒雨凝看了看身後通往市區的道路,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天默見狀釋然地撇了撇嘴,一邊帶頭走向市區,一邊若有所思地解釋道:“這個叫李浩的神父在沒有揭穿我們之前,親口承認教廷所信奉的神明是虛構出來的。”

“是嗎,他真的這樣說了?”並肩同行的寒雨凝,望著天默點了點,慢慢地也陷入了沉思,“他敢自己一個人來,還說出這樣的話,單純這份膽量和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再加上他剛才解釋的時候,承認看過安德森傳回情報,想必在教廷之中的地位不會太低吧?”

話音未落,還沒等天默回答,一直和寒雨凝手拉手的愛麗,也十分好奇地主動猜測起來:“一名在教廷任職的神父,竟然敢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暗地裡也對教廷有不滿?”

面對兩人一前一後的推測,天默也不想故意隱瞞地回憶道:“應該不是,因為先前安德森也說過類似的話,李浩現在只是更直白了。同樣的謊言沒有必要說兩次,顯然教廷內部確實承認他們信奉的神是不存在的。”

“可是這樣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他們一邊宣揚著神明,另一邊卻都知道神是不存在的?”寒雨凝回憶著過去教廷信徒的所作所為,連連搖頭表示百思不得其解,“除了神父以外,你認為那些信徒也知道這件事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們為什麼還會不惜一切代價。”

“問題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別忘了,先前抓到的那個間諜,可是……”注意到愛麗同樣在注視著自己細細聆聽,天默考慮到種種顧慮話只說了一半便收住了。

看到寒雨凝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他才安心地改口道:“總之先進去看看再說,既然人家已經主動發出邀請了,我們也不能畏首畏尾的。”

“那楚奇怎麼辦,你認為我們能見到他嗎?”寒雨凝望著近在咫尺地街巷,略顯不安地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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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三人進入市區,外貌特立獨行的天默,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目標:“既然他們知道我回來,那楚奇或多或少也都會聽到一些風聲的。先前李浩不是也說過嗎,我們可以隨便逛逛,去看看想看的東西,或者去見想見的人。我想這已經是非常明確的暗示了,所以沒必要太過擔心。”

“那他會在那裡?”雖然覺得天默很有道理,但是寒雨凝仍舊有些猜不出謎底。

環顧著周圍米黃色調的華麗石雕建築,以及街道上眾多身穿樸素白袍的信徒,天默指了指遠處一棟彷彿是地標的尖頂教堂說:“李浩之前提到最多的就是帕特里克之心,我想應該可以在那裡找到答案。”

“那需要我們一起去嗎?”寒雨凝望著天默手指的方向,雖然中間隔著幾十棟建築,但她仍舊可以看到教堂宏偉的尖頂,還依稀可聞的祈禱聲,“我們先前在哨站滯留的時候,隨身攜帶的東西和衣物都被扣留了。如果不重新準備一些的話,我們恐怕也很難在上路。”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天默會意地點了點頭,但目光卻一直盯著教堂的方向,看起來有些急不可耐,“只有你們兩個女孩子去可能會更加方便一點,順道兒還可以打聽一下教廷的訊息。”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寒雨凝領命般的點頭示意,攥了攥愛麗的小手準備動身之際,仍有有些不太放心改口道:“不對,應該是你千萬別惹多餘的麻煩。待會事情辦完了,我們回去教堂附近找你的。”

“放心,不會。”有些不厭其煩的天默告別之後,一溜煙兒地奔向宏偉的穹頂教堂方向。

跟隨著信徒祈禱聲的指引,天默幾乎沒有花太多力氣,就找到達到教堂的正門位置。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棟宏偉巨大的穹頂教堂,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富麗堂皇。

鏽蝕長滿鐵鏽紅斑的高大柵欄,隨處可見的雜草和火災留下的焦土,讓天默在某一個瞬間甚至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穿過正門來到教堂內部,陰風陣陣空無一人的走廊,頭頂天花板上斑駁脫落的壁畫,以及不知從哪裡傳來的祈禱聲,讓原本莊嚴肅穆的教堂徒增了幾分詭異神秘的氣氛。

天默謹慎地推開穹頂禮堂的木質大門,在吱呀作響門栓旋轉聲中,信徒們禱告的聲音戛然而止。

禮堂中僅有三名血衣武僧和七八個身穿白色素袍的信徒,這與天默預想中的畫面再次產生了落差。

就好像視線早有安排,看著那些將面目隱藏在兜帽之下的武僧和信徒,低調地站起身與自己擦肩而過走出禮堂時,天默十分謹慎地站在原地,等待著接下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狀況。

伴隨著禮堂大門再次關閉,感官高度專注的天默突然間,聽到了一陣陣微弱的心跳聲。

與此同時,一個不卑不亢略帶沙啞的老者聲音,也不知從何處毫無徵兆地開口道:“有些時候我們這些後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高超技藝。整個兒教堂就像一個巨大的擴音器,如果禮堂中坐滿了人,方圓超過百里都可以聽到剛才的禱告。”

“是的,可是你們看起來應該沒有那麼多人。”禮堂中充滿兩人講話的迴音,天默行走其間感到耳畔嗡嗡作響,根本無法辨別聲音傳來方位。

老者吟吟的笑聲中,平和地解釋道:“現在這裡只是一個公共場所,任何人任何時間都可以隨意進出,自然也很難有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在等我咯?”先前綿綿徐徐的心跳聲,被更為明亮清晰的迴音淹沒。天默左顧右盼地一邊尋找著潛藏的人影,一邊徐徐漫步走向禮堂的中心,“出來吧!我可不習慣跟空氣講話!”

天默高亢洪亮的催促,在禮堂內產生了震耳欲聾的迴音。可不知躲在哪裡的老者,卻仍舊笑吟吟地回覆道:“我一直都很喜歡觀察你,因為你的行為是無法被預測的。雖然每每都顯得有些魯莽,可實際卻總能轉危為安。”

“我以前見過嗎?”面對老者的評價,天默突然覺的這個聲音有些似曾相識,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詳預感也漸漸湧上心頭。

老者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反而是繼續追問道:“你的這種無畏到底從何而來?你所做出的選擇又是出於何種動機?你是誰?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

“阿伯拉罕……”在一連串奇怪的提問中,天默記憶中的某些往事被喚醒了。與此同時,他本能的轉頭看向身後來時的方向,發現靠近大門的長凳上,正坐著一個皮膚乾瘦黝黑,滿臉蓬亂白鬚的禿頂老頭。

灰色的眼眸有些玩味地打量著,禮堂中心孤身一人的天默。阿伯拉罕含笑緩緩抬手示意的同時,充滿戲謔地調侃道:“我一直都坐在這裡,而你卻仍舊像個小孩子一樣粗心。如果關門時,你的注意力沒有在武僧和信徒的身上。或者剛才走下去時稍微回頭看一下,就會很容易發現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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