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木大夫如此說了……”高老大似有幾分遺憾,垂頭喪氣似的:“罷了罷了,北方一到冬天,風大雪急的,哪有南方半點好,我不習慣!”

“就是就是,到了北方,一到冬天我就想睡覺!”朱老二立時打了一個呵欠。

“反正南道盟那群沒骨頭的已經投安祿山那胡種番人去了,現在整個南方……嘿嘿,朱老二,傳令下去,讓兄弟們準備好,將以前南道盟的大小山頭都給我佔了!”

高老大與朱老二你一句我一句,情緒只是個高昂,一路高喝不止,就這樣下了青城山。

“木大夫,假如日後有用得著我高老大的地方,還是請儘管開口,從來,從木大夫救我巫山三精性命之日起,我們三人已經唯木大夫之命是從了!所謂銜環結草,就此而已!”

……

離了蜀中,木玄快馬加鞭。

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是無根草,亂浮萍。不過也好,如此才暢快,如此才瀟灑,如此才自在。

秋風漸漸寒肅,北方草黃,木葉落下。

木玄的馬停在啟夏門門前,他坐在馬上看著那啟夏門三個大字,又放眼看了看啟夏門前的掮客,幾乎都是新面孔了。

想六年前,正是在這裡,他被隨行的商隊趕出來,正好碰到了裴老龜。從此,開啟了一段別樣的人生。

“小子,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就在此時,在木玄的馬下,一個紫金色麵皮的男人,抱著手眯眼笑看著他。

“師父。”

木玄叫了一聲,從馬上下來。

“還記得當年你被商隊趕走,然後是我在這裡收留了你嗎?”裴老龜問道。

“收留……其實就是想騙我身上那點錢罷了……”木玄撇嘴道。

“哈哈,不管怎麼樣,你我師徒之間的情分,就此開始了。”裴老龜走過來,一把摟著木玄的肩膀,當年他也是這個動作,直把木玄嚇了一跳,而今……木玄的肩膀寬厚太多了,裴老龜只覺得手臂好像長縮短了不夠長不夠用。

“青城山,華陽子……如何?”

裴老龜摟著木玄的肩膀時,笑呵呵的一問。

“都明了了,我也超度了他!”木玄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那就好,要知道天底下啊,除了你,沒有人能殺的了他,他太痛苦了,你超度了他,那是一件大善事。”此時裴老龜說出的話,與當日高老大所說的話如出一轍。

“唉,師父啊,你們對我到底有多大的興趣?為什麼我的一言一語,任何動作、行蹤,都逃不過你們的眼線?”木玄無奈一嘆。

“呵呵,你不是早就發現了嗎?若是不想看見眼線,直接出手解決便是!”裴老龜利落的笑道。

“不說這些了,懷念舊時光,為師怕唏噓落淚。”

又是一語,裴老龜將木玄拉的更近了一些:“玉真公主那邊,事情已經辦妥了。”

辦妥了?

木玄斜著眼睛覷了一眼笑呵呵的裴老龜,看來他這師父,果然是手眼通天,什麼都知道。

“辦妥了就好。”

……

在玉真公主府邸之中,一處密室裡。

木玄與裴老龜分列坐在密室兩側,玉真公主穿戴整齊,儀態莊重的坐在主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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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夫,我想裴先生已經將結果告訴你了。”玉真公主凝視裴老龜一眼,口中緩緩道。

木玄點點頭,也是看了一眼裴老龜,轉而又將目光移向了玉真公主:“神祖既然已經答應,事情就好辦了。”

“那是,木大夫好辦了,我也好辦了,畢竟為木大夫費了心力,玄玄樂此不疲!”玉真公主很合時宜的微笑道,話裡的意思,木玄也自然聽的明白。

“總而言之,一切有勞公主費心!木玄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有興趣,沒興趣的東西,還請公主自便!”

“甚好,三日之後,就在乾陵。”

……

“大人,此番總計有差不多三千江湖好手投奔范陽,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此時在千里之外的范陽,李豬兒弓著身子,那勝過嬌柔女人的聲音,綿綿不絕,在梁間縈繞。安祿山端坐在那偽造明堂之上,很是滿意。

“豬兒,你說這三千好手,能否打的破長安?”安祿山雙眼目光渙散,凝不到一處,腦中似乎在暢想什麼事情。

李豬兒聽罷,遲疑了一二,沒有立刻回答。

“你也知道,三千好手也打不破長安城吧!唉,李老兒的神策衛之中,好手豈止三千?加之陳玄禮、高力士等等,要想打破長安城,何等困難!”

安祿山的語氣中難掩失落,渙散的目光頓時一凝。

“就等他出山了!”

……

“這一次所用之計,恐怕要有些時日才能見效,少則三年,多則十年。”李隆基捻著頜下的龍鬚,眉頭皺的如清澈湖面的波紋,一絲一絲的,層層疊疊。

三年或者十年。

這兩個數字,在李隆基嘴裡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南薰殿下的陳玄禮與高力士,聽來卻有些心中發沉。

他們在意的其實並不是這兩個數字,而是李隆基的決心。為了一個計策,願意等上三年、十年,以觀其效果,此種決心與耐心,不是常人所及的。

“陛下……”高力士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李隆基覷了一眼殿下的高力士,然後高聲而道。

“此計雖好,但是猶如劍之雙刃,能傷敵也能傷我……”

“呵呵,力士,你曾經也是用劍的人,我問你,一個用劍的高手,會被自己的劍傷到嗎?”

……

“裴旻,你不怕你徒弟恨你嗎?若是真去了乾陵,你那好徒弟,不是死,就是成為廢人,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

在平康坊的紫微閣中,裴老龜負手而立,與那黑衣人兩相對峙。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說起來,你要的是江山天下,而我不是。”

“但是殊途同歸,你的計劃,顯然是對我計劃的補充。”黑衣人冷笑道。

“目的不同,何來同歸?”裴老龜冷哂一句。

“裴旻,話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說,當年我們是親密的戰友,一起在冷陘山上與通天槍孫佺背靠背浴血奮戰過的,況且,這數年以來,我們之間的合作還少嗎?”黑衣人對裴旻冷哂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又是反問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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