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馳顫-聲回答道:“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幾乎是一夜時間,林輝09-1的花就凋謝了。第二天早上,我看到樹上結出碩大的果實。本來我想要把樹毀掉的,可是看到結出果實,忽然又狠不下心來。這是我這麼多年的成果,我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就是因為我一時的猶豫,就看到那果實忽然裂開,裡面飄散出無數顆種子,它們像螢火蟲一樣閃著忽明忽暗的光,風一吹,全都消失不見了。”

季秋紅陷入沉思,忽然驚叫起來:“最近是夏末初秋,刮的是西南風,而你的住處是在城市西郊,這豈不是……”

林振馳似乎早已經想到這一點,結果她的話說道:“種子已經隨風遍及整座城市。”

審訊室陷入死寂之中。

這個時候,許靜好仍未關掉影片。溫語凡錄下的影片時間並不長,播放器設定的是迴圈播放,自然而然的開始播放起資料夾中另一個影片來。從畫面不難看出,這是某個大樓的監控錄影。過道中一個人正彎下腰,似乎在用力拖動著什麼東西。那人再用力拖拽的時候無意間轉過頭,那張面孔十分熟悉,正是張麗。而張麗拖拽的東西也進入畫面當中,卻是許靜好自己!

這是許靜好與張麗最後一次爭吵的錄影,當時許靜好感冒發作,又被張麗的名牌香水燻得暈了過去。張麗以為許靜好快死掉,心慌意亂之下,想把許靜好拖出辦公室。至於接下來張麗會做什麼,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而接下來的變數,讓張麗之後的計劃全都變為一場空。

許靜好仔細地看著無聲的影片,她看到自己無力地掙扎著,口中還在向張麗警告有蛇出沒。而就在下一刻,那個傳說中的“蛇”出現了!許靜好的頭垂了下去,似乎是徹底陷入昏迷。幾乎與此同時,後腦突然竄出一條粗長的影子,在影子的另一端,一朵碩大的花朵向著張麗張開,將其全身包裹其中。

許靜好終於明白,之前幾天晚上加班時,她看到窗戶倒影上的蛇影,其實就是這個恐怖的……怪物!而且這怪物就寄生在自己身上,就像老羅那樣。所以溫語凡臨死前看到自己會恐懼,所以老羅會將她稱之為——同類!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許靜好合上膝上型電腦,痛苦地縮在椅子上。地板響起輕微的“滴答”聲,一小滴深色的痕跡出現在地面,接著又是一滴。

“可是……”馮燁打破沉默,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植物會寄生的?也許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呢?”

馮燁不知道是在安慰林振馳還是在安慰自己,聯想到最近發生的這麼多起失蹤案,他內心幾乎已經確定和這詭異植物的種子有關。

“在林輝09-1本身就具有寄生植物的基因,而且,我還有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證明。”林振馳說到這裡,突然對馮燁和季秋紅說道,“能請你們離開一下麼?”

“為什麼?”季秋紅不解地問道。

林振馳遲疑地說道:“我害怕……你們會受傷……”

“難道……”馮燁眼中鮮有地閃過一絲恐懼,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季秋紅便往外走去。季秋紅反應不及,任由馮燁拉著,直到監控室門外。馮燁一出門,立刻將審訊室的門鎖死,動作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到底怎麼回事?”季秋紅注意到,面前這位辦案經驗老道的警長竟然顯出一絲緊張。

馮燁帶著季秋紅玩隔壁房間走去,透過透視玻璃,審訊室中的景象一覽無遺。此時林振馳身體抽搐,接著垂下頭,一根粗壯藤蔓從後腦鑽出,在藤蔓的一端開出一朵巨大妖豔的花。花瓣一張一合,彷彿野獸的巨口,想要吞噬面前的一切。林振馳漲紅了臉,花朵左搖右擺,突然夾帶破風之聲向前面的椅子撲了過去。花瓣一下將椅子完全包裹其中,只聽一連串爆豆似的聲響,花朵再次張開,落下一地木屑。

“夠了!”林振馳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那詭異的植物說話。只見那花朵漸漸收斂,縮回林振馳的後腦中去。

審訊室的門再次開啟,馮燁和季秋紅看著一地狼藉,都是一陣心有餘悸。

“現在你們知道了吧。”林振馳神色黯然,“我也被寄生了!”

鐵錘砸在地上,一聲脆響之後,手機四分五裂,碎得看不出原來的形狀。許靜好將溫語凡的手機包裹起來,就準備出門將其丟掉。就在這個時候,她自己的手機振動了一下。許靜好抽空看了一眼,發現是老羅發來的。她開啟一看,卻是一張杜憲的照片。

許靜好怒不可遏,直接撥通了老羅的電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許靜好對老羅喝道。

老羅則慢悠悠地顧左右而言他:“杜憲這小子,長得又帥工作能力又好,想必有很多人對這樣的小鮮肉很感興趣吧?”

“你敢動他?”許靜好嗓音低沉,像是一頭發怒的雌獅。

“我可什麼都沒說!”老羅裝出人畜無害的樣子,笑著道:“我只不過是想聊一下你我之間的事情而已。”

許靜好沉默了,老羅險惡的用意不言而喻。

“小許,我們認識也有三年多了……”老羅醞釀了一下,終於說出正題:“也是時候,加深一下彼此的瞭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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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好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用力閉上眼,說道:“只要你肯放過杜憲……”

手機裡傳來老羅愜意的笑聲,“明晚八點,我在江庭大酒店等你,房間號8213,別忘了。”

午夜時分,許靜好的房間裡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破碎聲響,之後是長久的寂靜。

第二天,許靜好本來並不想上班。對老羅說,現在他關注的重點已經不在許靜好的工作上,而是在為人不齒的另外一個方面。然而許靜好最終還是出現在辦公室裡,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辦公室裡的一個人。

但偏偏是今天,杜憲沒有來上班。

“杜憲請假了,據說是生病。”同事這樣告訴她。

許靜好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幻而不真實,命運本不該如此折磨傷心之人。她呆坐在辦公桌前,彷彿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發什麼呆呢?”安妮從背後出現,猛地一拍許靜好的肩膀。許靜好被這一下,後腦的腫脹感隨之出現。

“不好!”許靜好心裡暗叫,驀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女廁所衝了過去。後腦腫脹感越發劇烈,伴隨著陣陣撕裂般的痛。許靜好雙手死死按住後腦,一腳將廁所門踹開。幸好此時女廁所裡沒人,她仍不放心,將自己鎖在隔間當中。

劇痛爆發開來,許靜好只感到腦海一片空白,接著她就看到一株詭異且妖豔的花出現在眼前。那如蟒蛇般粗壯的藤蔓充斥著狹小的隔間。

“靜姐!”安妮的聲音在隔間外響起,她不放心許靜好於是跟了過來。

許靜好聽到安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要過來!”許靜好失聲叫道。

安妮被許靜好的喊聲嚇到,停在原地。許靜好稍稍安心,控制著自己聲音說道:“我有點不太舒服!”

“不舒服?該不會是拉肚子吧?”安妮聲音變得關切起來,“我有藥,這就給你去拿!”

“不……不用……”不等許靜好說完,安妮的腳步聲已經去得遠了。許靜好擔憂起來,因為她知道,安妮很快就會回來。而那該死的怪物仍在眼前妖嬈擺動,似乎在尋找著可以果腹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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