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不知不覺間,已然從空中飄落在地,還未站定身形,手中那根枯樹幹便猛然一動,無比謹慎的把自己護在其後。

“你怕了?”

裴老龜的身形穩穩落在地上,聲音低沉而來,那聲音之中,氤氳著恐怖肅殺的殺氣,對此時的老頭而言,無異是泰山壓頂一般的沉重。而此時,他身上的朱雀火衣火焰陡然一長,直衝霄漢。

老頭見此,那雙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雙眉往中間狠狠一擠,兩顆眼球在眼眶之中仿若定格。

他的瞳孔裡面照映出裴老龜身上那熊熊照天的朱雀火衣火焰,他的臉上刻寫著對此時的裴老龜的敬畏。

方才的狂妄與肅殺,早已經被裴老龜身上的火焰燒灼到無影無蹤!

“你們南道盟專心傳道便罷,江湖紛擾,國家大事,與你們這群落魄之徒又有何干!”

裴老龜嗓音頓時一提,聲若洪鍾一般,在溯漠之中宣洩而出,在那老頭聽來,更是聲若驚雷,在腦頂炸裂。

而就在此時,聽到裴老龜這句話,尤其是落魄之徒四字,老頭的那張皺巴巴的老臉猛然一繃,把沉積了數十年的皺紋,一下子繃的挺直,雙眼生寒,牙齒更是奏起了十面埋伏,緊咬之下,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

“你這是在找死。”

就在此一瞬間,老頭完全被裴老龜的話刺激到了,剛才那份對裴老龜的敬畏之心,此時蕩然無存。

似乎,裴老龜褻瀆了更讓老頭無比重視,視為信仰的東西,所以這一剎,裴老龜又是何物!

嗖!

老頭手中那根枯樹幹一般的東西又是猛然一動,一陣凌厲的風聲,撲朔進了耳朵,著實刺耳。

而仔細一看那根枯樹幹,上面居然刻畫著各種晦澀的符文,密佈在上面,讓這一根枯樹幹一般的東西,驟然變成了無比神秘而神奇的存在。

“梁神劍。”

裴老龜淡掃了一眼老頭手中那根枯樹幹,口中喃喃而道。

“既然識得本盟之寶,還敢口出狂言!”

老頭厲聲喝到,那把枯樹幹一般的梁神劍,在空中一掃,更是掀起了一陣狂風亂作。

這梁神劍,說是一把劍,卻無鋒無刃,劍尖無有,就連那劍柄劍格也是不存在的,觀其樣式,實在看不出來是一把劍。

“爾之寶,非我之寶,何須敬畏?”

裴老龜雙手抱在胸前,口中冷言而道。

老頭聽罷,嘴角頻頻抽動,眉眼之間,已然產生了一股極寒的死氣。

喝!

老頭暴怒而喝,那把梁神劍上驟然閃起陣陣劍光,劍身上面的無數符文,此時在劍身上面翻飛浮動,在劍身的周圍,一道道恐怖的力量瘋狂波動。

霎時間,飛沙走石,攪動了溯漠,周圍的飛沙,紛紛捲起,遮蓋了寒星閃爍的星空。更如一條狂暴的巨龍,張開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質樸裴老龜而去。

裴老龜眼見於此,雙目凝神,卻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只在一瞬,老頭便已經殺到了裴老龜面前,手中的梁神劍,往裴老龜的胸口一指,符文躍動,一道凌厲的劍氣立刻指向裴老龜的胸口。

嗯?

裴老龜冷哼一聲,腳下陡然一轉,側身避開,大手一抬,上面火光灼灼,竟然直接朝老頭的梁神劍抓去,渾然不懼。

轟!

一聲極為刺耳的炸裂,裴老龜的朱雀火衣和老頭的劍氣,毫無意外的激烈碰撞,這一剎,地面猛然往上一抬,接著有迅速往下一沉,一氣之間,周圍爆發出的氣勢,如奔雷相擊,浪潮激盪,太嶽山崩,扶搖橫掃。

霎時間,飛沙走石,天地之間毫無間隙,莫可辨認,似乎遼闊無邊的溯漠,竟然裝不下這二人的存在。

而下一刻,裴老龜手,和老頭的梁神劍,各自收回,瞬息之間,風停沙止,懸浮於空,天地之間,彷彿歸於沉寂。

轟然而來,轟然而止,出招也迅疾,收招也靈動,快如閃電,瞬開瞬闔。

嗖!

裴老龜和老頭腳下飛動,各自歸位,兩相對峙。

譁啦啦!

懸浮於空無數的沙礫,此時紛紛墜落下來,溯漠之中,彷彿下起了一場疾風驟雨,傾盆而洩,滂沱淋漓。

裴老龜和老頭,四目相對,雙眼的眼神交匯之時,又是一陣風雷激盪,著實可怕。

唰!

然而在下一秒,老頭卻忽然收起了梁神劍,把梁神劍重新收回了那個作為劍鞘一般存在的破爛皮口袋裡,重新揹回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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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此,看來我是必須改變計劃了。”

老頭收回了梁神劍,對著前方的裴老龜沉然而道。

“為何?”

裴老龜收回了朱雀火衣,雙手抱在胸前,淡然的看著老頭。

“這應該是我最為明智的選擇。”

老頭那嘴角一咧,嘴角的兩撇好像粘上去的假鬍子,被嘴角的風吹動,根根如鐵,和刺蝟的刺一般的剛硬。

“誠然。”

……

“離哥,我們雖然退到了冷陘山,但是……”

背靠著雄偉參天,巍峨不可攀登的冷陘山,淵神威依舊冷著一張臉,眉頭往中間狠狠的擠著。

“鐵塔將軍王忠嗣,一個比任何人都要棘手的人。”

耶律離此時揹著雙手,那雙黑炭一般的眸子,凝視著冷陘山關下的唐軍。

唐軍此時人山人海,火把熊熊,把冷陘山,照亮的如同白晝一樣。

夜風嘶嚎著吹過,帶動數面旌旗颯颯而動,也跟著嘶鳴的夜風鳴動起來,無數面旌旗的聲音匯聚再一起,鼎沸震天。

而唐軍的每個士兵盔甲鮮明,精神抖擻,手中的刀劍,更是飢渴難耐。

那鐵塔將軍王忠嗣,坐在那匹渾身黑炭一般,從頭至尾沒有一根雜毛的龍駒之上,扶著腰間的到,也凝視著冷陘山關上的人。

他的眼神,一瞬間和耶律離的眼神交匯在一起,雖然隔了有一箭之地的距離,他們的眼神此時也是風雷相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將軍,可否攻城?”

站在龍駒的旁邊,王忠嗣之下,還有一個身穿玄色鎧甲的白麵將軍,他雙眼如炬,面如銀盆,頜下鬍鬚好像一把鐵刷子一般,根根遒勁,如鐵絲一般的剛挺。

他手裡緊緊的握著一把丈把長的大戟,戟尖鋒利直指天空,下面的月牙刃和新月一般,在火光的照射之下,明光閃閃,也是甚是鋒利。

“子儀兄少待,且不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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