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默面對寒雨凝的追問，沒有選擇立刻回答。因為所有問題的答案，似乎已經近在支援了。
水渠的出口變得愈發狹窄，到最後天默只能將火把伸出去，整個人蜷縮起來，艱難地向前挪動著。
但不出所料，當他們到達水渠的盡頭時。天默望著懸崖峭壁，還有腳下深不見底的裂隙，松了一口氣說：“應該就是這裡了。不出意外的話，下面應該是一個儲水的地下湖。只不過現在不是雨季，下面到底有多少水也不清楚。”
“你該不會想直接跳下去吧？”聽出天默的言外之意，寒雨凝連連搖頭拒絕道：“絕對不行！你可別逼我這麼做！”
“那我們怎麼下去呢？門羅為我們準備的工具，全都在廖煩身上……”說著天默轉頭看向寒雨凝，色眯眯望著她開玩笑說：“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望著天默那雙粉色的眼眸，寒雨凝似乎知道他不懷好意，可還是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天默撓了撓自己地鼻子，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把你我身上穿的衣服做成繩子，然後用它們慢慢爬下去。很安全，也很穩妥，只不過——可能會有點兒冷。”
“你信不信回到神域城之後，我把你說的這些話告訴父親？”寒雨凝看著天默一臉尷尬的樣子，突然模仿著他的語氣暢想道：“我記得徐叔以前抱怨過，希伯來之塔的正門太空曠單調了。你說在那裡擺一座名為秩序破壞者的冰雕如何？我想他老人家應該會喜歡的，畢竟既貼合主題，也能警示後人，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在寒雨凝聲情並茂的描述下，天默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被封存在萬年寒冰中，供行人觀賞的畫面。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但又有些不服氣地抱怨道：“你學壞了。”
“承讓承讓，畢竟是跟你學的。”寒雨凝似乎也沒心情多費唇舌，雙臂在胸前交叉，非常嚴肅地重申道：“不跳崖！不脫衣服！也不準再拿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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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默聞言有些委屈地嘆了口氣，不由得有探出頭去繼續張望著。只可惜火把的光線，遠遠無法照亮周圍的黑暗。
面對進退兩難的局面，為了搞清楚兩人現在的處境，天默的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見他用力撕掉了左手的衣袖，然後放在火把上點燃，寒雨凝有些不解地問：“你要幹嘛？”
“你說呢？”望著慢慢燃燒起來的袖口，天默也懶得對她解釋，直接隨手扔了出去。
不斷燃燒的衣袖，在半空中緩緩落入深淵，如同照明彈一樣，照亮了途中經過的峭壁，以及附近未知的黑暗。
雖然只是短短地一瞬間，可天默確實看到了自己正下方，大概距離五六米的位置，懸著一個類似翻鬥狀的東西。
由於空間狹窄，寒雨凝此刻也緊貼在天默的後背，像個孩子一樣探出頭去，一邊張望著消失在黑暗中的火光，一邊好奇地詢問道：“那是什麼？難道真的是水車嗎？”
“不，那是我們下去的路。”天默見狀松了一口氣，隨即示意她向後退一點，然後手腳並用同時發力，整個兒人一下子跳了出去。
望著天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息之後，又傳來了一聲重重的金屬撞擊聲。寒雨凝拾起火把，大聲地詢問道：“怎麼樣？你還好嗎？”
“很安全，跳吧！”伴隨著一連串攀爬的聲音，黑暗中傳來了天默的回應。
寒雨凝聽到回覆，不禁松了一口氣。可是這種看不見目標的飛躍，無論是什麼人都會顯得有些猶豫。
人往往會對未知的黑暗，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天默一樣藐視死亡。
這即是一種勇氣的考驗，同時也是一種對同伴之間信任的考驗。伴隨著天默又一聲催促，寒雨凝閉著眼睛一咬牙，毫無目標地跳了出去。
伴隨著極速下落的失重感覺，火把被急速掠過的氣流熄滅，寒雨凝在黑暗中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天默雖然看到她的具體位置，可憑藉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以及閃電般的反應能力，凌空抓住了差點掉下去的寒雨凝。
鏽跡斑斑的翻鬥在二人的重壓之下，開始慢慢向下傾斜轉動。
聽到耳畔響起一陣陣金屬之間互相摩擦，產生的沉重機械運轉聲。一時間立足未穩的天默，直接被寒雨凝拽了下去。
幸好自己反應及時，抓住了翻鬥的邊緣。望著另一只手中掛著的寒雨凝，習慣性地調侃道：“你好重啊，大小姐。”
“去你大爺的！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眼睛中飽含著淚水，懸在半空中幾乎要被嚇哭了的寒雨凝，忍無可忍地對著天默大聲咒罵道。
失去了火把的照明，置身於黑暗中的天默。雖然看不清她的樣貌，但聽到那種略帶哭腔地咒罵，不禁有些無奈地安慰道：“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到地面了。”
發現寒雨凝沒有回答，天默雖然想多安慰幾句，可隨著水車不斷轉動，不知何處竟然傳來了發電機運轉的聲音。
安裝在巖壁上的大型探照燈，一個接著一個地開啟，周圍的黑暗逐漸被驅散。二人此刻才終於見到了，這裡的廬山真面。
碩大無比的空間，雖然不能形容為堪比DC，但也足足有三四個足球場的大小。
巨大的金屬水車直徑足足有三十米左右，相當於普通樓房七八層的高度，而且如此誇張的龐然大物，竟然還不止是單純一個。
就在天默和寒雨凝的左右兩側，分別屹立著兩個相同制式水車。它們之間由軸承和齒輪連結，雖然看起來鏽跡斑斑，可現在運作起來後，卻絲毫沒有淤塞的跡象。
由此可見，建造這些龐然大物的人，事先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目的就是為了保證，這些裝置就算被長時間閒置，也能在人們需要它的時候即刻正常運轉。
與之前二人猜想不同的是，水車下方並沒有想象中暗湖。非常明顯的人工溝渠，似乎代表著人們早就把這裡的水源，引流到了其他的地方。
最讓天默和寒雨凝瞠目結舌的是，居高臨下俯看這片區域。他們難以置信地發現，這裡竟然是一處不為人知的小型地下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