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寒雨凝和邁瑞，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徐福用力咳嗦了幾聲，打斷了二人越扯越遠的話題：“根據最近這段時間的情報顯示，教廷雖然不具備實力大舉來犯，可他們應該會有所舉動，尤其是在你做出那番承諾之後。”
“我們不是在討論楚奇的去留問題嗎？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了？”天默望著徐福耐人尋味的眼神，有些不置可否地回應道：“如果他們想來的話，那就讓他們來吧。像這種不速之客，我們以前又不是沒遇到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好了嗎？”
面對天默無所謂的態度，徐福苦笑著搖了搖頭，重新更正道：“畢竟，我們剛剛經歷完一場大戰，人員需要休息調整，很多事情也等著我們去做。楚奇現在的身份太過曖昧了，他雖然是洗罪人，可跟教廷也脫不開關係。在這段敏感時期，為了避免落人話柄，引起不必要的爭執，我們最好謹慎一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他又能去哪兒呢？”面對眾人的口徑一致，天默顯然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楚奇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個天生的闖禍精，單純在惹麻煩這方面，就連我都要略遜一籌。”
天默說這裡突然莞爾一笑，指著帳篷外面對眾人提醒道：“你們要是現在把他放出去，天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他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麻煩？”
“那你有辦法控制他嗎？”雙臂環抱在胸前，奧克託淡淡地呢喃著：“在我看來，洗罪人都是些不受管教，性格極其不安定的傢伙。就算我們想方設法把他藏起來，你敢保證他不會亂跑嗎？”
聞言，轉頭看著一直沒敢出聲的楚奇，天默似乎也有些不敢保證地央求道：“能讓我們兩個單獨待一會兒嗎？拜託，我想和他私下談談。”
面對天默的請求，邁瑞和奧克託都顯得有些猶豫。直到徐福點頭表示同意，這才跟在他的後面離開了帳篷。
看著寒雨凝戀戀不捨地，最後一個離開帳篷。楚奇才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格雷迪呢？為什麼一直沒見到他？”
“死了。”注意到楚奇楞了一下，天默非常平靜地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跟前。
望著那雙沒有一絲波瀾的粉色眼眸，楚奇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試探性地詢問道：“那梅梓呢？”
“死了，全都死了。”天默整個兒身子靠在椅背上，突然長嘆一聲感慨道：“阿伯拉罕、格雷迪、達西、梅梓、艾薇、瑞茲，除了蓋茨半道兒跑了以外，其他人都死了。現在最初的洗罪人，只剩下你跟我兩個人了。”
“是徐福他們幹的嗎？”楚奇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雖然語氣仍舊慵懶散漫，可卻明顯多了一股濃烈的殺意。
“我只知道梅梓是自殺，而且就發生在我的面前。至於其他人，我就不太清楚了。”面對楚奇突然的變化，天默一邊面不改色地如實講述著，一邊將那張塔羅牌遞給了他，“不管怎麼說，如果你想為他們報仇的話，我是不會允許的。因為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我的朋友。就像我現在試著袒護你一樣，我也會去保護他們。當然，如果你一再堅持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仔仔細細地看完塔羅牌背面的內容，楚奇又抬頭看著天默冰冷的眼神，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感覺有些太突然了。”
“死，有時候就是這樣。往往都很突然，一瞬間就什麼都沒有了。”天默地目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語氣也十分溫和地叮嚀道：“剛才討論的事情，你也全都聽到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胡鬧了，老老實實待在神域城裡，好嗎？”
楚奇無言地將塔羅牌遞還給天默，然後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你能向我保證嗎？”天默顯然不太放心地，又重新確認了一邊。
“嗯，我保證。我保證以後聽你的。”說著，楚奇突然伸出左手，指天宣告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
天默莞爾一笑，慢慢站起身來說：“不用這麼誇扎，而且我也不信這種東西。我只要你的承諾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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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楚奇稍安勿躁之後，天默走到帳篷外面，卻發現邁瑞和奧克託早已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寒雨凝也消失不見了。
望著徐福略顯孤單的背影，天默有些奇怪地問：“其他人呢？”
“我讓寒雨凝先回去休息了，至於邁瑞和奧克託……”徐福聽到聲音，慢慢轉過身來解釋道：“這是洗罪人內部的事情，他們只能算是旁聽，提供一些參考建議而已。更何況作為家族首領，自然也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處理，不可能一直陪著我幹等。”
天默若有所思地來到他的身旁，有些另有所指地詢問道：“既然是洗罪人內部的事情，那麼你的意見呢？”
“我沒什麼意見，一切聽你的。”徐福樂呵呵地憨笑著，彷彿終於擺脫掉負擔一般，抬頭望著希伯來之塔說：“作為希伯來之塔的管理者，只能說是暫代而已。無論是身份，還是過往的經歷，我都無法瞭解洗罪人的感受。這個職位，終究不適合我。”
雖然多少感覺有些言不由衷，可天默也不想多做爭辯。望著愈發深沉的夜色，一邊舒展伸展身體，一邊轉移話題道：“我這邊已經搞定了，接下來就看你了。理事會方面有沒有反應？”
“已經有訊息了，明天一早兒，理事會的成員就會齊聚召開會議。”徐福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從懷中逃出一張紙條說：“理事會要求你必須作為洗罪人的代表出席，並且為你之前的那番言論做出解釋。這是我臨時整理的說辭，也許你可以參考一下，希望會有所幫助。”
“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天默接過紙條大致掃了幾眼，然後又將它揉碎搓成一團，隨手丟棄道：“我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跟他們談。問題是，邁瑞他們是什麼意思，他們同意嗎？”
徐福點了點頭，說：“依照我跟寒奇峰的關係，寒門自然會站在我們一邊。至於剛剛在場的邁瑞和奧克託，雖然態度沒有十分明確，但我估計也八九不離十。真正的問題，在於查爾頓的態度。盧瑟·查爾頓剛剛上任不久，他急於建立自己的權威，籠絡鞏固家族內部的關係，恐怕他現在不會支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