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在自己桌上翻箱倒櫃了一陣,終於拿出一個藥瓶,她仔細看了下,確認沒拿錯,滿心歡喜地往女廁所跑去。

女廁所裡十分安靜,安妮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靜姐?”安妮小聲叫著許靜好,沒有回應。

安妮擔心起來,亦步亦趨地向許靜好藏身的隔間走去。就在她要伸手敲門的時候,門自己緩緩開啟,許靜好出現在她的面前。

“靜姐,我給你送藥來了。”安妮看向許靜好,感覺有些不對勁,問道:“你臉色好差,趕緊把藥吃了吧。”

許靜好彷彿沒看到安妮般,冷著臉徑直往外走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來,許靜好突然喝道:“別跟著我!”

安妮嚇得停下了腳步,神情越發擔憂,不禁問道:“怎麼了?”

許靜好轉過身,回安妮以凌厲的目光,“我最後警告你,和我保持距離!”

“為什麼?”安妮不知所措地問道:“靜姐你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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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許靜好眼神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黯然,語氣卻更加冷酷地說道:“就是因為以前你總是像跟屁蟲一樣纏著我,你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煩嗎?我受夠了!你知道你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多令人討厭嗎?這裡是職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些!”

安妮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說自己,一雙大眼睛泛著晶瑩,幾乎要委屈地哭了出來。許靜好有些不忍心,只能別過頭去繼續說道:“總之,別再纏著我了,最好臉話也不要跟我說。你就……你就把我當做陌生人吧,仇人也可以。”

許靜好走開了,安妮地站在原地低聲啜泣,彷彿犯錯的小孩一般。許靜好沒有回頭,她不想看到安妮傷心的樣子。就這樣,公司裡再也沒有和許靜好親近的人。

“也許只有這樣,你們才是安全的。”許靜好這樣安慰自己,心中仍是無比地酸澀。

安妮被許靜好訓斥的事情很快在公司傳開,幾乎所有人都是向著安妮的,關於許靜好的各種流言瘟疫般傳播開來。

“連安妮也罵,這許靜好使昏了頭麼?”

“這算什麼?前幾天杜憲大帥哥還被許靜好拒絕了呢!”

“什麼!”聽到這話的人難以置信地驚叫起來,“許靜好失心瘋了麼!這可是杜憲啊!”

“哼!”說話的人冷笑道,“現在你知道了吧,咱們靜姐眼光可高了,像我們這些人在她老人家眼裡,恐怕也就比蟲子好一點吧。”

“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也就那樣,條件比她好的多了去了,她憑什麼眼光這麼高!她看不上別人,誰會看上她呀!”

“你還真別說,說不定真有哦……”

“誰呀?”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最近唯一跟許靜好關係變好的人……”

“難道是……啊!”

“老羅?難道許靜好想走蔣曼曼的老路?”

“老羅除了長得醜,可卻是實打實的有錢人哦!”

眾人發出心領神會的附和聲。

留言傳播得越發肆意,即便許靜好無心去聽,也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

“還未開始,就已經傳開了嗎?”許靜好心中苦笑,神情依然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她開始感覺到,這個世界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的存在越發虛無渺小。曾經的夢想希望,現在回想起來,彷彿是個笑話。許靜好想要逃了,堅強了近三十年的許靜好忽然萌生想要逃離的衝動。

“這是要去哪兒啊,小許?”老羅悄無聲息地攔在了許靜好面前。

許靜好只能回答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

老羅並沒有像眾人預想中那樣發怒,而是笑了起來,“對,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好好保養,不然的話……嘿。”

老羅的笑聲引發了無數人相同的猜想,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有說道:“今晚的事情,你可不能忘記啊!”

許靜好渾身一顫,還是亞地聲音答應道:“我知道。”

老羅的目光在許靜好身上遊移,臉上滿是志得意滿的表情,“對了,你今天臉色不太好,一定要好好休息。還有,記得化妝。”

在場的只要是成年人,都知道老羅在說什麼。許靜好感覺到無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彷彿利劍般扎入靈魂深處。她不想再說什麼,只是加快腳步離開這裡。在離開寫字樓的時候,許靜好發瘋似地狂奔著,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迎面而來的風給予她一絲慰藉的擁抱。

許靜好在外面遊蕩了很久,她不想回家,卻又無處可去。直到下午,她站在了一道門的前面。

許靜好沒有敲門,而是側過頭,將耳朵貼在門上。門裡的世界很安靜,一聲咳嗽若有若無地在其中響起。許靜好閉上眼,想象著房間主人的樣子,那一定是陽光般耀眼的臉龐,即便病痛之中也不忘帶著樂觀的笑容。許靜好感覺自己正沉入骯髒險惡的泥潭,而房間裡的那個人,是她唯一的寄託,唯一的淨土,甚至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這一刻,即使房間裡寂靜無聲,她也感到無比的幸福。許靜好不敢奢求什麼,只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

“你是……”蒼老的聲音出現在樓道中,許靜好匆忙轉頭,看到一名年約七十的老太太。

“小許!”老太太仔細端詳,終於認出了她,熱情地招呼道:“我說誰站在外面呢?是來看杜憲的吧?孩子躲在房間裡可能沒聽到你敲門。來來來,我來開門,快進來坐吧!”

許靜好慌了,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拒絕。眼看老太太已經走到身前,門內也出來熟悉的聲音,“誰呀?”

門把轉動聲清晰可聞,下一秒鐘杜憲就會出現在眼前。許靜好情急之下什麼都顧不上了,逃也似地跑下樓去。

回到家裡已是傍晚,許靜好才關上門就脫力地坐在了地上,她把頭埋下,發出困獸般的悲鳴。眼看房間裡光線越發暗淡,最終變得漆黑,窗外不知從何處偷跑進一絲光亮,彷彿縹緲難尋的希望。

許靜好終於站了起來,扯線木偶般地走向衛生間。一陣洗漱聲之後,房間裡燈光亮起,照亮了許靜好素雅秀麗的面容。許靜好看著鏡子,表情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牆上時鐘“滴答”響著,等許靜好換上衣服,眼看已經是七點半了。她坐到梳妝檯前,抬起手停在半空又放下,這個動作一直重複了三四遍。

敲門聲。

許靜好感覺很奇怪,這個時間了誰回來敲門,難道老羅等不及直接過來了?許靜好心頭火起,一拳捶在梳妝檯上,接著才起身往外走去。透過貓眼,她看到的並非是老羅,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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