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並不著急攻城,他眯著眼睛,盯著冷陘山關上的耶律離和淵神威。

“將軍,我不知道你在等待什麼,他耶律離剛從榆關撤回,疲於奔命,他的軍隊疲憊不堪,隊伍不整,我們為什麼不乘其疲憊,立刻攻城?”

那白麵將軍戰意極高,手中那把大戟,嗡鳴不止。

“子儀兄,你在九原郡多年,與契丹人交戰的次數必定不少。每一戰,得多還是失多?”

王忠嗣不僅不忙著攻城,反而從容的和那白麵將軍交談起來了。

“每一戰子儀雖有勝,但損失的兵士也不少,算起來的話……!”

他低眉沉思,心裡面正在細細的算這一筆賬。

“兵者兇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此等生意,我王忠嗣做不來。每一戰,須有七成以上的勝算,我才會出兵。”

王忠嗣繼續對那白麵將軍道,那白麵將軍聽罷,若有所思。

“離哥,他王忠嗣兵臨城下,為何不攻城,反而嚴陣以待?”

在冷陘山關上面的淵神威,同樣對王忠嗣屯兵不攻的做法,感到大為不解。

“王忠嗣,說他是一個將軍,其實更像一個生意人,他每一戰,戰果和損失之間,都算的相當的精細。如果此戰無利可圖,即使有百分百的勝算,他也不會打。若是此戰利益巨大,即使是只有千百十騎,他也敢追擊數萬軍隊。此人最喜歡的就是李代桃僵,羊易牛死。”

耶律離語氣之間,對王忠嗣頗有敬畏之心,說話間,之間關下的兵馬忽然而動,一對騎兵進入了王忠嗣的軍陣之中,然後當先有一人下馬,急忙來到了王忠嗣的旁邊,對王忠嗣迅速的報告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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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嗣聽罷,頷首而笑,眼睛往那關上一盯。

耶律離寒著一雙眼睛,他的眼神再度和關下的王忠嗣交匯,關下的王忠嗣衝著耶律離遙遙微笑,耶律離見狀,那雙眼睛更是寒意加重了許多。

“王忠嗣該是要攻城了!”

耶律離猛然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手,急忙而道。

“什麼?你剛才不是說他暫時不會攻城嗎?怎麼又……”

耶律離的話,讓淵神威大為不解,王忠嗣這一來二去,真是讓人猜不透。

“我在他臉上,看見了生商人的微笑,見到利益的微笑。”

耶律離一臉沉然,立刻轉身,“傳令下去,準備滾木礌石,死守城門!”

……

“師孃!”

木玄衝著虛空,大聲的喊道,這個聲音,他很確定,來人必定是師孃。

“師孃?呵呵,阿哥,我說過,狼崽子始終是狼崽子!”

虺曦立刻慍怒起來,從李光弼的背上掙脫下來,手中的蛇骨鞭一甩,猛然朝木玄扇了過去。

咳咳!

虺曦的內傷還沒有恢復,一旦動用了內力,身體便承受不住,不住的咳嗽。李光弼立刻伸出手掌,在虺曦的背心一推,一道精純的內力,瞬間注入了虺曦的體內,壓制住虺曦體內亂竄的氣血。

“小曦退後!”

李光弼輕輕的拉過了虺曦,把虺曦保護在身後,手中的湛盧噌然出鞘。

他知道,這次來的人,絕非魊鬼能比。

“遼東公孫家,豔豔九色鹿。”

這時候,李光弼的眼睛緊盯著虛空之中,口中喃喃而道。木玄不知道這李光弼腦子裡面在想什麼,大敵當前,有性命之危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唸詩。

而這又根本不像是詩,更像是江湖黑話。

“殺人不見血,死屍載於途。”

剩下這兩句,卻不是李光弼念出,這聲音乃是來自於不知藏於何處的公孫師孃,渺杳難尋的聲音,迴盪在虛空之中。

不過此時,木玄看見一道電光一般的東西,迅疾的朝李光弼的喉嚨殺了過來,李光弼湛盧劍一抬,一道凌厲的劍氣瞬間和你電光撞在一起,只聽到一聲轟然炸裂的響動,閣樓之中,立刻產生了明顯的晃動。

木玄現在早已經躲在安全的地方去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可不想被李光弼和師孃之間恐怖的力量所波及。

“好劍!可惜只是第二劍!”

師孃又在暗處一聲得意的笑,李光弼那張臉頓時生寒,似乎對著第二這個詞,非常的介意。

“公孫家盡是縮頭烏龜嗎?”

李光弼譏諷的而道。

“我們公孫家本就是殺手世家,本就是隱藏在暗處的人,能在黑暗中解決對手,何須出面?”

師孃卻不被李光弼的譏諷所動,聲音依舊朗然,那得意的笑聲,更是如同銀鈴在風中激盪,雖是聒噪,但也悅耳。

聽著師孃的聲音,木玄的腦子裡面,想著的卻是小媔的聲音,身為母女,小媔和師孃的聲音,實在太像了,此時此刻,聞聲思人,小媔的身影一顰一笑一言一語,在木玄的腦中不斷泛起,他的心,驀然之間一陣絞痛。

“既然是暗處的鬼,我便讓你見識見識光的威力。”

李光弼說話間,把虺曦放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手中的湛盧在胸前一橫,他的眼睛輕輕閉上,然後又猛然睜開,這一剎,李光弼的湛盧劍上,劍氣縈繞,頻頻的急劇波動,木玄觀之,恰如一條銀龍,盤繞在劍上,一陣恐怖的激盪,頓時讓整座閣樓,劇烈搖動。

無數的刺眼的劍光,在湛盧劍上閃現,整座閣樓,立刻被李光弼湛盧劍上面的劍光所照亮,劍光瞬息之間湮沒了樓頂那無數顆夜明珠的光輝,劍光迸射之下,似乎無窮盡的劍氣也頓時朝四周迸射而出。

嘶!

即使特意躲起來的木玄,此時馬上被李光弼的劍氣所震懾,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而且,令他頭皮發麻的是,李光弼的劍氣,大部分不是衝著暗處的師孃去的,而是衝著自己而來!

李光弼這是要做什麼!

木玄的腦子裡面,此時猛然跳出這個問題,但他根本來不及細想,因為李光弼那兇狠的劍氣,貫穿而來,勢必要去了自己的小命!

轟!

就在瞬間,木玄身上的朱雀火衣,應激一般轟然熊熊而起,一個火紅的朱雀殘影,把木玄包裹在裡面,朱雀火衣,猶如一副鎧甲,又如一個保護神,勢要保護木玄的周全。

可是,李光弼那劍氣轟然如山,即使是朱雀火衣,恐也瞬息會被劍氣洞穿!木玄背脊生寒,雙眼瞪大到了最大的程度,幾乎從眼眶中瞪落出來。

死,即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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